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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怎么过的呢?想想就觉得唐突,七拐八走抬起头来竟来到林正平的大学门口了,加上啤酒作用,单纯地想到那个大学老师还不错,正处于纯真年代,加上唐大志王八叉挑拨起来的欲火,到他家门口就给他打电话。
结果半夜三更把他从床上拎下来,晃着短裤就到大门口了,瞪着眼睛看着我,“哎呀,你叫人打劫了还是碰上土匪了?怎么搞成这样?”
“晚上陪一个客户吃饭,回来时碰上几个臭狗屎流氓,要不是我跑得快……”
“要不要报警?”
“110刚走,什么也没抓着。反正到你一亩三分地了,你是送我回家呢,还是把床让给我你睡沙发?”
他想也没想就慷慨地说:“后者吧,我乐意尝试沙发。”还心存疑惑地抱怨了几句北京的治安,“不是说北京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吗?”
“最安全并不意味着没有几个臭流氓呀!象911炸世贸大楼那样可能不会发生在天安门城楼上,但骚扰个把女人还是小菜一碟的!”
那晚我就睡在他的单人床上,一片雪白,毯子上有阳光的味道。他在床前走来走去,屁事没有就是不舍得去客厅睡沙发。
“你喝水吗?”他还想摸摸我的额头。
“别摸了,三十七度二,低烧状态。不想走就别走了,借个胳膊当枕头使,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拉倒!”
那个大好人顺便高高兴兴挤到单人床上占据了三分之一,彼此有些稀里糊涂地过了一个兴奋之夜。
有些事就是发生的莫明其妙,让唐大志费那么大周折,难受死他也不让他随心愿,竟让只见了两次面还掂量着够不够分量的林正平中了大奖。怎么说呢,这就叫阴差阳错,越不在意的事发生的几率越大,可能是脑子猎奇和见识最不可能发生的赌博心理起了作用。反正激动得要命的是林正平,一夜未睡好,黎明时才像死猪那样叫不醒。
我起床时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赤裸裸的躯体就难受,肉呼呼硬梆梆的横亘在那儿,令人想起距离产生美的悖论,两个不同的个体怎么可能产生相同的想法?其中一个妥协变得唯唯喏喏,岂不是扼杀个性?谁斩了我的手脚我就受不了,让别人变得心情压抑岂不更糟?幸福是那么容易得来的吗?斩了多少自自然然的枝枝杈杈,血肉模糊或像盆景那样把一株树弄得扭扭曲曲不成样以适应审美情趣,那叫欢悦吗?
我情愿那晚的人是出租车司机李林,一个不声不响容易满足又善解人意的天使,天不亮就去外面挣钱维持他的尊严、爱好和独立,把清凉的早晨、卧室的安静和空落落的房间及回忆的从容留给我一个人。他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朴素平和的蓝色调,画龙点睛般挂着视角独特的北京古城胡同或某条旧街的摄影照片,让人心里平静闲适。如果白天只为德国产品冲锋陷阵拼杀,晚上和早晨则最需要这样省心的男人和舒适的环境,哪怕它那么不成样子的俭朴。
林正平的房间可不小,大三倍,到处堆满了书籍,房子收拾了,但没收拾到完美,有改造的空间;看样子他把精力放在书本和过去那些说不清道不明注定白费精力的历史猜想上,具体细节等待一个女人去完成。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可不想整治这累人的活计,我还想买套房子让别人收拾呢。
不等他醒来就匆匆忙忙穿上衣服上班了,谁要再看他浑身是毛的身体,活脱脱一个未退化到底的猿猴。
回想到昨晚的细节,模糊的厉害,整体感觉相差不大,但没有像大学教师与出租车司机的身份那么明显的区别,同样亢奋,同样激昂的雄性温度、荷尔蒙和触摸,恐怕那个没吃到枣的唐大志也不会突显出千万富翁的差别(我也没尝他,不想尝)。性就是性,与身份无关,也与爱情不搭界。
我就是那种在不同环境中换心境如同换衣服的女人,一到公司就“刷”一下把公司以外的私人空间和琐碎生活擦个干干净净,全部关在外面,心思全聚集到公司事务上来了。
公司正在发薪,会计把基本薪水划到各个卡上,报销部分用现金。因为请客吃饭、买礼品、邮寄等等都是现金花的。每月这个时候就这笔灰色开支像它的名声一样充满了争议甚至血腥。钱花到客户身上了,花了是肯定的(也有不肯定的),但花了多少,里面有玄机。还有爱沾点小便宜的DDMM们把私买的内裤乳罩钱也想算进去。截住这些滥竽充数的,他自然也无话可说;截不住,头儿心里肯定不痛快,不是心疼多给了三瓜俩枣的钱,而是气愤你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傻瓜。像马克,每天拿出六七个小时来研究在桌子上越堆越多像珠穆朗玛峰似的报销单据,就能想象他在心里琢磨又当了几次傻瓜。
以前业务员们报销重点是他们全集在那个台湾胖子身边喋喋不休地争吵。有一次胖子急了,开口炒掉了一个闹的最凶的,于是当场下巴就给一拳打脱臼了,嘴巴还流了血,胖了两天才明眼看不出来。那个业务员是走掉了,该报的也一分没少。
现在这些人又围在新加坡人桌子前,指责他的不公和不了解行情。新加坡人像念过三百遍《金刚金》的和尚,不愤怒也不失望,沉默地吐着烟圈。
业务员看到我,都闭了嘴,他们手上的报销单都是我签过字的,也就是说到我这儿已是合法了,他不同意就表示我不合法。以前台湾胖子就学得很聪明,只要看到我的签字,二话不说,一概放行;没有的全禁止,倒也没人再找他麻烦。反过来我对自己的权力谨慎自律了许多,一般不会放纵手下人替公司瞎花些无聊的钱。但现在,这些帐都是过滤后的,全该报。看来新主管欠点什么了。
我把业务员赶出办公室,自己单独面对上司,用汉语边说边写把三万多块的账(根本就不算多)每一笔的去处说得明明白白,钱是我这儿签字,怎么可能存在一笔糊涂帐?听没听懂是他的事,然后把记录推给他。
这很合作很温和的了,上司想烧三把火,看不看我把整个大楼化为灰烬!难道不能吗?能让东北、华北、西北一部分的65%销售渠道和网络陷入瘫痪和崩溃!德国人来中国是挣钱的
,不是义务植树和防沙尘暴的,地球人都知道。德国打败过美国吗?完全让法国臣服过吗?而在长江以北的土地上我就替他们做到了!新加坡人也该识点时务吧,什么叫权势者生存?没听说过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吗?况且我的蛇身也比他龙躯庞大硬实多了!
刚来乍到,屁事都没干,就难为起销售部来了,没有销售部的丰功伟绩,你们这些大爷们全都得到大街上边讨饭边找工作去!
还好,黄主管没说什么,去了马克那里。马克二话没说签下了他那我花一辈子也看不明白的德文花体字,像一堆狗尾草在风中飘摇。
我对下属的威信也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一般都是站在他们这边,当然也不能无理取闹。业务经理必须随时做好为下属提供真实有效的业务帮助和为他的利益与公司作协调抗争的准备。那些常待在办公室的呆鸟可不省油,光看见销售部哗哗地花钱了,就是记不清挣了多少钱和谁养活了他们,还以为是德国总部那帮人。若没有在中国区的大笔收入,这些人吃香的喝辣的?早喝西北风去了!
我一边让他们去财务部领钱一边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好好干,赚钱为谁啊?为我?为马克?为黄主管?还是为那帮德国人?才不是,全是为你自己!
另一个和我平起平坐的业务经理潘伟业也过来和我装模作样地握手。一般他不敢牵头,公司业务65%都是我这个部拼出来的,他很识时务地敲边鼓配合我。他很聪明。我们也是竞争关系,表面客气。
晚上回家时,母亲的脸像六月的雏菊那样舒展着。笑容可疑,也不习惯。从我过了27岁,她脸就没好看过,比她自己没嫁掉还阴沉还心事忡忡。能活到80岁吗?
“老妈,中奖了?五等还是六等奖?”
想起来了,去年她花了50块买了25张,中了一张超市里值5块钱的稀疏毛巾就舒心得如此
灿烂。哄她高兴简直太小菜一小碟了,脑筋都不用动。
老妈笑吟吟地坐下来,手里还拿着针和毛线。
“你不是生气不给我织了吗?又拾起来了?”
上次就因为一点小事就发着狠说不再疼我了,把织半截的毛衣扔了出去。
“我要与你生真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