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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错误。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完全与“愚不可及”、“幼稚无知”这些字眼扯不上一
丁点关系,一丝毫的边也不可能。他没有马上被那道冷冽的目光杀死已属万幸。
阎擎裴始终不发一语的瞪着他,老实说岸郡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向来天不怕、
地不怕的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岸郡有些困窘地轻轻喉咙,嗓音显得突兀,“我是住在你楼下的凌岸郡。”对方很
明显的对他的自我介绍不感兴趣,他自讨没趣地继续道,“这只能说是个误会,”他举
起握在手中的信,“恐怕是有人误将它放在我桌上,怪我没有仔细查看收件人,就贸然
拆开”
底下的话全卡在岸郡的喉咙,讲不出。并不是被东西给噎住或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而是对方的神情,如果以“火冒三丈”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就像一个人最深处、最隐私的秘密被发现了般。刷白、铁灰的脸,眼底射出的怒光,
彷佛急欲将他置于死地不可。
若换成是别人恐怕早已将信件一丢,便溜之大吉。但凌岸郡偏偏这一生最看不惯的
便是一本正经,从不知开怀大笑过日子的人。
他也不知从哪冒出来想捉弄捉弄对方的念头,或许是想看看对方的自制力到底有多
强烈吧!反正他就这么不顾后果地把话给说出
“我只是好奇,这年头怎么还会有人盛行玩这种‘长腿叔叔’的童话游戏?”
阎擎裴没让他开口再讲第二句话,给结实实的拳头马上朝他的腹部袭击而来。岸郡
一晃眼地震惊后,也不甘示弱地报以一拳。
这件事震惊了寝室内的其它人,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一向冷静、自制得如冷血动物的
阎擎裴,竟先出手打人,这真是让人最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而当然最教他们感兴趣的是,究竟是什么事会让阎擎裴动这么大的肝火?
好奇之余,他们还是不忘解救一下那位不知死活的人,他如果知道阎擎裴是个拳击
高手的话,他绝对不敢得罪他。
他们几乎出动了四、五个大男生,才将凌岸郡自擎裴的手下救出。当然凌岸部的两
颊及下巴早已挂满了彩。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之后擎裴便与他成了莫逆之交。或许是因为他是第
一个敢如此不知死活地惹毛他,惺惺相惜吧!这份友谊就这么维持至今。
※ ※ ※
他们之所以会认识,勉强来说跟敖千裴还真扯得上关系。
“自那一次起,我便发誓要勤练拳击,总有一天我要讨回公道。”
岸郡如今提起这件事还是不免有些抱怨。勤练了两个月之后的他,真的向阎擎裴下
了挑战书,这档事还曾经在校园里喧腾过一时呢!
当然,不用猜,也能得知那场比赛的结果。他还是落败,但却因此让他赢得了一份
深厚的友谊。
凌岸郡的不怕死,与不服输的个性,激起了阎擎裴原本以为已经埋葬了的好感。
而凌岸郡也聪明地从此对那敏感的字眼绝口不提。直到多年后的一个夜晚,也就是
敖千袭以极其优越的成绩晋级研究所的那个夜晚吧!
凌晨两点钟,岸郡被一阵电话声惊醒。
“过来吧!”这是当时阎擎裴唯一所讲的话。
一句话,把岸郡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拉了出来,驾着车来到擎裴的住处。
岸郡赶到时所见到的已是半醉的阎擎裴。他不发一语,径自取出酒杯斟满酒,陪他
喝。
岸郡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喝了多久,一个钟头?两个钟头?或者更久?
擎裴摇晃着酒杯,终于开了金口,模模糊糊地提到,“我当了她快十年的长腿叔叔,
看着她成长、看着她”他低低地笑了,像是一声满足;亦像是对自我的几许无奈,
“变成一个漂亮的小淑女。”
他继续摇晃着他的酒杯,“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不是吗?这是我当初对自己所下的
誓言,如今眼看着就快有成果了,为什么我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后来,那个酒杯的命运是被猛力地丢向墙壁,砸得粉碎。
凌岸郡不仅同情那只酒杯,也同情起擎裴,一个犹如被因于沼泽之地的男子,愈是
挣扎陷得愈是深,下场早已经是可以预测的。
他虽从未见过擎裴口中所提的女孩是何许人,但他可以听得出,擎裴对她用情已深,
深沉的程度恐怕连擎裴自个儿也难测知。对这项破天荒的发现,岸郡实在很难去隐瞒他
的震惊。
擎裴偏侧着已然呈醉意的头颅,望着好友一脸诧异难置信的表情,自嘴唇间溢出一
阵狂乱的笑声,更像是在讥讽自己。
“你一定很难相信吧?一向孤傲、自视甚高,以为自己绝顶聪明的阎擎裴,在感情
的表现上竟然像个白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凌岸郡的确很难将眼前的这个人,跟他所熟知的那个意气风发、趾高气昂的阎擎裴
联想在一块。相识这么久,岸郡是第一次见到将感情坦露得这么赤裸裸的擎裴。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伟大的诗人或作家,可以为感情做一番批注,更没有一个心理
学家可以合理地解说感情衍生出的种种极为复杂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我想谁都没有
答案。”岸郡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专注地凝望那淡红的液体,彷佛有无限感慨地说道。
擎业自鼻间哼出一声,似自嘲亦似无奈,“自古以来,不论是英雄豪杰、帝王将相
都难将情关看透彻,更何况我这凡夫俗子呢!”
“所以古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女人是祸水,少惹为妙。一但惹上了,还真会要你的
命呢!如果想长寿些,奉劝你离女人远一点。”岸郡带着些微的醉意说道。
“说得好。”擎裴用力一点头,深表赞同。
岸郡用余光扫视了一下擎裴,“不过,你恐怕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他一
面摇晃着头,一面说道。
擎裴回视他,无话可反驳,因为自己太清楚岸郡说的是事实。
※ ※ ※
“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岸郡朝擎裴投去一个纳闷的眼神。
岸郡当然也清楚擎裴这些天来反常的情绪跟某个人大有关联,经过这么多年后,擎
裴依然无法忘情于她吗?
一个人到底可以为一份感情执着多久?十年?二十年?
而敖千袭又到底有何魅力?可以叫擎裴为她执着这么多年?
看到这般沮丧,而且几乎心神不宁的阎擎裴,便足以叫他对“爱情”这两个字为之
怯步,敬谢不敏。
岸郡见对方久久不语,自动接下话题,“是因为敖千袭?”
擎裴挺直的背部明显地一僵。
他继绩说,“她的回到台湾对你产生了莫大的冲击,对你的心更是一大考验,现在
她却偏偏到“欧斯”来上班。以往你能够很轻易地便克制住自己对她的感情,因为她远
在美国;但是如今地出现在你身边。你害怕了,害怕有一天你无法克制自己。是不是?”
“大律师,都被你给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呢?”擎裴一向炯然有神的目光一下子变
得黯淡无比,“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整件事情,我有什么资格去面对她?是我害得她家
破人亡,是我使得她从小就失去父母,变成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
引起的,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建筑在她的痛苦上,你还能天真地告诉我,总有一
天能够得到她的谅解,她会原谅阎家曾对她做过的一切?”他扯高嗓音。
岸郡真希望自己手中有一把铁锤,能够敲碎擎裴内心深处那份顽固的自责,“该死
的阎擎裴,害死敖千袭父母的人不是你,是你那浑帐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父亲,他不仅颠
覆了敖千袭的生活,连你的日子也要弄得痛苦不堪。”
“我不准你诅咒我父亲!”擎裴厉声地说。
“你还在维护他,难道他把你作弄得还不够凄惨吗?这些年来,你不断地在偿还他
当年所犯下的罪孽,这么多年来你对敖千袭所作的一切已经够多了,毕竟并不是你的错。”
岸郡早已按耐不住朝擎裴咆哮起来。
擎裴却反倒无比沉着地说,“俗话道父债子还。”
“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岸郡简直快气炸了,真不知该说擎裴这是愚孝,还是
愚笨。
“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有关损毁我父亲的话,即使是你,我也一样翻脸不认人。”
擎裴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