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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也不能肯定。
南方的春天,晴天尽管很暖,满山遍野花竞开,但连阴雨出奇地冷。李明阳虽然脱
离了危险,但嘴唇发黑,浑身像块大冰一样凉,全身厚厚地堆起一层鸡皮疙瘩,身子骨
软得轻轻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林敏刚给他接上的那口气又有要断的危险。
林敏知道他是太冷的缘故。可弄棉被、弄干柴的人刚走,像他这样的溺水者救过来
之后,先只能用棉被暖,最后才能烤火。现在在最紧要的关头,根本不可能有棉被。林
敏伸手摸摸李明阳的脸,出奇地凉,又摸摸他的胸前,仍然是出奇地凉。
她抽回手,偷偷放在自己的胸前。她突然想出一个办法,但她不知如何使这个想法
实施。这让她太为难了,林敏心里一热,鼻子一酸,泪水涌了出来,但这可能是目前救
李明阳性命的最好办法,或者说是唯一的办法。
林敏低着头,眼球左右转动,看乡亲们是否在死死地盯着她,果然不错,乡亲们都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林敏的心里突突突地猛跳不止,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嗓子眼儿好像
被跳上来的心脏堵住了。林敏把头勾得更低,强迫自己镇静,在心里说:
“别害怕,别害怕,救明阳的命要紧。”她将右手紧贴自己的身体,像毛毛虫走动
似的将手偷偷地、慢慢地向胸前移动,她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开了乳罩外两件衣服的
全部纽扣。林敏又一次慢慢抬眼偷偷地观察乡亲们,乡亲们仍然全都在看着她,好像乡
亲们都知道她要解开衣服,敞胸露怀,现在正等着看那对挺挺的乳峰。林敏使劲勾头,
不紧不松地很自然的用右手的手掌压在胸前正中,慢慢地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将已解
开的衣服分开一道短短的小缝,她看了一眼自己白嫩而又幽深的乳沟,浑身激灵了一下,
急忙收回大拇指和食指,重新将乳沟盖得阳光都无法看见,林敏真想求乡亲们留情,给
她一点点面子,都暂离开或者是将脸转过去,林敏真想跟大家叩头。林敏知道这根本不
可能!中国人多数有爱传播小道消息的爱好。让大家知道的事,谁都不屑一顾,若是保
密的事,哪个都争着、偷着打听!林敏想:我身上并没比别人多长什么!人身上的东西
谁也保不了密,不管你穿多少衣服,别人也清楚每个部件。她觉得,这时候救人要紧。
林敏低下头,她首先将李明阳扶着坐起来,自己坐在一块石头上,用右手把他搂在
胸前,左手偷偷解开自己的全部衣扣,接着又解开李明阳的全部衣扣。她像周围没人似
的,脸猛然一红,双手将李明阳的衣服一掀,一扭身子,往前一倾,把李明阳搂在自己
怀中,让他的胸紧贴自己丰满的胸。
尽管林敏的动作很快,但她的胸口往李明阳胸口上贴的那一瞬,她那迷人的怀抱还
是有不少男人女人看见了。男人们死死地望着不收眼,年轻的堂客和姑娘们也紧紧盯着
他们的接触之处。
全体乡亲们好像都激灵一下呆住了。不知是被林敏救人的举动,还是被她那迷人的
怀抱,反正,不论男女,不论老少,在场的所有乡亲们的思维和眼珠子过了许久才恢复
正常,重新开始活动。
乡亲们这一下可开眼了,其实年纪大的男人们也许都见过,女人其实每个人自己都
有,只不过是大小不同,样子有别而已!当然,一个省城女人,对山里人来讲,一举一
动都会产生无限的新鲜感。这不,他们开始议论:“真有意思,女人打啵,也能把死人
救活!”一个男人小声说。
“她奶上戴的是两个口罩啵?”一位妹子在另一妹子身边耳语。
“哪里呀,像是糊的两块膏药啵?”一位中年女人说。
“不是,那是穿的一件白背心。”
“不是!背心哪能有那么小的,刚好盖住两个奶子!”
几个姑娘争论不休。救李明阳的那两个人听了心里发笑:“山里人也是太落后了!
女人没见过喇叭裤,不认识乳罩。”大个子抬头看看围观的乡亲们,又看看林敏和李明
阳,他心里一个热东西一涌,视线被一层泪水雾祝他在心里想:他们为了山里百姓,我
们跑到山里来是为了什么?突然,他觉得自己比周围的人矮半截。
李明阳基本脱离了生命的危险,他感觉到了自己正在林敏的怀抱里,他想挣脱,动
了动,但力气不够,林敏抱得紧。林敏用搂住李明阳的右手轻轻拍打了他两下,小声说:
“明阳,别动,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温暖。”李明阳心里一热,泪如泉涌,任她把自己搂
在怀里。
此时,弄棉被、干柴的钟师傅和几个青年人远远地过来了,钟师傅老远就喊:
“林敏,记者怎么样了——”“快,快告诉他们,就说记者很好,没事了!”林敏
让乡亲们告诉钟师傅。说完林敏轻轻歪了一下头,看一眼李明阳,李明阳刚才发青发紫
的脸,特别是他的嘴唇颜色好多了。林敏激动了,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在心里说:“明
阳,你吃苦了,我和钟师傅陪同你,负责你的安全,我们没尽到责任。”
钟师傅听到回话,知道记者救过来了。他始终未干泪水的眼睛又一次被激动的泪水
重新模糊了。他们加快了步伐,跑得更快了。
钟师傅他们一到,乡亲们就主动帮助架柴点火。林敏说:“先把棉被拿来,火烧远
些。”她请两位老乡帮忙把李明阳的外衣外裤全脱掉,拿去烤。她用棉被将李明阳裹起
来。
她半搂半扶持地和李明阳坐在老乡的两件蓑衣上。接着林敏又让钟师傅派人找葛藤,
砍竹子,做担架,乡亲们知道他们是要抬记者走,龙尾巴村的张大娘说:
“你们不必张罗,就让这位同志在我们家养两天身子再走吧!”
“就让他在我们这养几天再走吧。”好几位乡亲同时留李明阳。
林敏跟钟师傅都坚持把李明阳抬回场部,不给乡亲们添麻烦。龙尾巴村的张大娘一
看根本留不住,让十二岁的儿子和另外一个青年人回去背来一把睡椅。另一位大婶叫儿
子抱来他新婚的花被。一切就绪,男人们应征入伍一般,站成一排,争着要抬李明阳。
有人推荐自己的丈夫,说他力气好,脚步稳当;有的推荐自己的儿子,说他力气大,挑
一百五六十斤的担子,一天到县里打一个来回。救起李明阳的兄弟俩中的大个子,一步
跨到乡亲们面前,说:“乡亲们,现在正是大忙季节,你们放心,我们兄弟俩一定把这
位记者好好送到。”
此时,天空裂开一道粉黄色的口子,是晴?是雨?是阴?谁也说不准。
兄弟俩的样子,完全是城里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浪荡公子哥儿相。乡亲们一齐把视
线甩过去,那目光好像在问:“山路难走,你们俩抬着人走夜路行吗?”
“钟师傅,他俩抬这么远怕受不了,还是请两位老乡先送一段路。”林敏说。
天已黑,火把也准备好了。李明阳坚持自己走,刚站起来,就东倒西歪。林敏和大
个子把他扶到睡椅上。林敏说:“你的身体太弱。”她像母亲侍候年幼的孩子似的,把
棉被掖了掖,轻轻地说了一声:“走吧。”林敏对众乡亲弯腰鞠躬说:
“谢谢乡亲们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感情。
钟师傅也点头道谢。李明阳声音很小:
“谢谢乡亲们!”他扭过头,久久地向乡亲们挥手。
乡亲们送出半里路,钟师傅才拦住让大家回去。
两位青年人加快了脚步,拐了几道弯,还能听到乡亲们的喊声。
天已完全黑下来,山里更静了。月亮不知是被山挡住,还是被乌云遮住了,碧绿的
马鬃岭像有谁不安好心地泼了一缸墨汁,有意使它变黑,变得没有层次,没有生命,好
像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唯有星星这个机灵鬼,在厚厚的云层里,偶尔冲破乌云,偷
偷地使眼色,把明日要晴的信息送给人间。
自从下大雨以来,老场长心里十分不安:“天黑,水涨这么大,记者他们去了三天
没回。马鬃岭横亘几百里,哪里找去啊?”他六神无主,一个人提着马灯到处转悠,看
看木材,观察水情,望望天空。突然,他觉得哪里有动静,忙把马灯举到头顶,问:
“谁呀?”
“场—长——!”钟师傅首先听出是场长。
老场长听出来是钟师傅,便把马灯捻子拨大,跑着迎上去,问:“记者同志辛苦了
吧?”
“场长——”李明阳回答的声音小得场长根本没听清。老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