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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的老店被拆了以后,新店地址一直没有着落。刚拿了车本的她有些手痒,正赶上我们到了销售淡季,我自然而染成了她的教练。老骆和我们销售部的头单独约了几回,做了一些手表,花伞之类的礼品,我们头对我的态度也有些亲切起来。所以那辆破桑塔纳顺便就做了我们李静姐姐的教练车。只要别的同事不用,我就找机会开出来带她练车。我们最初的地点选在八宝山某个小区里头。有弯道,花坛当环岛,出了小区还有个车流量不大的红绿灯路口,简直就是个天然的教练场。带李静练车的第一天,我就理解了我们师傅那句“带十个男学员也不带一个女学员”的话,简直就是字字珠玑。大局观差,在路口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到了宽敞地却又畏首畏尾,胆小如鼠。头一天我的嗓子就给喊哑了,每当她开到路口,我那右脚总是下意识的用力,仿佛刹车在自己脚底。天气已经很热,我们那破车的空调不怎么管用,两人都是满头大汗,李静是累的,我则主要是给吓的。有时候看她实在表现太差,我真忍不住呵斥,她也不反驳,只是用幽怨的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弄的你左右为难。不过每当她手忙脚乱,我帮她换档时,不经意轻触她丰满的腿,心里头还是充满异样的甜蜜。我想起了曾坐在我自行车前梁上的小雪,生命里的温存和甜蜜或许真的可以储藏或者置换,以另外一种方式唤醒记忆?
为了不赶上下班堵车的高峰,不到五点,我和师姐就打道回府。我让她坐后边躺着歇会,她非要挨着我坐在副驾上。疲惫的她很快便睡着了,半倚在我的肩上,披散下来的发丝弄的我脖子很痒,柔软的胸膛顶在我的右肘上,令我想入非非,我甚至不舍得移开去换挡。我闷着离合找了个路边缓缓停车,看着她睡的那么香甜,我轻轻放低座椅,摇上玻璃。他姑父的,这真是有趣的一年,我深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我却在这样一个下午守侯着另外一个人的妻子入睡。天有些阴,太阳发出虚弱惨白的光,很奇怪,在那一刻,我竟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无耻,也突然没有了对未来的恐惧。
鲍勃。迪伦还在收音机里轻轻哼唱“一个人要走多远的路,才会长大”。是啊,我们要经历多少痛苦,才会远离女人?
道很多人和我一样,希望能够一觉睡去再也不会醒来。生活那么令人绝望,我们却没有主动同她决裂的勇气,于是生命变本加厉,不停用痛苦炫耀她的存在,从心灵到肉体。
北京的夏天越来越热,胖子老骆也越来越贴近“智者乐水”的古训,游泳兴趣大增。石景山体育场里的游泳馆,八角游乐园的露天泳池,甚至首师大,体院的游泳馆,我们都曾光顾,至于比带点内容的桑拿还贵的英东,哥俩是一定要止步的。当然,我们去的最多的还是老大本营——八一湖。主要原因有两条,首先这里立着禁止游泳牌子的湖区是不能收费的,符合老骆的经济原则。其次是来公园游泳的人员成分比较复杂,经常有机会看到戏水美女的春光乍泄,符合我的审美情趣。但凡事有利必然有弊,省了钱又饱了眼福,多少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我们的代价就是如果在傍晚或夜间来游泳的话,就要给居住于湖边的蚊子提供晚餐,作为打扰它们平静的补偿。
掠夺者总是在你正跟别人进行两相情愿的交易时,撕开伪装,痛下杀手,在你没有防备之前,让你大大损失一把。公园里的美国花蚊子就是典型的这类角色。这家伙呈深黑色,体形庞大,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我们精致的东方血液养大的。帝国主义或许真是纸老虎,但远涉重洋过来的美帝国主义蚊子显然不是纸做的。我的右肘下方被它来了口之后,很快就出来一红色的小疙瘩。一开始我并没在意,游完后也没用干净水冲洗,就直接和老骆杀奔公园门的饭馆,借着啤酒怀念那些刚才还近在咫尺的漂亮大腿。晚上回去后对那个微微变大的红包也没太多感觉,便呼呼睡去。
第二天早起我觉得那玩意不仅大了很多,还有些疼。在地铁里我只好改用不太擅长的左手去抓住扶手,到单位开上车后更是感觉疼得厉害了起来。去药店搞了瓶拔脓膏,总算让丫块头见小,可疼痛感和不方便还是让我很不舒服。我又费了不少创可贴,以为过几天就该好了。
老骆给某个大企业做了一些展板,剩下不少料,这个天才竟说服我们台管销售的头头,做了一批发射基站分布图的板子!对于日薄西山的寻呼台来讲,节约费用远比盲目宣传来的经济合理,更不用提做这种古董级别的垃圾了。出于对老骆这种变废为宝,化腐朽为神奇能力的赞叹,周坚决定设宴讨教。本来宣称谢绝一切外交事物,专心复习的鲁学子,也以夏日烦闷,借酒醒脑为由列席。酒到半酣,周坚这孙子突然提出今晚的酒后健身运动不再是洗浴中心和练歌房,而是某台球厅。看丫不怀好意的眼神,我下意识地瞥了眼有些肿大的右臂。我们哥俩的台球水平都极臭,但爱好不是很强烈的我就是比深爱这运动的周诗人香那么一点点,让这厮很不服气。看来丫要趁我有伤在身,落井下石,一举摘掉“逢高不胜”的帽子。我高阳连美国大花蚊子都不惧,又怎会在气势上输给一个文学青年这种最没起子的角色?十几瓶啤酒,五六个小时的奋勇挥杆,加上放弃的一夜睡眠,让我的肘下长出了一个黄黑色疖子。到天亮时,已经疼的很难举起来了。
老骆一早就退了场,去某企业结帐了。鲁波心疼他还要用来背考研公式和单词的脑子,一到下半夜,就蜷在人的沙发上进行有氧睡眠了。让周坚摘了帽子的惭愧让我断然拒绝了丫陪着上医院的要求。只是让他结完帐后别忘了叫醒鲁波,自己便大义凛然地去了附近的空军总医院。
说实话,我从小是很害怕医院的,害怕的主要原因是觉得这里的人都很神秘。那遮住脸的大口罩就不说了。光是开方子医生那除了药房,没人能看懂的狂草就总是让我敬佩而又恐惧。难道他们受教育时没学过楷书?他们为什么要把字写的让人认不出来?那时候,医生总让我想起看过的一些“反特片”里的特务。我总觉得他们那龙飞凤舞的方子包藏祸心,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后来对医院没有恐惧感倒不是因为读懂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之之”的古训,或者“越神秘越权威”的西谚。而是得益于咱们邻邦日本那些制服系列的A 片。我进医院开始习惯于观察小护士们那总是很短,露出一段脚踝的工装。或是那些故做严肃状女医生婀娜的走姿。哈哈,他姑父的,这招今天也让我分散了不少对疼痛的注意力。
挂号进了外科,一个长的很标致的中年女医生很马虎地看了眼我的疖子。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里面已经长满了脓,要做“开沟引流”(好象是这个名称,我记得不是很确切)。打麻药的针管很粗,衬托的给我打针的护士皓腕纤细,麻药流进体内的一瞬间我竟然有点想入非非。可接下来的活就不是A 片经验能够解决的了。那个女医生把疖子剖开,把几根棉棒在酒精里涮了涮,开始在我的伤口里搅动起来。真他妈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