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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天杰。”
在交握的手中,他们彼此了解,他们都曾深深地爱上同一个女人,在她心中
较量着彼此的份量,而今有一方已承认失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发生友谊的可
能性。
这就是男人的世界。
胜固然可喜,败却也并不可耻,毕竟彼此都曾为自己尽过心力,这就够了。
在彼此的眼中,他们都找到赞赏,这便是友谊的开始。看在其他人和知道内情
的人的眼中,他们微微一笑,这将是一对不平凡的朋友。
他站在角落,无言地望着另一个角落的另一群人,他们看来是那么的自然契
合,而自己却是十分不自在地站在这里。
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拉拉自己的领带,他从未祈望自己要活在这样的世界
当中,他只是个知足的男人,再多要什么都显得苛求,为什么还要怀着一线希
望来到这里?
每个人生活的空间不同,他并不为自己不能活在这里而感到可悲,他了解他
自己,即使他能站在世界顶峰他也不会比现在更快乐——只是生命中难免会有
遗憾。
古凯波便是他的遗憾。
黯然地叹口气,早在钟司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刹那他便该明白,她不会选择他。
古凯波并不虚荣,他知道,她选择的不是财富或地位,而是世界。
那世界是他永远也无法给她的。
转过身,他走向门口——“大任。”
“嗨。”
“怎么来了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要走?”
她穿着旗袍,看起来十分明媚动人,温柔的笑意依然没有改变。
他一点也不后悔爱上这样的她:“你正在忙,我只是过来看一下而已,你也
知道我对这种场合很不能适应。”
凯波明白地点点头,陪着他走到大厅的尽头:“近来过得好吗?”
“还不是就这样。”他有些无奈地:“我的日子从三年前就是一成不变的,
到现在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了。”
“这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到的安定。”
他微微一笑:“你还是那么会安慰人。”
“是吗?”她轻笑。每个人对她的观感都不同,有时这会令她觉得自己像双
色龙似的,随着环境而改变颜色。
“找到新的秘书了吗?”
“找到了,一位姓吴的小姐,人很不错,满细心的。”
“只要比我细,你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王大任摇摇头:“那也不见得,我这个人是很容易怠惰的,她太周到反而让
我觉得无事可做。”
“听到这种话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他微微一楞,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我总是说错话。”
“这不是说错话,这是事实。”她顽皮地拧拧眉:“你一向太照顾我了,现
在该让你尝尝被人家照顾的滋味。”
“说得那像是一种苦刑似的。”
“对你来说很有可能喔。”
王大任微微一笑,不经意地将视线投向身前的整衣镜,蓦然愣了一下。
从来没仔细看过自己和她站在一起时的模样。
从来没如此清晰地看到过他们彼此之间的差异。
她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穿着牛仔裤到他的公司来应征、那个看起来楚楚可怜
的小女孩了。
三年之间,她变了,为什么自己对她的印象会一直停留再三年以前?
现在的古凯波明艳动人,已有了属于女人的风韵,再也不复当年那怯生生的
模样,而自己却依然没有改变。
镜子里的男人与女人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协调,中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界限,
他们是不同的。
蓦然之间,他真的明白了。
“怎么了?”
王大任释然却又有些惭愧地一笑:“是我停顿了。”
“什么?”她不解地望着他,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苦笑着摇摇头,他是太知足了,一直停留在原地,希望一切就只到那里,
可是世界是不停运转的。
这三年来,他从来没有成长过,而她却一直追逐着理想的脚步在前进,就这
样无形之间,他们的距离由一条小河变成汪洋大海,然后终于变成了两个世界。
很多时候自甘平凡是件很恐怖的事,尤其当追求的是个不平凡的女人之时。
他是那样的自甘于平凡,于是终于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也许原本可以属于他
的一切。
“大任?”
他微笑着叹息,终于将视线调了回来:“我该走了。”
凯波迷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转眼间为什么突然有了那么大的改变:“你
真的没事吗?”
“真的,我只是明白觉悟得迟些而已,可是还来得及。”
凯波仍是迷惑地,有些好奇地将视线投向刚刚他所注视的地方,好半晌她才
明白他的意思——“大任——”他只是坦然地微笑点点头:“我真的该走了。”
她无言地点点头,目送他走出大厅,有些怔怔地望着整衣镜,他是真的明白
吗?
遗憾的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点。
“凯波。”
“可人,怎么现在才来?”她回过神来,辛可人有些憔悴的笑容看起来令人
有些心痛:“怎么了吗?”
“没什么。”她微微苦笑,拉拉自己怎么也盘不好的头发:“弄不好,本来
不想来的。”
“我们是总招待呢,怎么可以不来?钟司从刚刚就一直在找你,还打过电话
到你那里去,你室友说你出门了。”
“他找我做什么?”
凯波微笑着拉起她的手:“我不知道,你何不自己去问他。”
可人咬着下唇,有些犹豫:“我那天才告诉他我做到今天就不做了,辞职信
也已经打好了,我刚刚就是先到公司去的。”
“离职?”凯波讶异地轻嚷:“为什么?”
“我家里的人催我结婚,他们连对象都替我找好了,就等我回去。”
“天哪,这是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时兴这一套。”她拉着她走到角落,认真
地盯着她看:“已经这么多年了,难道你现在要放弃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
你自己,这是不对的。”
可人苦笑着摇摇头:“我和你不一样的,其实我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对事业
也没什么野心,这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一个美满的家庭,我一直以为我会很早
婚,我的朋友们也都这样想,可是到现在,我快三十了,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已
经嫁作他人妇。我可以等,可是我的父母不能等,他们就只有我这个女儿,年
纪又都大了,我不能再叫他们等下去了。”
“可是这是你一生的幸福埃”
“我会幸福的。”她幽幽地回答,视线忍不住飘向大厅中最为闪亮的他身上,
黯然地叹口气:“我爸妈替我找的人是个老实的商家,小有田产,他一定会好
好待我的,或许这样最好,毕竟我是太平凡了,奢求什么都是勉强的。”
“可人。”她只有一径地摇头,忍不住有些哽咽:“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
这样下去又有什么用?他——仍然会有别的女人——仍然看不到我——”“不
要对自己那么没自信。”凯波拍拍她消瘦的颊:“他看得到你的,只是你们彼
此都没有踏出第一步而已。
钟司太辉煌了,就因为他活得那么辉煌才更需要你,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我——“
“凯波,我们要走了。”阿俐走了过来,童天杰和郑烈跟在她的身旁。
“等一下,我还有点事——”
“你去忙你的,别管我了。”可人微微黯然地转身,正好撞在钟司的身上。
“可人,我找你好久了——”
“哪位是童天杰先生?”侍者提着无线话机走了过来:“有电话喔。”
童天杰接过话筒,四周暂时地平静下来:“喂,我是——什——”他震住,
什么都来不及说,脸色已一片铁青。
奇异的,当“死”的念头一出现,便怎么也驱之不去,仿佛就真的唯有死才
能解脱似的。
她终究是没有登上飞机,整夜和死神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纠缠,却是十分
失败,直至清晨,耳畔仍回绕着死神的召唤——屋内的灯光依旧阴暗,她怎么
也不愿——去拉开窗帘,阳光是见不得的,只能孤独地躲在角落里,瞪着这一
室阴森发愣。
似乎是真的走到尽头了。清晨,母亲来敲她的门,不记得自己到底回答了什
么,总之是拒绝再走出这个房间,仍和死神不断地讨价还价。
而她是个不懂得杀价的人,无论任何理由,都无法采取坚持要她生命的信念。
她是败在它的手下了。
颤抖地拿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