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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公司在股票市场的交易要受大影响。“做一份工尽一份责嘛!”但妻子也需照看呵护啊!这次情人节是一定要去滑雪、跳舞的,在红红的烛光中共进晚餐,鲜花、巧克力、香水、性感的维克多莉亚内衣,40岁的女子、20岁的姑娘,哪个女性不喜欢这些爱的传言,信物?我全都喜欢。这次,我全都要!
拿起电话给丈夫打去,我得如数家珍地告诉他这十多年来他在美国欠下我的情礼物债,尽管以前不说,可笔笔记在心上。
电话没人接。留言?怎么留?罢,这次情人节的安排我说了算。不管丈夫多忙,他得陪我!Action;action;action!行动,行动,行动!鲜花攻势,意外惊喜,甜言蜜语,全得要!
放下电话,我来到洒满阳光盖满积雪的阳台,打算摘下挂在栏杆上的彩灯。两只松鼠见我开门,纵身一跃便从栏杆旁树叶落尽的大橡树上飞跳进阳台,躬起前爪直起身跟我要吃的,天暖时,我总喜欢在阳台上放些花生和面包给来我家阳台上做客的松鼠们,小鸟们。夏天时,阳台可热闹啦,开满玫瑰和芙蓉,而我最大的乐趣则是在花香鸟语的阳台上和丈夫共进晚餐,但这样的时刻并不多,因为丈夫总推说阳台上有风或树叶要掉进碗里,不去阳台吃饭,而像我们的小女儿一样蜷在电视机前吃饭,边吃边看新闻,同时还翻看各种报刊杂志,忙得不亦乐乎,和妻子说话也问一答三,常惹得妻发火,抱怨丈夫自我为中心,自私,不管他人!
从湖的那边飞来一群觅食的海鸥,停在发黄的草坪上同蓬间的小雀合叫,几场大雪使鸟们饥肠辘辘,挂在橡树枝上的鸟屋多日来积满雪也无法放食。我回屋拿来一袋面包,拌开来向鸟儿们投去。看着欢声叫着抢食的鸟儿,我突然忆起夏天里我和丈夫在阳台上的一次晚餐和那顿晚餐带给我的思绪和情感上的起伏。
那个夏天的早晨,丈夫在浓雾中出门直到第二天下午满地涂金时才回家,在电脑操作台上持续工作了三十多小时。为了使丈夫有胃口,我特意烧了他喜欢吃的家乡菜:四川豆瓣鱼。还蒸了粉蒸肉,做了榨菜肉丝汤,摆满一桌,且点上从未用过的红蜡,想使丈夫感到家的温馨。
“不去阳台?”丈夫问道,向窗外望去。
“不。今天不去阳台也不去电视机前吃饭。在大餐桌上吃饭!”我家的大餐桌与红蜡都是不用的,装饰品。
“好吧,”丈夫见我如此坚决,便在靠窗的坐位坐下,再次探头往窗外望望,不语。
随着丈夫的目光,我也向窗外望去:一片熟悉的新泽西州景色,蓝天和蓝天下一片片重叠的新绿。
“我们在这儿吃饭,那只鸟就不敢过来喂她的小宝宝了,”丈夫轻言道,同时接过我倒好的红葡萄酒,爱怜地再次看看窗外又看看汗水淋淋的妻。
这时我才注意到转角的屋檐上立了一只雀子,身子朝向小树林和蓝天,头却偏向我们的屋檐,我们的窗户和窗内的我们。我也才感觉到叽叽喳喳了一下午的小雀们不吵了,想必吵饿吵累了等妈妈喂晚饭!每天清晨天还没亮,住在我们家屋檐下的鸟雀们便大声欢唱,天晴 唱,天阴也唱。丈夫称它们“咱家的小闹钟”。
“好吧,到阳台去,尽管有点风。”我叹口气,吹熄了蜡烛。“烛光中的晚宴”就此泡汤了。
丈夫一手捧着鱼,一手拿着粉蒸肉,我跟在后,一手端酒,一手拿碗筷。穿过厨房走向阳台时,我不禁回头一望,正瞥见那只母雀箭一般射向屋檐,顿时屋檐下的沉寂被欢叫填满。
蓦地,我忆起那早已淡忘了的未名湖畔燕子的呢喃和那年春天它们带给我的欢乐和永久的心灵启示。
第三章
第25节 情人的玫瑰(2)
那是1984年夏,新婚的丈夫由教育部公派去了美国,留下新婚的我穿梭在从食堂到课堂又到位于未名湖畔红楼宿舍的三点一线上。那年我硕士毕业,在北京大学英文系任教,每天每天我企盼着丈夫的书信,如同红楼外参天的古柏渴望着春的到来,能在春风中重新吐绿,重新舒展。
一天早晨,一阵清脆的鸟鸣把我从梦中唤醒:那是鸟儿婉转的歌声而不是那使人耳朵发痛的沉闷的乌鸦的聒噪!我禁不住推窗探头一看,啊,一夜之间,春风已度玉门关!雕梁画栋的屋檐下那半损的空了一冬的鸟巢上立着两只南来的飞燕,正用它们黄黄的小嘴啄来一根根小枝,含着口水点点滴滴地修补自己久违的北方小家。
从此,每天的清晨黄昏,我寂寞的生活中增添了这对恩爱的南来燕。它们总是不停地劳作着,有时它们也并排站在自己的窝边歌唱;有时互相梳理着羽毛,啄着对方黄色的嘴壳。暮色中归窝的黑鸦驻足在盖上新叶的古柏和高大的杨树的枝干上,呆望着这两只情鸟。太阳下去了,北大的校园一片静谧,只留下梦中的燕和我对大洋彼岸丈夫的思念。新婚燕尔,但,只要心心相印,又何必朝朝暮暮?
几周过去,一天我授课回来,刚一推窗就听见窗外似乎发生了世界大战,阵阵鸟的惊叫传来。低头一看,原来一只刚出世的小燕从窝里掉到了草坪上,正张着鹅黄的嘴无助地、无声地望着高高的开满杨花的枝干。枝干上站着焦急的母燕,揪心扯肺地叫着。公燕飞来,两只燕子各立一枝头,望着它们的浑身湿透、拼命挣扎企图飞起来的小燕。一群黑鸦飞来,在头顶旋转。两只燕子惊慌地叫着;公燕飞下枝头,奋力地、愤怒地在小燕上空穿梭,羽毛折断。
一对恋爱中的大学生从窗下经过,见此情景,女生蹲下,捧起小鸟;男生顺着木椽爬上红梁,从女生手中接过小鸟放回窝中。顷刻间,惊慌失措的双燕安静下来,立时飞回燕窝,母燕的嘴角滴着红血。
夜降临了,未名湖畔一片静寂。望着如水的月光,听着梦中呢喃的燕语,我仿佛领会到爱的真谛,希望自己终能像劳燕一般,忠贞勤恳,点点滴滴建立且保护自己的小家园。
许多年过去了,丈夫和我早已有了心爱的小家,也早已有了心爱的小女。万千世界的美国没有改变我们的情,更没有改变我们的爱。眼前的丈夫虽不善言辞,也不会在风中替我送来洒着露珠的红玫瑰和拴着丝带的巧克力;然而,丈夫,如一丈之夫,坚如磐石,博爱胸怀。对一屋檐下栖息的雀鸟们如此细心,更何况对自己的妻女,不知是何等知疼知爱?
“为什么不吃饭?”丈夫问道,眼角已出现几丝细纹。
“吃。”我低下头,怕丈夫瞧见我浸满泪水的双眼。
岁月从我们身边悄悄地流逝,每一天都带给我们一些新的发现。坐在丈夫的对面,我不禁暗问自己:这许多年,不知丈夫在怎样忠贞不渝、无声无息地尽着自己为人之夫、为人之父的责任?怎样坚韧地为妻女筑着永恒的爱的家园?
从夏到冬,半年过去了,情人节将至,两天一夜的滑雪固然好,烛光中的情人餐也十分诱人,大捧的红玫瑰也十分美丽和动人心弦;但我的这段情思,这段回忆,也许是送丈夫、送自己的更好的情人礼物?从一瞬间的爱到一生的情,需要的也许是更多一点的理解与包容,更多一点的忠诚,和一点点能用来驻足静思从前那些淡忘了的往事的时间?重要的也许并不是眼能看手能摸的东西,而是那能用心来感受的体验?
第三章
第26节 林婉的婚外情(1)
One of the oldest human needs is having someone to wonder where you are when you don't e home at night。
Margaret Mead—American anthropologist
人类最古老的需求之一;是让人猜想: 当你没回家时;你上哪儿了?
玛格丽特?米得(美国人类学家)
一、离家
林婉最后看了一眼堆满食物的大小冰柜,厨房中央大理石橱台上的留言和度过十二个年头的家,便提上两个行李袋,坚决地出了门。
天暖暖的,初春的阳光照在刚转绿的草坪上,闪着万点金光,一群刚出生的麻雀,在门前那株经历了冬雪重压更显苍翠的长春树上,喳喳地唱。几只熬过纽约漫长冬日的松鼠,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互相追逐。婉平时总在早上送三个女儿上学后,来到阳台上撒些面包和花生,与在自家屋檐下安家的松鼠结下感情。看见婉,尾巴发黄的母鼠便飞跳于婉脚前,两只前爪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