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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纪事 许知远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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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国或许可以在台湾与一部分海外中国人身上发现。
  《卧虎藏龙》的意外成功,使中国最著名的导演都加入了武侠电影的行列,但在这些追随者中,古老中国的意境却没有了。电影的画面回到了秦始皇年代,回到了五代十国,或干脆是一个臆想的年代,而情节则在厌倦了民间传说之后,直接从莎士比亚的剧本里生搬硬套。所以一个现象出现了,这些电影一心要创造一个古代中国,但导演、演员们,却不关心古代中国人如何思考、如何说话、如何行走,他们的欢乐与忧伤,他们的恐惧与喜悦,他们为何能够“对酒当歌”、“士为知己者死”……
  当这些灵魂与内心难以把握时,在技术上的精益求精和场面上的浩大则成了最后的依赖,朴素与典雅,演变成故作玄虚和炫耀。对于一个外来者来说,这些电影就像是一部又一部的连续剧,看不出太多的区别。我想起了10月初在马尼拉的文华酒店的小插曲,在电梯的入口处,我看到了无孪的面具和铁衣人的盔甲,电影《夜宴》在马尼拉之行好像刚刚结束。第二天早晨的《菲律宾星报》上,我看到了对于关于这场活动的报道,其中一句提到,《夜宴》的导演正是李安,他之前的作品是《卧虎藏龙》……
  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奇怪,拍摄了《十面埋伏》的张艺谋、《无极》的陈凯歌,是否就是当初的《红高粱》与《黄土地》的导演。我记得他们在80年代给予中国和世界带来的震惊。我翻出了陈凯歌在1985年描绘张艺谋的文章《秦国人》,其中的洞察力和两人的情谊,至今读起来依然动人。
  他们所创造的情境和人物形象,既令人耳目一新,也长久遭人病诟。
  他们曾经所呈现的中国,是一个漫长的文明最衰落的时刻,尽管它其中仍闪现着零星的人性的抗争与光辉,但是历史惯性与社会动荡所带来的吞噬却是致命的。
  80年代的中国,既是一个充满朝气、又是一个充满了深刻怀疑的时代,中国人对于自己的过去与现在深感不安,人们觉得自己与历史和外部世界都失去了联系,急切寻找自己是谁。
  中国在过去20年的轨迹像是过山车轨道一样起伏剧烈。80年代的追寻与自我怀疑,经过了90年代埋头于发财致富后,在新世纪开始时突然被一种新的自信与自满所取代,我不得不说,这其中充满了暴发户式的心理痕迹。80年代的中国,因为她刚刚开放,因为她的意识形态,引起世界的好奇心,而现在她则是因为市场规模、经济增长和未来潜力。
  一部又一部的制作费用惊人的古装武侠电影,看起来就像是今日中国的某一面的展现。在制作上,它是物质与技术上的积累,而非创造力的真正展现;在对外宣称上,它是排山倒海式的煽情;在市场策略上,它采取的是赤裸裸的垄断……
  坐在五道口电影院时,我对即将开始的《满城尽带黄金甲》毫无期待,像往常一样,互联网世界已流传了各种版本的刻薄评论。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一直期待看到的是贾樟柯的《三峡好人》,它和《满城尽带黄金甲》都选择了在12月14日公映。但是,当我17日回到北京时,前者已在各大电影院销声匿迹。
  即使在放映日内,它也将时间安排到早晨9点30分,或是下午。而在主要的电影院里,后者则是每半小时就会有一场,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午夜。
  电影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事实上,我相信,它的最后十几分钟相当精彩。在一场金甲与银甲、面目不清的厮杀过后,意外的高潮出现了。成千上万的士兵涌到广场中,拖走了成千上万的尸体,清水迅速冲洗了血迹,绽放的菊花取代了刚刚被践踏的那些尸体,色彩鲜亮的地毯被一卷卷展开,皇帝重新回到舞台中央,气定神闲,士兵列队,面上的表情勇敢又效忠,早已准备好的乐师开始有关忠孝礼义信的合唱……在一层又一层的背叛与阴谋暂告一段之后,一杯毒药泼在了圆平台上的方桌子的中心。
  我不知道,我是否过度诠释了电影,在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张艺谋是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理解中国历史的秘密的,至少他无意中做到了这一点。新的一层掩盖住旧的一层,人们总是站在血迹与尸体上歌唱,没人会记住发生了什么。不过,这短暂的质疑,似乎迅速淹没在对场面与色彩的铺陈与玩味之中了,消失在公众的嘲笑与解构中了,它平庸的剧情与彻底缺乏的历史常识,也使得这种追问显得概念化与空洞。
  在这场消费狂欢里,如果你想看到真正动人的电影,比如《三峡好人》,你依然只能去买DVD。
  没有秘密的崛起
  我很庆幸能生活在这个充满了变化和激情的大时代,但是说实话,我希望它快点过去。
  ——吴晓波《激荡三十年——中国企业(1978-2008)》2004年的7月,吴晓波和哈佛商学院、肯尼迪政府学院的一些教授、学生,在查尔斯河畔进行了一场座谈会,主题是中国公司的成长。当时36岁的吴晓波是中国最著名的商业题材作家,有一张和实际阅历不相匹配的年轻的脸。1990年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后,他成为了新华社浙江分社的一名记者。那时,他心怀伟大的专栏作家沃尔特。李普曼式的理想,“以由表及里,由近及远的探求为己任,去推敲、去归纳、去想像和推测内部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它的昨天意味着什么,明天又可能意味着什么”,他也期待有一天获得像李普曼式的荣光。
  “美国世纪”的到来塑造了李普曼的思维与写作,他一生向几代美国读者解释,你们的国家已成为世界的领导者,你必须做好心理与头脑上的调整。而吴晓波的记者生涯,则遭遇了世界上最大的市场开放与兴起的过程。一个超过10亿人的国家,在不到30年的时间里,从一个铁板一块、以阶级斗争为中心的,变成了一个“10亿人民9亿商”的国家。那些支配着国家经济命脉的国营企业成批地轰然倒塌,工人阶级昔日的荣光被下岗的命运所取代,长期被拒绝的外国势力与资本家们成群结队地涌来,重拾他们的先辈100年前对“4亿人市场”的浪漫憧憬……《经济学人》在1990年代初的判断令所有的新闻记者怦然心动——中国是19世纪以来世界最重要的经济新闻的产生地。
  从温州的那些打火机厂,到哈尔滨被愤怒的工人逼到墙脚的国营工厂厂长,从落魄的投机倒把分子,到今日中国的企业英雄,吴晓波兴致勃勃地行走、观察、交谈、思考、想像。在2001年风行一时的《大败局》中,他将目光放在了那些叱咤一时的中国商业明星,他们的经历惊人地相似,在迅速获得成功之后,更为迅速地溃败。
  在2004年夏天的那场主题是“中国公司”的讨论开始时,新一轮中国热正处于它的顶峰。它开始于2002年前后,因为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9。11”促使中国吸引了世界最大量的投资,所有关于中国的想像再次在西方媒体上蔓延。但是像一些最为清醒的观察者一样,吴晓波正为一个命题而困扰,早在1978年开始的那场变革之旅的将近30年后,一个越来越显著的事实是,中国成为全球经济的明星,但中国的商业组织似乎表现平平。进入全球五百强的中国大型企业大多是行政命令拼凑的产物,有时候,它们就像李鸿章的北洋舰队,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规模和装备,却无法应对真正的挑战。那些令人尊敬的民营公司,要么满足于在国内的领先地位,要么在海外遭遇了一连串的挫败。中国在市场规模上更易引人遐想,但实际的冲击可能却并非如人们描绘的那样大,我们让中国制造涌向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几乎从未为世界创造出充满想像力的新产品,或是为商业潮流指引了新方向。中国的经济奇迹,是由一群前仆后继的倒在沙滩上的夭折者构成的,在短期内我们看到了沙滩上的勃勃生机,却只有极少人成为最后的幸存者。
  这是一种普遍却模糊的感觉,在讨论会上,吴晓波像几乎中国所有领域的研究者一样,遭遇了一个尴尬问题:他既没有案例库和数据系统可以引用,也缺乏理论可以依靠。所有判断都是基于“感性的、个人观察的、甚至是灵感的基础上的”。在很大程度上,缺乏思想上的深入和系统能力,和行动上的随意与不可靠,是相辅相成的。于是,我们不知道如何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一旦获得成功就得意忘形。
  那次会议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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