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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亚大陆南部的温带和热带。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在埃及的尼罗河三角洲估计有百分之四十的人对此病毒血清反应呈阳性。在人群中,最大的一次流行于一九七四年发生在南非海角省,当时记录感染此病毒的临床病例有近三千例。
西尼罗病毒主要由鸟类携带,经蚊子叮咬传染给人,引发西尼罗热,它的人际传染途径还包括输血、器官移植和母乳喂养等。一九九九年,美国首次在纽约发现西尼罗病毒感染者,随后病毒向全美扩散,疫情愈演愈烈。有几种鸟,主要是候鸟,可能是病毒传播的主要媒介或扩散宿主。在时间和空间上与人群中暴发疾病的巧合是大量鸟类死亡。三月中旬,美国纽约市及其周围,有好几千只乌鸦和其它鸟据推测死于该病毒。加拿大草原省份缅尼吐巴和沙斯卡楚瓦也发现大量的野鹅和白眉雁死亡。鸟类和人群中的感染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并存导致流行病学家们得出结论,即鸟类作为传人宿主可能感染嗜鸟蚊,嗜鸟蚊再感染病毒扩散宿主,最终感染人。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统计,二○○三年,美国四十五个州共有九千三百多人感染西尼罗病毒,死者达二百四十人。去年又发现了二千四百七十个病例,其中八十八人死亡。加拿大目前感染病例已超过一千人。死亡四十七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合格的疫苗能预防西尼罗热。
我花了半个多小时研究这段文字,只觉得心里越来越沉。市政厅要求市民密切注意西尼罗症的发展,如果发现了鸟类的尸体,要立即向政府报告,防疫人员会来收集检查鸟尸,以确认是否带有西尼罗症的病毒。在这张绿色纸卡上,并没有指示接触过鸟尸的人应该怎么去做,这正是我关心的。很显然,我家后院发现了鸟的尸体,此事必须向市政厅报告。问题是我妻子摸到过一只死鸟会不会受感染呢?从资料上看西尼罗症的传染途径是嗜鸟蚊的叮咬等血液方面,普通的接触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我知道妻子很敏感,胆子很小,我得小心不要吓到她。我正在想着,发现妻子已经走到了办公室,她的眼睛在注意着我。
“你在看什么东西?”她问我。
“没什么,一张纸片,一张画着飞鸟的纸片。”我说。我还没准备好怎么对她说这事。
“你说什么,画着飞鸟的纸片?”她走过来,看到了我桌上的那张绿纸卡。她看到了那只鸟的图形,马上把纸片拿在手里。她看了一会儿,她的英语比我还差一些,基本上看不出意思来,但是她的预感却比我要敏锐很多。
“这上面说的是什么?”她问我,听得出她的声音有点过于兴奋。
“说了一种传染病的事。你知道我们家邻居斯沃尼的病吗?就是她生的那种病。”
我让她坐下来,还给她倒了一杯水。我把纸卡上的内容说给她听,一再强调并不是所有的死鸟都带着西尼罗症的病毒。而且,据我的理解,即使是带着病毒的鸟尸,也不会通过接触而传染,只有蚊子吸血才是传播的途径。她很专心地听着我的讲述,我发现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听我讲过话。我们商量的结果是向政府报告我们家后园有一只鸟尸。我按照绿纸卡上的指示给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电话,报告了这件事。接线的小姐说明天会有卫生部的检查员来检查,同时建议我们应该去医生那里做身体检查。我立即给家庭医生诊所打了电话预约,那里的秘书安排我们在下周一早上去见医生。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妻子若有所思,话明显少了。我还发现,她改变了十几年如一日的一家人共食吃法,用一双筷子夹了菜放在自己碗里,分开吃了。我说没必要这样,干吗这样神经过敏呢?她说还是这样好,万一有什么事呢?睡觉之前,我发现她从壁橱里拿出一条被子,让我帮助套上被套,铺在床上,意思是和我分被子而眠了。那天夜里她没有睡意,一直说着事儿。她交待了很多事情,似乎自己要出差到很远的地方似的。
六
第二天是周末。由于前一夜和我妻子谈论到深夜,所以早上醒来时日头都一丈多高了。我起床后,打开门,看到车道上停着一辆样子奇特的厢式车。车厢是封闭的,侧面描着好多各种各样的飞鸟的图画,很好看。在一群鸟的图画中间,印着一行字:NORTH AMERICABIRDSMAN。意思是:北美鸟人。我正惊奇着,只觉得屋外的鸟叫声格外悦耳。我打开了屋外的玻璃门,看到门口塔松的树顶上站着一只红嘴鸟,异常兴奋地鸣叫着。然后,在地面上也响起一串短促的鸟叫声,回应着树上的鸟。,然后树上的那只又是来了一大段鸣唱。我看:不见地上那只鸟,因为它被那辆陌生的车子挡住了。我走了出来,绕过了车子,看到一个人坐在草地上仰头看着塔松的树顶,鸟叫声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哈啰。你好吗?”我向他打招呼。
“还不太坏。”那人回答着,眼睛还看着树顶上的鸟。
“我想。你就是北美鸟人吧?”我说。
“对,你说的没错。”他说着,站了起来。这时我发现这个人的样子非常像一只鸟,准确地说,一只乌鸦。他大概是个中东那边的人,个子不高,身体紧瘦。穿着一身黑衣。他的头也小小的,两只圆点状的眼睛像鸟一样长在额头的两侧,鼻子尖尖的,像乌鸦的喙一样。我不知这是他本身具备了鸟的特征还是我的想象所致。他作了自我介绍。他叫优素福,是卫生部雇用的CONTRACTOR(合同项目承包者)。专门负责调查北约克区的飞鸟死亡的事务。在进入我家后园之前,他向我问了一些情况,并纪录在他手里一个巨大破旧的笔记本上。我发现他那页记录上,已画了一张我家房子的铅笔素描,大概是他和鸟对话时间里画下的。
然后我们进入后园去找那只死鸟。前天我妻子碰到了这只鸟后,我就用铁铲把它弄到西边的角落,弄了一些树叶盖住了它。我扒拉开了树叶,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那东西。很奇怪,这只鸟前天看起来有点腐烂的样子,可在树叶下埋了两天,反而显得很新鲜的样子。鸟人优素福手上戴了一双乳胶手套,把鸟捡起来,放在手里把玩。那鸟好似只要吹一口气,就能飞起来似的。他说这是一只加州花冠黑喜鹊,大概有四岁了,冬天时这种鸟在加利福尼亚,春天之后开始飞到了北边来。然后他把鸟放在一只透明的密封塑胶袋子里,在上面用记号笔写上了采集地点和编号什么的。
“你觉得这只鸟会带有West Nile的病毒吗?”我试探着问他。
“我不知道。”他说,“卫生部的实验室会查出结果的。”
“可这只鸟为何会死了呢?”我说。
“鸟类死亡的原因有很多,就像是人为什么会死亡也有很多原因。不过鸟死的原因会单纯一些,至少没有谋杀。我整天都在和死鸟打交道。在我的车厢里,你可以见到各种死鸟。那上面有个冰柜,里面有死天鹅、大雁、鹌鹑、黑头鸥、灰色苍鹭。”
“你能告诉我通常鸟是怎么死的吗?小时候我看着树上和山上有那么多的鸟,可我从来没有看见一只死鸟,除了被人打死的之外。”我问道。
“这是个好问题。鸟通常死在人到达不了的地方。我知道一个海鸥的墓地,那是在离多伦多两百多公里的莱斯湖的一个湖湾,那里背靠着大片的树林,人迹罕至。我看到那些飞不动的老海鸥都会来到这里等死。至于大部分的鸟类在将死的时候会飞到密林里,它们死了之后尸体会被其他动物或昆虫吃掉的。一只鸟死在你家花园就是不正常的死。”
“如果这鸟有西尼罗病毒,触摸到它会被感染吗?”我问。
“我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不是一个病毒学家,我只是个‘鸟人’。”他说。
“你见过西尼罗症的患者吗?”我问。
“你说什么?”他转头望着我。他分得很开的眼睛和尖尖的脸形真的很像一只鸟。他回答我:“我见过太多了。在我的家乡尼罗河畔。很多人都带有西尼罗症病毒。我年轻时还在埃及,有…一次一个英国的研究小组给我的村子所有人化验了血,结果有一半的人身上都有西尼罗病毒,包括我,也是西尼罗病毒感染者。可是,我们都还平安地活着。”
鸟人优素福收集好死鸟之后,还没有走的意思。他问我可不可以坐在园子里吃他的午餐,我虽然不是很乐意,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从车里拿出一个锡质的雕花饭盒,里面有一些面饼,这种面饼我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