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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白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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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
    邻居主动要求帮忙,都被罗云婉言谢绝了。木料、水泥等材料准备好了之后,
人们看见她离开了镇子。过了两天,她领回了一对乡下夫妇。那两个人很结实勤壮,
言谈虽然有些粗鄙,却极和善,肯于吃苦。人们这才知道,罗云还有一个叫罗成仁
的亲弟弟。
    胡同口的老宅彻底变了,正房因为涂了白灰变成了一座白房子,两侧厢房屋脊
上的小白榆树也给除掉了,房檐板涂了一层黄油漆。罗云和弟弟用了三天的时间把
院子里老榆树下的一口六角形水井填死了,在离原井位七米的地方又挖了一眼,并
改成了压水井。因为原来那口井淹死过崔振兴的一个小妾。罗云对这座老宅如此熟
谙,让人们十分吃惊,他们渐渐窥出了蹊跷。
    “多奇怪呀!”他们说,“咱们在这住了这么多年还没她知道的多呢!”
    “还有更稀奇的呢!”胡同里有名的长舌妇花生五嫂说,“她家来的那个乡下
媳妇叫徐立群,是她的弟媳,好一个勤快人,她最愿意买我的花生吃,说我的花生
炒的香,看她那个馋样好像怀孕了,可是身板却看不出来。”
    “别罗嗦那么多,你说到底有什么稀奇事?”
    “你往下听啊!抓几个花生吃,怕什么,我不要钱。罗云这个弟媳妇还是个好
客的人呢!前天她领我去那院子里玩,你说怎么着,我看见罗云让她弟弟在西厢房
的门槛底下挖出了一把药壶,药壶里泡的那东西的味道,唉,就别提了。徐立群说
罗云告诉罗成仁那是崔振兴当年埋下的,是用来长力气对付女人的药,你说她怎么
知道的?我听我们家那个死鬼他妈说过崔振兴有那个病,可老辈人也不知道那药壶
的事。”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罗云还换了正房的门槛,说那门槛底下埋过死孩子
的胞衣。”摇着蒲扇,因为布衫太短,露着肚脐的井匠媳妇说。
    “崔家这座房子的确是阴气太重,出了不少横事。”九十八号的杨回民是花子
胡同的老住户,他指点着那个黑漆大门说:“正对着窑子街,日本人时候,那门口
还死过一个窑子娘们儿。下身塞着一块风花雪月的铜钱,这钱上刻的图都是男女的
事,可不敢给孩子们说。好姑娘一进窑子就发一个钱。活着压箱底,死了陪葬,结
果让日本人派了那么个下流用场。说起来崔平崔掌柜的也是个善人,亲自给那女的
套件衣服,抬出镇子埋了,是我亲眼见着的事。”
    “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们不觉得罗云有点来历吗?”
    “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去盖酱缸了。”
    “我回去收衣服了,衣服还晾在院子里。”
    聚在胡同口闲谈的人们被忽然到来的雷阵雨打散了。但他们的话题却在全镇传
播开去。

    人们的话题五天之后又有了新的内容,一个儒雅的青年男子左手提着一只黑皮
箱,右手提着一个装着黄色液体的塑料桶在一天下午走进了罗家。起初人们没有往
那方面想,但青年男子走进罗家的当天,罗云不近人情地送走了她的弟弟和弟媳。
    花生五嫂在胡同日遇到了眼睛红肿的徐立群,“这就要走吗?”她故作吃惊地
问。
    果然,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立刻把她当成了知心人,抱怨说:“活干完了,
用不着咱们了,外面的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家的狗窝,我家里还有口猪呢,我可不
像别的人看中城里,其实不也是斜纹布裤子,苞米面肚子?谁愿意赖着不走吗?”
    徐立群忘了五嫂也是城里人,五嫂并不和她计较这些,她说:“可不是,城里
也没什么好,怎么比得了乡下眼亮。”她看看后面站着说话的罗云和罗成仁,小声
说:“你那个姐姐可是个有钱的主,没给你们两个?”
    徐立群的气更大了,“人家有钱还养男人呢!要不是用着了,她才想不起有个
弟弟,我们家那个死鬼还美得很呢,哼,穷人难得狗头金,我一看就来气。”
    “养男人?”五嫂捕捉到了这一重要信息,当然不会放过,“什么男人,你说
的是昨天来的那个小伙子吗?”
    徐立群顾不上回答她了,她看见罗云正往丈夫的口袋里揣钱,罗成仁憨憨地推
辞着。她慌忙走了回去,方才的不快在脸上早消失了,忙笑着说:“你看大姐,真
是的,家里有吃有烧就行了。大姐刚刚立家,有的是用钱的地方。”没等罗云说话,
徐立群又回头数落罗成仁,“你也是的,大姐又不是外人,让你揣着你就揣着呗!”
    罗云看上去很疲惫,她没有理会徐立群的乖巧,揉着太阳穴,有点厌烦地说:
“你们走吧!我不送了。”她的声音沙哑。说完,转身往回走了。
    徐立群尴尬了一小会儿,也拉上罗成仁走了。五嫂在他们后面走了几十米,她
听见徐立群小声抱怨说:“给这么点,她打发要饭的呢!抠到家了。”
    花子胡同没有必要再对罗云和那个青年男子的关系发生怀疑了。这天早晨,罗
云敞开了一百二十三号的大门,她宣布成亲了,就和那个青年人。
    那个小伙子在罗云的面前简直就是个雏儿,他局促地对贺喜的人笑着。他是一
个南方佬,操着江浙一带很软的方言。他比几天前多了一副秀琅眼镜,镜片的度数
很大,他摘下镜子揉眼睛时鼻梁上就有一道红印,眼泡像是肿着,发青的眼眶向里
凹,显出很凸的眼球。他的一双近视眼使没见过多少文化人的榆树镇人平添了几分
尊敬和神秘。
    见自己的话大家听不懂,年轻人就不说了,只是微笑着用勺子从一个大盆里给
客人们舀甜水,大人们有滋有味地品咂,孩子们则灌个水饱,凸了肚皮。盆里是香
精兑的水,年轻人拎来榆树镇的塑料桶里是十几斤香精。浓浓的香味,带来了遥远
的南方的水气,和甜甜的青草气息。
    小镇上的人毕竟没有见过大世面,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两个人并不般配,
他俩相差看上去要有二十岁。自从不兴娶团圆媳妇以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大
男呢!他们有意无意地探问那青年的家事,他们很快发现,罗云竟然也对这个小丈
夫知之甚少。她甚至还叫他袁老师。小袁老师说话的时候,她的表情也极其平常,
大多数时候她笑眯眯地爱抚地看他,像一个母亲看儿子那样。有时她就忽然变了脸,
惶惑不安,面带羞惭。
    直到小学校放学,小学校长白光走来贺喜,人们才从白校长的嘴里知道了有关
小袁老师的情况。
    白校长逢人便先赞叹:“那可不是个简单人,别看年轻,人家已经是大学教师
了。”
    没成色又好奇的人问:“什么大学?”
    白校长就不屑,说:“说了你也不知道,武汉大学,你知道吗?”
    “这倒是一桩奇事!”饶舌的女人说,“他俩差了二十岁,这个小伙子也没什
么缺陷啊,你看那个罗云——”
    说这话的女人立刻遭到了丈夫的训斥:“你懂什么,人家罗云是抗美援朝下来
的战斗英雄。当年的老红军找的还净是小媳妇呢!”
    白校长点点头说:“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叹一番,又说:“他是看见报纸
上罗云的事迹,然后主动要求和她结婚的,组织上批准的。”
    “什么事迹?你看见报纸了吗?”
    白校长一愣,他摇摇头,莫名其妙地又说:“难能可贵,难能可贵。”
    小袁老师在榆树镇的头一周一直没在人前露面。
    在这七天里,一场奇怪的虫灾来到了榆树镇。接下来的是绵绵秋雨,晚秋可不
是什么让人舒心轻松的时节。凉雨之中,镇里人家急躁的棒槌声此起彼伏,勤苦的
主妇们忙着浆洗被褥,赶制冬衣。由于水汽太浓的缘故,她们舀出的米汤变得水一
样没有黏度,飘满了小米粒大的蚂蚁,这使她们十分苦恼。
    镇子的土路上覆着树叶,孩子们皱着眉头踢踢踏踏,焦灼不安。花子胡同口花
坛里的花早谢了,花秆被谁连根拔去,做了炉子引火的烧柴。
    这一天,偶得闲暇的几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来到花坛那儿,在凉瑟瑟的街头闲聊。
扯了很长时间。扯着扯着,这几个有心人忽然意识到,她们聚在一起站在那儿的原
因实际上是为了一百二十三号,即使这样的天气和时节,她们对别人的好奇心也没
有减弱。
    确实如此,七天过去,她们始终没有看到那个黑漆大门打开。
    一百二十三号新抹的白灰墙不知是由于白灰质量不好,还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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