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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吧。你记得做就好。”
青云的嘴唇微微开启,似乎是有话要说,可那厚重双唇蠕动片刻却终是欲言又止。颀长的身影看起来近乎消瘦,在夕阳之中缓缓消失。
白隐伸了个懒腰,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那消瘦的背影。
“王爷当真打算向武昭提亲?”
“你信不信?”
藏蓝抿嘴浅笑,“藏蓝脑子笨,猜不到这等事情。”
“那你猜青云信不信?”
藏蓝没有说话,跟着白隐的目光看向青云离开的地方,沉吟半晌之后恍然大悟,“王爷这招高明……”
白隐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连他白隐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事情,让他怎么回答?
“嘘……”
脸上得意的笑容在渐渐阴沉的光线下更加邪魅,那修长的手指也愈发好看,不远处的袅袅炊烟给白隐的脸上增加了一层迷雾般的光辉。
023:病入膏肓
白石病倒了。
侍卫是在森林深处找到他的,倾盆大雨也没能让他醒过来,曾经健壮的身体泡在雨水中,枯叶落在他的脸上,整个人全身惨白,像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侍卫将白石送回宫,御医诊断的病症是郁结已久心火上浮。
“郁结已久?”楚云王后摇头冷笑,这两日有白泽每日在云香殿中陪伴,楚云的病症已经好了许多,连嘲讽的表情都多了生气。
白泽抿唇不语,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母后,而病倒的那个人却是自己的父皇,白泽被夹在中间左右不能。
楚云王后抬眼看出白泽脸上的纠结,“泽儿,是觉得母后很过分么?”
“儿臣不敢。”
低眉顺眼的一句话,听不出来是真话还是赌气,楚云王后的鼻子有些发酸,语调却依旧坚定,“最先发狠的人,可不是母后。泽儿,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记清楚,母后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我们母子二人。”
“母后,”白泽转过头,不想去看楚云王后,“毕竟是结发夫妻,何必要如此?”
“你以为我这是为了我自己?”楚云王后有些激动,头上的凤钗随着她的脑袋晃动不止,“如果不是母后这样做的话,你以为太子之位会是你的?你以为你能这样安安稳稳坐上这么多年?”
“母后,”白泽不想就此争论,“时候不早,母后还是早些歇息,身子才刚开始转好。”
楚云王后凝视着白泽的背影,“去看你父王?”
“唔。”
“泽儿,事到如今母后也就直言不讳,当年瑶妃的事情的确是母后所为,才让你父王对我怨恨至今。什么郁结已久?不过是他还未断了对那野女人的念想罢了!可是,母后如若没有除掉那瑶妃,现在的太子不会是你,皇后也不会是我。现在瑶妃已经不在,但是当年你父王从中作梗,母后斩草却未除根,若想要你的太子之位坐得稳,就听母后的,你的路,母后都为你铺好了,莫要自作孽。”
白泽抿唇,“母后早些休息,儿臣告退了。”
“若是你父王问起,就说本宫还病得厉害。”
“是。”
楚云王后那充满咒怨的话让白泽浑身不舒服,只想快快离开这地方,刚准备关门,就听身后楚云王后的声音幽幽传来。
“还有,给我离那个朱砂远一点,对你不会有坏处的。”
夜风缓缓而动,吹乱了白泽的头发,他缓缓抚着额前,这样的凌乱终是不适合他。脚下的鎏金边白靴踏过石板路,踩碎了片片枯叶,那声音仿若响在白泽的心上,吱嘎吱嘎,让白泽的心绪有些乱。
当年瑶妃的事情,白泽曾经听说过一些,还是年幼无知的时候从宫人口中听来的。后来,那宫人被割了舌头。这不但没让白泽对此事死心,反倒更是勾起了他的兴趣。不过打听来打听去,也只是听说当年有个妃子被极其残忍地处死了,对号入座之后,白泽猜到那个妃子便是白隐的母妃。事情到此便也终结,白泽再也打听不出其他关于瑶妃的事情,他开始意识到那是宫中一大忌讳,于是他也猜到那件事情与自己的母后楚云王后关系颇深。
现在,谜题就被楚云王后那样三言两语就解释了,白泽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原来一件事情可以影响那么多人那么多年,白泽想不通人到底是为了往前走而活着,还是为了往后看才活着。
脚步缓缓来到泰和殿,进出忙碌的宫人和御医让白泽也不由得跟着紧张,快步来到寝殿中。
床上的白石有气无力,短短一天,就让他好像苍老了十年。白泽坐在龙榻对面,“父王。”
白石抬起眼皮,“泽儿。”
两人就这样对视无话,白泽喘了口气,觉得有些气短,“父王龙体抱恙,儿臣就不叨扰了。”
“泽儿,”白泽刚站起身,白石却开了口,“父王年事已高了。”
这话让白泽心酸,“父王不过是一时龙体不适,很快便会好的。”
白石苦笑,“你母后怎样了?”
“母后……”白泽稍作沉吟,“依旧卧床不起。”
一国之君和国母同时卧床不起,白石苦笑,“好生照看你母后。”
除此之外,白石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阵阵疲累和无力将他笼罩,双眼沉沉阖上便又睡去了。
白泽静静这样陪伴了白石片刻,然后便起身离去。父王母后的这一场病,让他看到很多沉埋多年的东西都在渐渐浮现,扬起的尘埃让他睁不开眼。
刚来到门外,一阵迎面而来的马蹄声引得白泽抬起头,那骏马正停在自己面前。能在皇宫之中策马扬长的,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眼前的白隐。
沉沉夜幕之下,白隐一袭玄色长衫,跨身于胜雪宝马之上,恍若天神,那气场给人施加了无形的压力,让白泽下意识退了一步。
好在白隐还是下马了,脸上依旧是那吊儿郎当的笑容,“皇兄。”
就在这之前,白泽还在担心,如若白隐不下马,自己又该如何?那胜雪宝马乃是父王赐于白隐,哪怕是见了父王,也只需在十步外下马而已,就算他不下马,自己也无法施他罪责。
毕竟,在皇宫之中唯一一个可以明目张胆策马挥鞭的,是他白隐,而不是自己。
白泽也露出了个浅笑,“这么晚了,泽儿你还不歇息?”
“来探望父王。”
在楚云王后口中,白隐就是白泽登上帝位最大的威胁,可那却没能影响白泽,他拍了拍白隐的肩膀,“父王似是很疲累的样子,你快去罢,去过也早些回去歇息。”
“多谢皇兄。”
月光投射下来,被树影拦住,白隐站在月光之下,脸上的笑容有些玩味。而白泽,则站在树影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寒暄了一番,白隐向白泽道别之后便继续上马往泰和殿而去。
宫人都站得笔直守在门口,见到白隐后正要通报,白隐却摆摆手,压低脚步声进了寝殿。
白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醒来,只觉有种让他不太舒服的目光如芒在背。他睁开眼睛便看到白隐,看到他一脸温和地笑着望向自己。
“隐儿,你来了。”
白石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却显得疲惫和苍老。
白隐点头,“父王感觉身体如何?”
“好多了,不过只是淋了雨而已。”
“既然如此,”白隐压制着笑,“父王便要多多休养,才能出征甘宁嘛。”
提起甘宁之事,白石长叹,“甘宁……本王怕是去不了了。”
白隐故作惊讶,“为何?”
“这副皮囊已经不中用啦……”
“父王为何说如此丧气的话,父王躯如猛虎,那小小甘宁不在话下。”
听到白隐这样说,白石还是忍不住大笑,刚笑了两声却变成了剧烈的咳嗽,白隐连忙用帕子帮他擦拭,那雪白的绢帕霎时染上殷红,父子二人顿时沉默。
烛光摇曳,白绢上的血色似乎扭动着身躯缓缓移动,白石干笑一声,“看,的确是老了呢。”
“父王万寿无疆。”
白石有些落寞地摇头,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隐儿!”
“父王有何事吩咐?”
“你可愿意和代父王出征甘宁?”
白石目光如炬,坚定地看着白隐,似乎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一次的惊吓之后,白石顿觉自己身子骨不如往常,想到出征之事也提不起斗志,可那甘宁乃是蓝月之玉潜藏之地,多路人马都在虎视眈眈,他又怎能将此处拱手于人?想来想去,反倒不如交给白隐。
02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泰和殿,白石的喘息声已经透露出了他的苍老,一国之君,驰骋疆场,家国两全,太多担子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
坐在白石的对面,白隐忍着笑意,打量着这位苍迈的父亲,好似已经忘记这一场大病正是由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