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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特的一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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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他都需要作出抉择。要么,迎合科学杂志、编辑部的要求:写得不致引起抗议,不去招意别人,不去否定那些占统治地位的观点。他尊重自己的对手,他并不想惹是生非,他只想争论。但这并不意味着应当迁就迎合。如果要引起辩论,他就得采取一定的策略。反对大多数生物学家拥护的学说,一个人对付大量被公认为泰斗的人物,就要求耐心和明智的步骤。在某些地方退让,在某些地方给予应有的回击。……这里倒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要知道他不仅提出一个新的公式,他还需要进行驳斥和否定,所以他应当善于说取别人接受他的见解。

    要么,不管别人,我行我素地发挥自己进化论的观点。也不同对方争执,保持自己的独立性。更不去考虑自己的想法能否取胜,只考虑如何去论证自己的想法。始终不渝地忠于自己选择的时间统计法,也就是遵循预定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去做。写作时,就好象没有什么人的激情和自尊心,根本不去注意这个院士关于罗·费歇是怎么说的,那个院土又为什么获得了奖金……

    他终于选择了后一种方案。这个方案决非没有一点问题的,因此他在出版方面遭到了种种刁难。有时甚至很多年默默无闻。

    大家忘记了他。有人打折:他现在哪儿?还活着吗?……“是呀,就是那个当初看起来挺有前途的柳比歇夫到哪儿去啦?”——“似乎在一个什么小地方执教。”潦倒外省的教授不在少数:他们有一个时候做了点事,后来就毫无作为地消失了,有时在谁也不看的地方刊物和论文集上发表些文章。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站住脚跟的……

    不能认为这种情况毫不使他感到痛苦。蛰居外省,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是一件危险而毫无指望的事。当代科学的发展日新月异,昨天的明星,今天已难于回想起来了。这不同于文学。文学家可以不同别人竞争,慢慢地写,还可以写好了,束之高阁,备而不用。固然在科学领域中也可以这么做,然而非常危险——一切很快就过时了。在十七世纪凯普勒可以安慰自己说;“……我写书是为了给人读的,现在读还是将来读,不都一样吗?它可以等上几百年,要知道,连上帝也等了六千年才等到了理解他工作意义的人。”

    把写出来的东西束之高阁是不愉快的。实际上在每次开始写作时,他都苦于抉择。似乎一切都已决定了,但魔鬼~再来诱惑他。这些魔鬼都很聪明,都是合乎时代要求的。他们并不用裸体的荡妇来引诱他,不在他面前咕嘟咕嘟地斟酒,哗啦哗啦地拨弄金币。他们知道他们是在同什么人打交道。长长的、油墨未干的书页校样簌簌作响,散发出好闻的油墨香味,精装书光滑的书脊闪闪发光,上面压出作者金光灿灿的姓名。书页轻声说道:“你本来可以做到的,你本来……”不是为了荣誉,绝对不是,只是为了事业的利益。

    而每一次成功都能巩固地位、声望,这些反过来又使他成为编委会、学术委员会的委员、通讯院士,这些又使他能更自由地出版著作,宣传自己的生物学思想,并支持自己年轻的拥护者。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再也不能这样无所作为下去了……在我们的时代,难道还在私人书信中宣扬科学的真相吗?这是中世纪干的事!难道他真的期望后代对他的手稿发生兴趣,指望时间不把他的著作贬得一钱不值?……

    古代的人用祈祷来驱逐魔鬼。柳比歇夫紧紧捷住自己的时间统计法不放,时间统计法起着划十字的作用。他的时间统计法能使人发现属于未来的那一点点材料。这样,他过去发表在外省刊物上的旧作总算没有落到无声无臭的下场。它们越来越经常地被人引用,终于有那么一天,在国外转载了,各地开始源源不绝地来索取单行本。大量的需求使他引以为荣。另一篇论文又是这样。这就是指标。

    人们突然发觉,这位高傲的人,这个苦行僧和利他主义者,原来也是有正常的功名心的。他不是爱好虚荣,而是有功名心。这两者是迥然不同的。赫罗洛斯特拉特爱好虚荣,凯普勒有功名心。再说,柳比歇夫发现赫罗洛斯特拉特还不算是沽名钓誉者中最为突出的例子:

    “……为了自己的‘成就’(他烧掉了神庙,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名垂千古),他贡献出自己的生命。大量沽名钓誉的人把自己的成就建立在巨大的、用人尸垒成的金字塔上,危害性要比他大得多。”

    他不期待别人的赞扬,他学会了自己对自己作出公正的评价。时间统计法提供了客观的指标,能说明他的情况。他在一九六三年骄傲地记下了二千零六小时三十分钟的最高工作记录!平均每天五小时二十九分钟。而战前,每天大约四小时四十分钟t他清楚地了解这些数字的真正价值,他给自己规定了定额,他拿着秒表监视着自己,他自己奖励自己,自己惩罚自己。

    ……你是你自己最高的审判者;

    你对自己劳动的估价会比任何人都严格,

    你满意自己的劳动吗,苛求的艺术家?

    他所进行的审判比任何其它的审判都要严格,因为他根据记载下来的事实进行审判,每次都仔细地进行调查。

    在这样的审判中,某些坏事突然变成了好事,恶言相向、仗势欺人之徒竟变成了行善积德之人。

    柳比歇夫惊叹道:“善哉!英明的长官,你断送了我可能取得的光辉前程!”

    至高的尺度不是我们所能理解,

    是由创世主向达官贵人授意!

    藏在这嘲讽的假面具下,他实际上对一切作如此安排也确实感到满意。他不但善于利用时间的下脚料供自己做有益的事,而且还善于把命运给他下的绊子变成好事。不管他被派到哪里,也不管他住在哪里,他总是生活得问心无愧,总是极端紧张地生活。外省吗?那更好,可以有更多时间工作和思索,那里环境更安静,在那里身体更健康……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能找到好处。他既不妥协,也不期待恩赐——他的时间统计法本身就是提高人的积极性的一个号召。

    有人有这样的天性:他们所呆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就是地轴转动的地方。他们从事的工作,就是最为重要和最为必要的工作。

    一天十足工作五个半小时。一年到头,持之以恒!难道这还不算成就!这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这是什么?是对自己心满意足吗?是妄自尊大吗?不,不,这是实现本人愿望的一种幸福。一个实现自己愿望并为自己的愿望生活着的人,能给人们带来最大的利益……由此产生了对自己——不是对别人,对别人我们都会,首先应当是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在某种程度上,他写的东西好象是为自己写的,把写的东西同自己进行对比。大部分名目繁多的论文都是为别人而写。从事写作是为了教导别人,而不是为了理解自己和在内心进行自我教育。我认识一些作家,他们从未从自己所写的东西中作出任何针对自己的结论。他们坚持的东西,同他们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当他们的书遭到反对时,他们就赶紧去捍卫它。教育的是别人,要求别人去思考,号召别人去行善……作者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愿把自己的论断用于自己身上,他认为自己有权把自己同别人区分开来。重要的是他的思想是有益的,他为自己思想的正确性负责,而不是为他的思想是否同自己的生活和谐一致负责。两者相符或相背,这并不重要,谁也管不着,重要的是才华横溢。有才华或是没有才华——一切正是围绕着这一点而转动(最多也不过如此而已!)。至于这位才华横溢的人自己信奉什么,他本人的道德如何,他是否遵循自己所号召的一切去做——这是次要的。

    暂时一切都还好说。

    因为还没有碰到那么一个人,他对别人的要求和对自己的要求是完全一致的。等到有那么一个人的时候,马上就会感到和谐一致的优越性了。所以当我们在科学家、哲学家、作家、思想家和教导别人如何生活的人中间找到具有崇高道德品质的范例时,我们何等喜悦。俄国文化史上这样优秀的人物特别多——有那个弗拉基米尔·维尔南茨基、有列夫·托尔斯泰、有弗拉基米尔·柯罗连科、有尼古拉、瓦维洛夫、有华西里·苏霍姆林斯基,有伊戈尔·塔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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