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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在省城,我见到了赵赵最后一面。
我陪老丈人去女子监狱视察,四处看看,监狱长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纰漏。
末了,在操场上,集合了所有的关押的女囚犯,训话,清一色的短头发。望一眼过去,女人脸上都麻木着,里面有吸毒的,卖淫的,打架斗殴的。监狱长站在主席台我们边上,兴致勃勃地表演着他的口才,无非什么领导关心要大家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我了无兴趣。
我点了一支“大中华”,漫不经心地望下去,一阵异样的不安涌上来。在麻木的眼神中,仿佛射过来一股寒光。这眼神,冷得可以杀了我的眼神,又多了仇恨在里面。
我手里的烟掉到了地上,这女人,这被剪断的长发,这脸色惨然的女人,是赵赵。
这一夜,我睡不着,恨起来,这女人在我心里一直是纯洁的,像心里一尊被供奉起来的圣像。虽然她不爱我。如今全毁了。
我让人把那技工从省城漫漫人海中提出来,弄到审讯室,单独审问。
他哭丧着脸,眼神中布满心酸和绝望。我伸手从衣服里面掏烟,他吓得手护住脸,蜷缩身体,不住颤抖,他已经不认得我了。
我问她,为什么赵赵会这样。
一个男人的泪水流下来,像个婴儿一样无助地哭。
两个人到省城做工,干了一年,老板却跑掉了,一分钱没有挣到,吃饭都没有钱。
赵赵去当了小姐。
他申辩着:警官,我没有逼她,她自愿的。我怒不可遏,伸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他缩到墙角,瘦小干瘪掉的身体像墙角的垃圾筒。
我给了他两千块钱,让他去把赵赵领出来,以后不要让赵赵干这样的事情了。他不住的感激。
六
急促的电话响,我一把抓起,“喂,队长,西城枣子巷出租屋,死了个女人,裸体。”
在警车上面,他们介绍细节,那个地方是个淫窟,一直是刑事案件多发的地方。这死的估计又是个小姐。
出事的现场,空空的出租屋,只有一张床,床单上面满是污血,床上女人的喉咙被人插上一根自行车的线闸,并勒了一个结至死,死状很惨。女人的肚脐左边有一块黑色的蝴蝶胎记。我冷漠得吓人,点一支烟,烟吐出来,红了双眼。床上,墙上都是她的血掌印。她挣扎过,惊恐万分的脸,渴望活下去。
七
我们找到了杀人的凶手,开始他拒不承认,直到从他床底翻出赵赵生前用过的小灵通。
我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朝墙上死命地撞,我发疯一样地叫 :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直到边上的同事把我拦住,不然他会被我当场打死。
杀人的是个建筑工地的小工,他交代杀人的动机是因为上次嫖娼另外一个小姐,不仅掳走了他身上的 200 元钱 ; 并且纠集几名男子野蛮地殴打了他,于是他对小姐有深深的仇恨。这次杀人只是为了报复。
赵赵的遗物里面有一本日记,我流着眼泪看完。
“ 9 月:吃饭 110 元 裙子 18 元上衣 10 元 化妆品 50 元。”
日记里面“老公,我想你,我爱你,我要你一生一世,亲爱的老公”这一句话写了数百行,填满了整整四页日记。
一共一百多篇日记,还有她的包里面有一千多颗纸折成的心,她每接一次客,就折一颗心,上面写满了:老公,我爱你。
我大声地哭泣。她依然纯洁,脏了的只是这个世界。
八
我离了婚,尔后马上被平调回了我原先的地方,又回到我老爸手下。
我早晨起来,会去喝豆浆。豆浆老板换成了他儿子,他眼神呆滞,嘴上叼着烟,长长的烟灰掉进油锅里 ……
子非鱼
典 典
鱼和水认识的时候。都还很年幼。小学校的
课堂里。孩子们咿咿呀呀地念着,“军民鱼水情”。然后都看着鱼和水,喳喳地笑。鱼和水便努力地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可是还是超不过同一张课桌的两边。
鱼是个羞怯的男孩子,始终都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句老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从小学一年级到小学六年级,鱼一直和水同桌。鱼后来去北方。看见那里的孩子是一人一张课桌,不过鱼所在的南方的小学校,是两个人一张课桌。一条长凳。六年的时间里,同桌的娃娃们已经长成了少年。彼此间那一点点小小心事也明朗起来。前桌的风和火,后桌的海和沙,都已经定下了稚嫩又纯真的誓言。但鱼和水之间什么也没有。
水并不像名字般柔弱。尽管白哲的皮肤,纤细的身材,柔软的长发,都显出一种文静温顺气质,实际上却是个直率活泼的女孩子。体育成绩一向比鱼好,也一直在学武术。五年级的时候,几个中学生在校门外拦住了一起回家的鱼和水。在鱼哆嗦起来的时候,水已经踢翻了两个,水一直像鱼的姐姐般护着鱼。个子也比鱼高,这多少让身为男孩子的鱼有几分自卑。
不过,鱼的学习成绩是数一数二的。不仅仅是学校的课程,其他事情鱼也知道得很多。他看过太多太多的书,什么都看。水拉着鱼要和他打乒乓球的时候鱼会微笑着说:“我不会打,只是知道规则……”其他的事情也是如此。鱼是个理论派,水却是行动派。
只有考试之前水才会一反往日的悠然自得,哭丧着脸寻求鱼的帮助,鱼自然是尽心尽力地辅导水,日子久了给水补课就成了鱼最好的复习。这个时候鱼也能偶尔嘲笑捉弄水说些平时不敢对人说的大话。尽管谁也没有开口,在别人眼里鱼和水早已是契合的一对儿了,甚至连父母也拿这事打趣说要给鱼和水订亲。“呵呵,看俩孩子的名字,就是天生八字相合呐。”鱼这时就低头微皱了眉,水则是红着脸跺脚。
小学毕业,鱼和水还在一所初中只是不再同班。这却并不给他们带来什么离别的愁绪。一则鱼和水并不是容易伤感的人,鱼太理智。水太无心,二则鱼和水两家相距不过百米。依旧是上学放学一条道,前前后后走着,吃一样的零食。
初二时鱼不知不觉地长了起来,瘦瘦弱弱立着,像根竹竿。于是就得了个外号叫鱼仔,细细长长的小鱼仔。水的身材有了一点凹凸,也会每个月“见习”两节体育课了。两个人的相处渐渐有几分微妙的变化。考试成绩下来总是鱼考得好,水原先便会假装生气地拍鱼的脑袋,说要把鱼打傻点。现在要拍到鱼的脑袋就有点费力了。于是便没了这习惯。鱼原先习惯了在运动会时为水拿着衣物,在终点看水第一个冲过,扯着嗓门用不大的声音喊加油,如今却和水所在的班级成了对手,只有默默看着水将她的衣物交给同班的女生,看着水对别人做出一个熟悉的“V”字手势。水并不像以前那样总和男生一起打打闹闹了,倒会和女生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鱼和水仍不说别的,只是放学时在校门口等着对方,然后在短短的回家路上说说今天发生的琐事。生活本来是这样简单平淡,青梅竹马的二人。什么都不曾发生。也许是有些小小的变化了。不过也顺其自然罢。无论如何。心底还是相信对方会一直在身边一如既往。无需多言。
因此那天鱼也始终没说什么,只是在水到了家门口咧嘴笑着告别说“明天见”的时候,鱼轻轻说“你不知道么?不能明天见了,我明天要在家里整理东西,后天就要到北方去。”
水愣了片刻,惊呼出声,什么啊?开玩笑么?
“我还以为叔叔阿姨已经和你说过了…”鱼无奈地笑笑,当然不是玩笑,我爸都已经把我的户口迁到北方了。后天就走。后天要上学罢?不能和你道别了呢。不过那样也免得难过,你要好好学习呐,别光顾练武了,以后嫁不出去唷。”说着便笑着往后闪身。躲避那应该飞来的一拳。
水却站着不动,过了一会突然抬头说:“别胡扯了书呆子,明天在这里等我啊。”便转身进屋了。
“为什么?”没有问出口,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鱼静静地站着似乎也思量着什么,落日的光辉把窄窄的街道镀成了金色。又似乎是褪色的老相片,泛着凝滞的寂寞。
第二天,鱼没去。傍晚却听见敲门声。“果然啊……”不情不愿地喃喃着打开门却看见一双含泪的眼,从来只溢着笑的眼晴也会有这样的神情么?鱼稍稍吃惊,下一刻一双拳头却狠狠地挥过来,又轻轻地落在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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