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雪獍道:“不用挑了,您随便给我一间就可以了。”
“那你就住在我隔壁吧,除了我的,那是最大的一间。”
风雪獍一听就后悔了,但也只有默认。
萧暮阳顿了顿,道:“来了这儿你总得有些事情做,不能每天游手好闲地瞎溜达。你想不想继续学武功?”
风雪獍现在明白了,萧暮阳类似商量的话其实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他要是说不想就能不学了么?肯定不行!无非又给了萧暮阳一个训斥自己的机会。
没等风雪獍想好要说些什么,萧暮阳已接着道:“你想学哪一派的武功?我可以请一个师父来教你。”
风雪獍很诚实地说:“我还不知道江湖上有些什么门派。”的确,父亲很少跟他提江湖上的事,但却经常提到漪云宫。他曾一度怀疑父亲曾告诉过他如何走出漪云宫,只是他没有认真听。也许,风吹雨相信,整个江湖上,只有漪云宫主恨他,只有漪云宫主有可能伤害他的儿子。
萧暮阳沉思了一会儿,道:“武当少林之类的名门正派的武功,大哥应该教过你的,你喜欢吗 ?”
风雪獍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萧暮阳会意地笑了笑,道:“我也不喜欢。不如我教你,我的武功怎样,江湖人都知道,你也应该知道。”
风雪獍的确知道萧暮阳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方才交手几下更让他相信萧暮阳能有今日的地位绝非浪得虚名。但是跟着萧暮阳学武功,万一自己学不好可怎么办?他一向承认自己在武学方面并没什么天赋。但,眼下也只有硬着头皮学了,于是说:“那就多谢萧叔叔了。”
萧暮阳笑了笑,道:“那好,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你先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你可以先到街市上玩玩,不过天黑前必须回来,我们从后天开始习武。”
“是。”风雪獍说完后转身朝那间房间走去,却听萧暮阳在背后道一句:“獍儿。”他只好又停住了脚步。
萧暮阳顿了顿,道:“我告诉你,这方圆几百里都有我的人,你若想趁机逃走是不可能的,所以,明天你最好不要离开长安城。如果你需要钱的话,可以到帐房去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风雪獍没再说什么但他想走的念头有点动摇了,倒不是因为真的害怕萧暮阳会派人把他抓回来,而是因为方才萧暮阳叫他“獍儿 ”,他感到无比亲切,即使是父亲也从没这样叫过他,他总觉得父亲对他的爱里永远藏着些许恨意,难道他真的应该为母亲痛苦的死亡负责?
那天晚上,萧暮阳一夜未眠,他想了很多事情。想到了十七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和风雪獍一样的少年时,他舍情取义,放弃了追求这一生中唯一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柳鸳蝶。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反复地想,不知道自己当初那一步究竟是对是错。他始终都坚信,只要他肯,柳鸳蝶一定是他的,可是,一个“义”字无比承重地压在他肩上,于是,直到那个女人以最痛苦的方式离开人世,他都没有对她说出那句“我爱你。”他爱她,在他心里,她比他的生命还重却敌不过一个“义”字。
如今,时过境迁,柳鸳蝶已不在人世,风吹雨也下落不明,而他们的儿子——风雪獍,却生得了一副同柳鸳蝶如出一辙的容貌。这个孩子无声地触痛了他旧日的伤口,但他宁愿痛下去,也不愿忘记她。
想到这里,萧暮阳不自觉地从枕下摸出一个鹅黄色的荷包,那是柳鸳蝶送给他的,十八年了,依旧完好如初,他隐隐觉得自己已经无可自制地把对柳鸳蝶的那份爱转移到了风雪獍身上,他会让这个孩子成为无敌的高手,威震武林!
翌日中午,侠义山庄门口,一个紫衣少女正躲在石狮子背后,探出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张望。
她自然就是竺罂。
自离开风雪獍后,她一直没有见到燕惜绝,侠义山庄的门房告诉她燕惜绝这两天恰好出城办事,不在。今天,是他要回来的日子。
几天以来,她曾经看见过萧暮阳从这个大门走出来,那天他身穿一袭质地华贵的银灰色长衫,腰际悬着镶嵌有蓝宝石的佩剑,一个不经意的回眸让她又一次看见了那张在梦中反复浮现的容颜——依然年轻、英俊、气度非凡。
那时,她躲在墙边,望着此刻已近在眼前的梦中情人,心脏狂跳不已。
她几乎就要跑到他面前了,可是,她克制住了自己。
她知道,这最后的十几步,才是真正的距离。
他是名动江湖的第一侠士,而她,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无知少女。想到这些,她就感到一颗心仿佛被绞碎般地疼着,眼中已有莫名的泪水泫然——卑微的爱原是如此让人痛苦和难堪!
这时,有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竺罂定睛一看,险些惊叫出声——怎么会是他?!
那是一个少年,身穿崭新的棕色皮革短袍,脚踩一尘不染的黑色短靴,头发梳理得很整齐,金线织就的发带从顶心垂下掩映在他自然微卷的长发里,透着几分野性的魅力。转过脸,是那张惊世骇俗的俊美容颜,仿若不施脂粉的绝色少女。竺罂自然不会忘记,这就是那个被她救过而后又被她修理了一顿的小混混——风雪獍。
他……他怎么会在侠义山庄?而且,看那些门房的态度,他的地位好像还不低啊。
难道,他瞒了我什么事,他其实是萧暮阳的什么人?
老天……不要这样耍我好不好?!
竺罂怔怔地想着这些事,没发现风雪獍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躲在石狮子后的身影。
“竺罂姑娘,是你?”风雪獍又惊又喜的声音终于把她拉回了现实。
竺罂的目光慌乱游移,尴尬地笑了笑,而后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风公子,你……是侠义山庄的少爷?”
风雪獍搔了搔后颈,道:“他们都这么叫啊,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竺罂看着他那副无知懵懂的样子真恨不得给他两拳,把这么重要的信息轻描淡写地忽略不计还说什么当她是朋友、救命恩人、一见钟情?!
“风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竺罂强压住心底的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风雪獍想了想,道:“我就是我啊,没有英雄气概、武功滥到不行、在大街上让人打得死去活来,多亏竺罂女侠出手相救才苟活到今日的小流氓啊。”说完这些后,他很得意地看到竺罂那张粉嫩的脸几乎红到了耳根,头也不自觉地垂下,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见到竺罂的窘境,风雪獍又难免心生不忍,他弯下腰从下往上看她低垂着的脸,道:“竺罂姑娘,你怎么了?其实……我没想要瞒你的。我父亲是风吹雨,萧暮阳不过是我的义叔,我也是昨天才和他相认的。”
竺罂美丽的大眼睛里已然噙着委屈的泪,听他又在讨好自己才松了口气。一看风雪獍的脸,却不禁讶然道:“风公子,你的嘴角怎么青了?”
风雪獍赶忙转过脸去,用手遮住嘴角,伤痕是丑陋而耻辱的,如今在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窘迫和难堪。
竺罂却追过来关切地问道:“你叔叔是萧暮阳,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谁打的?”
风雪獍叹了口气,不耐烦道:“你管那么多干嘛?”
竺罂闻言面露失落之色,攥着裙摆,低声道:“是,我没资格管的。对不起,倒叫风公子生厌了。”
风雪獍听她的口气礼貌谦卑得可怕,赶忙凑过去道:“竺罂,你千万别生气,我没有讨厌你,谁说你没资格了?好了好了,我告诉你,这就是被萧暮阳一个耳光打的。”
竺罂闻言一愣,道:“什么?才刚刚相认,他干嘛要打你?”
风雪獍实在不想说出这其中曲折,便草草道:“原因很复杂,我们不要聊这么不舒服的话题了,好么?”
竺罂怕他生气,便顺着他道:“好,不说这个了。”
为了讨好风雪獍,竺罂甚至还很小题大做地替他买了创伤药,贤妻良母一般地给他敷药。其实,这种关切也不是完全装的,看着风雪獍那么一张完美的脸,谁忍心叫它凭空多了一块颜色呢?
直到黄昏时分,风雪獍想起萧暮阳要求他天黑前必须回去,不得不向竺罂提出告别:“小罂,我恐怕得走了,萧叔叔他让我天黑前必须回去。他现在对我的印象已经很糟糕了,再惹他生气……恐怕不好。”
竺罂会意地一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竺罂答应得爽快,倒让风雪獍心里更添不舍,他又道:“明天我再来找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