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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骆简直就是小菜。丫让小马那边店的经理,给杨老二打电话,要经销他们的机器。一开始呢,少要,每次结帐利索点,逗他俩礼拜,大要一回,然后,小马在店里侯着,带上丫铅条,把机器扣下,基本相抵,就得了。怕丫当场翻脸,带是行几个人,生面孔最好,毕竟大伙还都在通讯圈混,估计不会有太大冲突。至于警察,千万别招惹,本来没事,沾上他们,麻烦无穷。我找老落来,本来是打算商量从老孟那借几个小伙子,去杨老二店里恐吓一把,没成想,这老狐狸很容易就弄了一好主意。仨人分析了半天,觉得这个主意应该没漏洞,小马清河的店才开了半个月,牌子还是盘过来那家的,没来得及换,照呢,在里头,没人注意。他自己就开张那天去过,圈子里没人知道那是他的,这才是能让对方上当的关键。
接着就是给周坚办个分照的问题了。小马情绪很高,扬言三天一定要给落听。我连连称谢,啤酒下的速度明显加快。老落问了我辞职的情况,未置可否,只是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他又在严肃地为我考虑未来,我劳心费力的,亲爱的兄弟啊,我没法劝阻,也无力说出我的感激,生命中充满了谎言,欺诈,背叛,我们的感情从浓烈到苍白直到快没有感觉。可总有一些东西在不经意间把我们再次击中,让我们沉思,叹息,甚至有泪流满面的冲动,那是什么?那是经历岁月无数次腐蚀之后依然坚韧不摧的兄弟情谊。很多傻逼在虚幻的爱情游戏里迷失自我,却永远不能懂得男人之间的友谊多么珍贵。我何其有幸,不但没有在爱情里迷失,而且神奇地拥有了历久弥坚的兄弟情谊。
喝到兴头上,小马给店里去了电话,说自己不回去了,非要请我和老落换地方喝。我已经被啤酒附录,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阻挡我跟随小马而去的脚步。关键是老骆。
因为考虑到周坚迟早会向丫张口借钱,我在说周坚分店的时候没避着老骆。老骆下午刚好没什么事情,淡然建议叫上周诗人一起喝酒。骆石平同学既然同意喝酒,周坚就更没压力了。但是,我严正地提出了要求,不能带家眷。周坚当然不傻,很爽快地答应了。地点定在围攻村,那样的话,小马能顺便看看店址。
天是真凉了,摇下出租车的玻璃,风打在脸上,干燥而凉快。我已经有些多了,车过民族大学。我揽过老骆的肩膀“看,我前一阵睡过这学校的姑娘,云南的,很可爱。老骆,你别为我操心,看你丫那要解决满世界问题的样子我就烦!不成了,我他吗滚,去云南给人捎白粉去。彩云之南啊!地方美,人也美。”老骆握了握我的手,没说话,指尖传来来无法言传的温暖。
“师傅,前头给我靠下边,我要放水!”。我挣脱开丫胖乎乎的小手,粗鲁地对司机说。
有些东西总结起来挺有意思。比如,一旦把某件事情玩的不伦不类,就会有很多人喜欢。拿电影来说吧,本来主要是看的,可要把她弄的听比看有趣,你就牛逼了。把电影拍成独白广播剧的集大成者非小资文学青年王家卫莫属。王小资的广播剧有个特点,就是能把一些四六不着的废话,说的煞有介事。例如跑步能出汗呢,他给说成是为了少流泪。恋人跑了,他说罐头到期了。我印象比较深的一句废话是:如果注定不能拥有什么,需要做的,就是尽量别去忘记。之所以印象深,是因为它已经超越了废话的范畴,简直就荒唐至极。正常人的逻辑是,既然失去了,就要想办法忘记,拿回忆来折磨自己的,都是傻逼。
不幸的是,我恰好就是傻逼中的一个。所以呢,我又要开始回忆了。
毕业的伤感很快就被忙碌的工作给冲淡了。况且,毕业对我的生活基本没构成任何冲击。我的小雪还在北京。我的工作还是去外地考察,搞假招商引资。只不过去的理直气壮了,不用逃课了。因为不常在北京呆着,所以我没租房,回来呢,经常蹭住低年级的宿舍。周坚已经回老家做报纸编辑了。鲁波呢,跟我一样,在各个学生宿舍间长期游击,做着他考研的处女梦。李方在普惠桥那又租了办公室,老骆负责策划中国家电排行榜的项目,基本不出门,吃喝拉撒睡全在那解决了。李方劝我住劲松那边的办公室,被我拒绝了。一个月在北京不过呆个五六天,劲松离学校太远,我不舍得把看小雪的时间浪费在路上。冬青林里的耳鬓厮磨显然比工交车上的胡思乱想更有诱惑力。温润的身体当然比冷冰冰的扶手亲切。有些甜蜜如此朴素,有些快乐如此简单。拥有简单的快乐很幸福,不用总结,只需享受,真的很幸福。他姑父的,席幕容老师说的好: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幸福太短了,太短了,真的。
我们已经考察了很多贫困乡镇,现在的触角有时会延伸到江浙一带富庶点的地方。不过呢,贫困和富庶地方的官僚是没有区别的。短视,急功近利是他们共同的标签。考察工作照旧很容易,考察费收起来照旧没什么压力。我高阳经理总是能给李方老师提回大量的现金。老骆言传身教的雁过拔毛术也修**炼的日臻成熟。跟对方索要贿赂的手法愈加高明。另外,收受的礼品档次也有了明显提高。不再是老陈醋之类的土特产,改成了旅游鞋,钓鱼杆什么的。8 月份的时候,去了趟盐城,弄了两根不错的碳素鱼杆,手感很好,在回来的火车上我就爱不释手。琢磨着跟老骆俩好好对付一把八一湖里的鱼们。
不到一个月没见,胖子老骆更显丰满。不过,胡子还是顶破了粗皮厚肉的重重阻力,破土而出,让丫多少还见点英气。他的办公桌上文案堆积如山,摆放了很多厚重的电话簿。小雪很好奇,不读书看报的骆石平同学竟然能写出那么多文案。老骆谦逊地搓着手“瞎弄呗,李方老师给了个大方向,我负责设计具体细节,因为要对付的是企业,智商以及负责程度跟小官僚有差别,所以要更细一点,他们的钱,骗起来,难度稍大了点。”我们俩对此不感兴趣,设骗局这种老骆们视为家常的事情对我和小雪简直就是智力折磨。我呢,比小雪好一点,可以按照设定的套路实施。小雪则连操作能力都不具备。老骆说他基本思路已经理出来了,晚上可以陪我喝点。小雪当然知道我们的所谓喝点是个什么概念,有点不高兴,撅起了嘴。我装做没看见,问老骆要不要叫上鲁波,老骆说算了,别耽误他考研。就咱们仨对付点吧。
老骆的办公室在一个叫什么科技会馆的楼上,出来就能见到普惠桥。桥边有很多面目简朴的小饭馆,每家都很可爱。那会北京的很多桥洞里都被人喷着“码跟码”这样的油漆字。字体很遒劲,按傻逼们的话讲,有艺术张力。小饭馆的门口大多也竖着牌子,贴着黄纸,写着他们的拿手或特价菜。那年头,北京还没能把城市无业流氓组织成城管部队,不管是搞喷绘行为艺术的,还是做小饭馆的,生活和经营环境都比较宽松,大家相安无事,其乐融融。我们三个人找了间小饭馆。要了个红烧茄子,炸了盘带鱼,拍了个黄瓜,一罐可乐,一瓶二锅头。我叮嘱了写单子的小姑娘,所有的菜都不许搁姜,因为我媳妇不吃。这点细致让小雪渐渐高兴起来。天很热,小饭馆没空调,我们仨吃了一脑门汗,跟蒸桑那似的,特舒服。
小雪下午刚看了《重庆森林》,擦着汗对我们说。金城武失恋后去跑步,说把汗跑光了就不会流泪了,又累又不实惠,太傻。他应该象咱们一样找个没空调的小饭馆吃东西,照样能把泪都给出了。我抿了口二锅头,对她谄笑着说“你要是把我踹了,我就把自己关厕所里不出来,照样能把泪通过别的渠道弄没。她红着脸给了我一拳。”老骆,你说高阳这人脸皮怎那么厚呢?“老骆笑了笑”没我厚,不信你摸摸。“我把杯子里的酒都给倒灌进口里,小声朗诵:从明天起/ 做一个失恋的人/ 喝水/ 撒尿/ 流光眼泪……天已经黑透,饭馆边偶尔有车经过,声音刺耳,灯光刺眼。对喝酒兴致破坏很大。我们决定作鸟兽散。老骆说明天钓鱼的准备工作归他,不耽误我们团聚。又要了瓶二锅头好回去泡小米,明天打窝子用。临出门前,小声问我”你他妈有地折腾么?“我说这个不消他操心,我们很清白,根本就不上床,老骆嘿嘿一乐,扬长而去。
我挽着小雪的胳膊,上了桥。三环上有点风,不那么热了。323 路汽车姗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