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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们打个喷嚏,下面大面积地感冒。现在不用了,轮到我们感冒他们打喷嚏了。北方区每年八九千万的销售量是这些寄生虫们打打电话上上馆子签签字就能把订单搞掂的?还不是下面这些人辛辛苦苦一路穷追猛打威逼利诱用汗水和智力体力换来的?再吹胡子瞪眼开个把人试试?现在不整上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已经算心胸开阔了。林胖子不是去西部喝西北风了吗?只是销售部几个区域业务经理联名上报总部一封普通的邮件而已,修理马克也不过是小菜一碟,顶多再换个德国钦差大臣而已。
也就是今天,马克终于知道了一句中国的谚语: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的差使在普通德国人看来无疑是一肥缺,欣赏异国风情,挣着大把钞票,赢得尊重,关键是屁事没有。
刚走到办公室坐下,负责天津河北一带的邱欣就跑进来,神情很爽,“陈头,刚才马克给我念叨了好几句德语英语和汉语,汉语里说他很感谢我的努力,其他没听懂,大概也是夸奖人的吧。这两年也没像今天这样说的话多,加起来超过了五句!”
“好兆头,这家伙终于懂得该怎么工作了。这是他努力的方向。”
“我倒觉得这个人不爽,做事很白痴却疑神疑鬼的,不成也把他打发到老家去?”
“见好就收吧,把林胖子赶到那么个烂地方我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而且连累了秘书王,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现在再见了秘书王你我都得讪讪地笑,顾左右而言其他。马克虽像个白痴,但他没得罪你吧?而且他会很好地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换个人来,换个林胖子那德行的,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起码你就不会德语,英语说的像广东话似的,马克没让
你说德语吧?也没让你说英语,反而他在说汉语,今天的Chen发音就很好,还卷舌。没把你又叫成‘抽筋’吧?这样的白痴上司咱留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另外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既怕总部不信任他,又担心咱们这些人一不留神下手整他。让我担心的是新上任的主管是何方大神,不会比林胖子差劲吧?”
“要我说,这主管一职怎么着也得是你呀!”
“行了,这话不许再说了。”
“听说是新加坡人。”
“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也特讨厌新加坡人,自以为高等华人。如果不是个好鸟,两个月就让他滚蛋!”
我的下属都这么气焰嚣张张牙舞爪的,很多人说像极了我的气质。我一直认为一只虎带领一群绵羊能打败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虎。自信、思路清晰,礼貌客气中带有尊贵傲人的气息,行事气吞万里如虎,是销售部应有的品质,即使做到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也要散发出王者的大家气质和气势;输了也别跪着。
我用这种理念打造了德国诺玛北京分公司销售部的生态环境,结果在同行业中我们一举冲垮了美国以前一直占优势的产品,也把法国同行挤出了北方区销售排行榜中最受瞩目的位置。谁还敢来叫板?
下属们简直对我言听计从,马克和林胖子给了他们工作,但我让他们发了财,没有我这个北京土著的帮助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一份份往德国总部传订单?他们每人都开着别克帕萨特这种牛气哄哄的车满世界转。
马克曾优越地说在德国宝马奔驰都当出租车用。我反唇相讥:在中国买一辆别克帕萨特的钱在德国买三辆宝马或一辆奔驰防弹车;在中国,没有最好,也没有最高档次,只有最贵!牛什么牛?咱不认车只认钱!
对于公司,对于工作,在我的座右铭中有一条不为外人所知的备忘录:防止所在的生态丛林中出现一只恐龙!
晚上在一个热热闹闹的酒吧里花45分钟把下个月销售作了图文并茂大约3000字的夹叙夹议的计划书,然后揣进口袋里,眼睛空洞地瞅着这个打着“奢华的简约”口号的屋子里大方块一色的墙壁和一根粗壮的挑起屋顶的剥光皮的桦木,各种屁股和腰肢扭来扭去,维持着最佳的姿态和风度,精神上却一点儿正形没有,赤裸裸地搜寻着一饱眼福的乳沟、大腿和丰乳肥臀,到处是直勾勾的眼淫,蠢蠢欲动的意淫。哦,还有体面小生的匀称身材和媚眼,瞅个空隙凑上去搭腔,为对方叫上一杯像嚼口香糖那么容易。
我发誓退了休要开一个酒吧,男人一杯啤酒50,女人减半,然后净找看着顺眼摸着滑溜的男士约会。一副绝佳的身材和一张漂亮的脸蛋,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属于公共视觉财产,发挥它的最大价值是大众义不容辞的责任。
正琢磨着克隆这家酒吧的部分元素,手机响了,好友于小娜嘻嘻哈哈叫起来:“一珊,这么吵,干嘛呢?”
“忙着呢,写工作计划。哪能像你,自己挣多挣少还有别人养着,咱只能吃自己。”
“闹哄哄的,能写下去?没事过来吧。”
“越安静我越不习惯,不是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吗?我就是那大隐,越鬼哭狼嚎越能找到感觉。嘛事?有好吃的就过去,有点什么活就别搭理我,忙着呢。”
里面哇啦哇啦一大串,大概说我狼心狗肺之类。我放下电话,看着一个穿花格衫的男人咕咚咕咚喝冰啤,像肚子不是他的似的。等他喝完了,又拿起手机听,正好听到她挂机之前的一句话:“反正她们三个都在我这儿,来不来随你便!”
我飞快向门外走,那个花格衫男孩走上来,肉麻兮兮地说:“JJ,刚才你看了我17秒6眼。”
我冷冷地推开了他,“DD,老姐现在不喜欢花里胡哨不入流的姐弟恋,你的胡子还没长出来,等长出来再玩吧。”
于小娜住在方庄。她和她老公都属于这个城市最早的一拨富人子弟,当时很时尚地在南城最大的成熟社区方城园置了房产,现在正考虑着往外移。
刚走到她门口就觉着不对劲,一股臭哄哄的东西从门缝里往外挤,别提多难闻了。敲敲门,就几秒,于小娜笑容可掬的脸蛋就从门里探出来,随即涌出一大股恶臭,熏死人了!
“哇塞!你们搞什么搞?臭死人了!”
“马里马里马里哄!看看这是什么?”她兴高采烈地举起一块黄色的肉状物,“敢说不喜欢吃!”
“榴莲呀!”我立马后退五步,严正警告:“我就是不喜欢!一看它就晕!”
“这么夸张?这东西吃起来和闻起来是两回事,捏着鼻子尝一口就知道了。”
客厅里正大块朵颐的王佳和其他人也过来帮腔,臭味更浓了。
“在泰国就捏着鼻子尝过了,鼻子口腔胃没一个喜欢的。这东西就像你老公唐大志,不能人人都喜欢,你吃着爽口,我情愿上吊。我到楼下大厅里先坐着,等你吃完了给我打电话。”
我蹭蹭刚跑到楼下就看到唐大志坐在那儿看报纸。
“哟,刚才从这里过,怎么没看到你这个大活人!”
“你眼大跑光呗!”
“不对,刚才从这里过时的确没有人,你刚进来的吧,哈哈!”
“你哈哈什么,我都坐这里半小时了,刚才看见你急匆匆地进去。我还说呢,不先招呼你,看你招不招呼我,结果你目不斜视犟犟地走进去了。回来还诈我!有你这样的吗?”
我服气了,坐在他对面。“不喜欢吃榴莲?”
“刚才你还说榴莲就像于小娜的老公,不能人人都喜欢。我就是那‘人人’中的一个。”
我又哈哈两声,“这你也听到了?”
“全楼都听到了,话说那么响。”
我一拍大腿,“这下全楼都知道了你家在吃榴莲,有爱吃的说不定正往你家串门来呢!”
“就你会说话,以后下水道漏了或有个什么异味,大家都会以为我家又吃榴莲;别人吃时也以为我家在吃那个坏东西。”唐大志不真不假的,故意让我下不了台。
“反正我说了,全楼人也听见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说了也无所谓,顶多在电梯里贴个安民告示:于小娜家里只吃过一次榴莲,以后再不吃了,再有臭味与于家无关。但你损害了我的名誉怎么办呢?”
我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他的眼神中飘过一丝狡黠和……暧昧。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心咚咚地跳了两下,小心地求证,“你说怎么办?”
“补偿吧。”
“怎么个补法?”
“你想一个。”
“再给小娜买两斤榴莲,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