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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她知道别人当面不会说什么,背后不知会骂什么难听的话,她不愿意让别人指她
的背说三道四。还有一件事是使林敏反感无法接受的:有一年夏天在江里洗澡,她的一
个同学溺水,他父亲与自己的父亲在文革前当地委书记时就有很深的矛盾。林敏跑过去
看溺水者,见瞳孔还没散,马上抢救还有救,但哥哥坚决不让她救人。林敏没听,她把
落水者放在一个圆石头上空水,最终把人救活了。回到家,首先是哥哥骂她,妈妈也板
着脸问她:“你是医生还是护士?”
“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她爸爸说:“放肆!敢跟你妈妈顶嘴!”
“你们大人之间的事跟我们孩子之间没关系!”
“你懂什么,滚!”她哥骂她后还搡她。
第三就与李明阳有关了。林敏的弟弟是社会上流氓团伙的主要成员。她跟爹妈说过
好多次,妈妈总说他小时候受过苦,爸爸妈妈欠他的。现在好了,让他高兴去吧。李明
阳写关于她家的内参后,林敏的爸爸妈妈亲自出马,用权势压,用许愿的手段让受害人
翻供!还强迫医院的一伙护士联名写信诬陷。李明阳的内参没发出去,反而使李明阳陷
入困境。林敏的弟弟丹丹高兴得在家举行宴会,庆祝妈妈的行动成功!林敏拒绝参加,
说弟弟:“你的人生道路还没有开始,爸爸妈妈这么惯你,其实这是害了你!”
丹丹当着全家人的面摔了酒杯,他说:
“李明阳那王八蛋是你野老公?!是不是害我我自己知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懂什么?!这次我跟你爸不出面,丹丹就会坐牢!”林敏妈说。
“你们当初是被别人整过的人,不该采取诬告的手段整别的好人!”
林敏的妈气得脸色苍白,动手打了林敏一耳光,说:“你一点也不像我的女儿,白
养你这么大!胳膊肘总向外拐!”
林敏的爸没说话,板着脸使劲摆手。不知是示意让她离开餐厅,还是让她离开这个
家。
年底,林敏的妈让她与马兵结婚。马兵是爸爸战友的儿子,跟丹丹是一伙的。
林敏与母亲大吵一场,她说:“妈,我不是你合格的女儿,请你原谅!马兵跟丹丹
是一伙的,用不着把我推给流氓!”第二天,林敏出走了,到了马鬃岭。
林敏十五岁那年来马鬃岭林场看爸爸,住了一个月,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她爸到
县城开会,林敏随黄氏寨看山的徐家妹子上了山,徐家留她第二天早晨看日出。场部以
为她一个人在外迷了方向,场长和钟师傅发动全林场的男女老少,兵分五路进山,整整
找了一个通宵。第二件是一天黄昏,她突然上吐下泻,接着就是高烧四十度不下。半夜
里林场四个人轮换把她往县城抬。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她好了,但身体很虚,又是林
场的人把她抬回马鬃岭。在场部,场长专门安排自己的女儿照顾她。当时,林敏真不想
离开马鬃岭了,面对送她的父老乡亲,林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说:“我永远都不会
忘记你们。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林敏这次与家里闹翻来到马鬃岭,她对城里人的虚伪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认为好
些有权的人喊什么为老百姓办实事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权势!就是林彪讲的:有权
就有一切!为了自己不择手段地整别人。林敏深感李明阳是个真正为老百姓说话,为老
百姓办事的好人。好人没有好下场,他被妈妈整得妻离子散。
林敏非常同情李明阳。她曾想给他单位和家里去信说明情况,但没想到她自己在家
的处境也不好。这次与李明阳相识,林敏对李明阳的同情升华了,对他产生了爱情。现
在李明阳的生命胜过她自己。她不知李明阳的水性如何?她希望马上能见到他平平安安
的。林敏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拼命顺溪追去。
和李明阳一起被原木撞倒的那棵小树,像快淹死的人,在洪水中挣扎着。偶尔还露
出几根嫩嫩的枝头晃动,如招手求救一般。
李明阳躺在洪水中,任凭它吞进去,吐出来,抛向浪峰,坠入谷底。他全部的精力
已被洪水剥削得一干二净。李明阳完全失去了与洪水拼搏的能力而处于昏迷状态。
大黄二黄始终边跑边叫,与水中的李明阳保持平行。赶来的人越来越多。突然,在
小河的拐弯处,出现两位年青人。两位青年发现有人向他们迎面跑来,顿感毛骨悚然。
其中的大个子说:“放松些,在这山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认识我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走在前面的小个儿说:“可能是有人被洪水冲了。”
两位青年本能地同时脱去身上的雨衣,摘掉头上的斗笠,紧紧地盯着洪水。
“流下来一个人。”
“我们把他救起来。”
两个人同时双手一合,纵身跳入洪水,将李明阳托离水面,又顺势把他送到岸上。
李明阳像个即将临产的女人,肚子很大,已昏死过去。两位青年喘了喘气,将他摆
在路上。两个人都是水中高手,但对被淹的人毫无抢救办法。
大黄二黄坐在李明阳身边不停地叫。乡亲们都赶到了,把个不知死活的李明阳和两
个青年人围得水泄不通。钟师傅跑到了,他脸色苍白,咳喘不止,有些要背过去的样子。
他拨开人墙,冲到中间,双手托头,一屁股坐在泥里。
雷声更远了,风完全静止了。
刚才好像有谁在天空撑开一把巨伞,又突然收了。麻麻雨又大了起来。背景黑的地
方明显能看到雨丝。
林敏没哭,但看得出,她是强忍悲痛。她没摸他的脉息。知道他不是呛水而死,也
许他还在昏死状态中,抢救及时是完全有希望的。
林敏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他的双眼,心里马上出现一线希望:李明阳的瞳孔没完全
散开。她心里想,李明阳这种情况,最好有农家打场的那种石滚。她望了一眼,离住家
很远,石滚不是每家都有的,毛驴也是溺水者空水的好工具,它老实。牛也可以。林敏
说:“赶快牵头耕田的牛来。”老乡们都不知林敏的意图,一位中年人说他马上将他自
己的耕牛牵来。林敏还是觉得牵牛太慢,又怕牛不老实。
她说:“乡亲们,人还有救,现在需要一位壮劳力趴在地上,把人放在他背上空空
水,越快越好,晚了就没救了!”林敏双腿跪地叩头说:“我求求哪位乡亲了!”
钟师傅趴在地上,哭着说:“林妹子,快!”
那位将李明阳救上来的大个子见钟师傅这样,立马也趴在李明阳旁边,对林敏说:
“快!”
林敏指挥几个人将李明阳抬起,慢慢放在大个子青年的背上。同时,她用手在李明
阳背上轻轻地拍打。
围观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十张脸朝着他与她,几十双流泪的眼睛望着他与她,
几十颗悲痛的心期待着他和她!
果然,不一会儿,李明阳开始往外吐水。
水吐完了,林敏指挥人将他抬下来,重新平平地摆在地上,她开始嘴对嘴做人工呼
吸。
李明阳终于吐了口气,慢慢苏醒过来了。
围观的人一片惊喜。
大黄二黄舔着李明阳的伤口。林敏撕破自己贴身的一件内衣,为李明阳包扎头部和
腿部的伤口,又让钟师傅找老乡去弄床棉被和几捆干柴来。
人救活了,雨也停了,田野开始散发出雨水过后的那种淡淡的清香味儿。乡亲们也
开始用感激和陌生的眼光注视着林敏和两位救人青年,议论他们与马鬃岭的不同。
“哟,你看他俩的头发,是老倌子还是堂客?”
“你看他们那裤子,裤裆上的布都让砍脑壳的裁缝师傅缝到裤脚上了!屁股包那么
紧,就不怕把‘老二’勒出毛病来?”
“紧绷绷的那一身肉,多壮啊!”
“孩子他婶,看你尽说没志气的话。他那家伙是铁打的呀?要不是孩子他爹天天死
缠着我,嗯,不出半夜,包叫他跪在床前踏板上跟我求饶!”
“哎哟,他婶,那你的就是铁打的呀!怪不得你老倌子的后脑壳都干了的!”
“你这个砍脑壳的!那是他天天想跟你睡觉想的!”
在这几十号人中,有两位是从城里来买山货的。他俩好像模模糊糊在哪儿见过这两
位青年人。一个说他们是跑小买卖的待业青年,一个说有一次偷木排就是他们俩干的。
但谁也不能肯定。
南方的春天,晴天尽管很暖,满山遍野花竞开,但连阴雨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