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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的书桌。我在这两天两夜里面写很多东西。我写满了那些纸,已写好了控告凶手贝尼代托的起诉状。 噢,工作!工作!是我的热情,使我愉快,让我喜悦!工作减轻我的悲伤!”他用痉挛的手抓住阿夫里尼的手。“您现在要我帮忙吗?”阿夫里尼问。“不,”维尔福说,请你在十一点钟的时候回来,一旦到十二点,那……那……噢,天哪!
我那可怜的,可怜的孩子!“
检察官的铁石心肠也变软了,他抬起头向上看着呻吟起来。“您想到客厅里去接待来访客人吗?”
“不,我的一个堂弟代我担任了这种伤心的职责。我需要工作,医生,每逢我工作的时候,我就忘掉一切悲伤了。”的确,医生一离开书房,维尔福就又专心致志地工作起来。阿夫里尼在大门口恰好遇见维尔福的堂弟,这人在我们的故事里正好像在他这个家族一样,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是那生来就供人差遣的角色。 他非常守时,穿着黑衣服,手臂上带着黑纱,带着一副根据情况需要而不断可以变化的面孔去见他的堂兄。 到十二点钟,丧车开进铺着石板的院子。 圣。 奥诺路上全是游手好闲的人,这些人对有钱人家的丧事就如同节日一样感兴趣,他们去看一次大出丧同看一位公爵小姐的婚礼一样热烈。 客厅已经被人挤满了,我们的几位老朋友都已经来到,先前是德布雷、夏多。 勒诺和波尚,紧接着是当时司法界、文学界和军界的领袖人物;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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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先生是巴黎社会中的第一流人物。 这,一部分是由于他的社会地位,更重要的,还是由于他个人才干的力量。 他的那位堂弟站在门口接待宾客,他看起来无动于衷,并没有像一位父亲,一位兄长,一个爱人那样哀伤或者勉强挤出几滴眼泪。这让宾客们感到很轻松,那些相识的人便组成了小团体。其中的一个小团体正好是由德布雷、夏多。 勒诺和波尚构成的。“可怜的姑娘!”德布雷说,和像其他来宾一样,他也对这位年轻姑娘的死言不由衷地说了几句,“可怜的姑娘,这样年轻,这样有钱,并且也很漂亮!夏多。 勒诺,当我们——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呀?三个星期,也许最多是一个月以前吧——我们不是在这儿参加那次并没有签订成功的婚约仪式吗?那时你难道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吗?”
“的确想不到。”夏多。 勒诺说道。“你知道她吗?”
“我在马尔塞夫夫人家里见过她一两次,可是我觉得她很可爱,那会儿她有点儿抑郁。 她的继母到到哪儿去了?你知道吗?”
“她去陪伴接待我们的那位先生的太太了。”
“他是谁呢?”
“哪一位?”
“那位接待我们的人。 他是议员吗?”
“噢,不,那些议员我每天都见,”波尚说,“他的面孔对于我却不大熟。”
“这件丧事有没有登在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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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提及过,但文章不是我写的。 真的,我并不知道维尔福先生看了那篇文章是否会很高兴,因为他说,如果那接连四次死亡事件并非发生在检察官的家里,他对这件事情就感到有非常大的兴趣了。”
“可是,”夏多。 勒诺说,“为家母看病的阿夫里尼医生说维尔福情绪非常沮丧。 你在寻找谁呀,德布雷?”
“我在找基督山伯爵。”德布雷说。“我的银行家?他的银行家是腾格拉尔,是吗?”夏多。勒诺问道。“我相信是的,”那秘书微微有些尴尬地回答。“但这儿不仅只少基督山一个人,我也没有看到莫雷尔。”
“莫雷尔!他们认识他吗?”夏多。 勒诺问道。“我记得别人还向他介绍过维尔福夫人。”
“可是,他是应该到这儿来的呀,”德布雷说,“那么今天晚上我们谈了些什么?谈论这件事件,这是今天的新闻。 但是,不要再说了,我们的司法部长来了。 他肯定得对那个哭哭啼啼的堂弟说几句话。”于是那三个青年立刻凑过去听。波尚说的是实话。 在他来参加丧礼的途中,他曾经遇见过基督山,后者正在朝安顿大马路腾格拉尔先生的府上那个方向驶去。 银行家看见伯爵的马车开进前院,带着一个伤心但又殷勤的微笑出来迎接他。 “噢,”他把手伸向基督山说,“您是来向我示意同情吧,因为不幸确实已三番五次光临我们家了。 当我看到您的时候,我正在问我自己:究竟我是否伤害了那可怜的马尔塞夫一家人,我曾经那样希望,那么谚语所说的‘凡希望旁人遭遇不幸者,他自己必定也遭遇不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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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就说对了。 唉!我以人格保证,不!我决没有希望马尔塞夫遭祸。 他有一点儿骄傲,但或许是因为,像我一样,他也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人,每个人都有缺点。 啊!请看,伯爵,请看看我们这一代的人,我们这一代人今年都倒霉。举例来,看看那清正严谨的检察官所遭遇的怪事,他刚刚失去了他的女儿,他的全家几乎都已经死光了,马尔塞夫已经身败名裂自杀身亡,而我因受贝尼代托的耻辱,受尽人家的奚落。“
“还有什么?”伯爵问道。“唉!难道您不知道吗?”
“又有什么新的不幸发生了吗?”
“哦,看我的女儿……”
“腾格拉尔小姐怎么样啦?”
“欧热妮已经离开我们而去了!”
“天哪!你在说什么?”
“是实话,我亲爱的伯爵。 噢,您没有妻子儿女,您是多么幸福哪!”
“您真这样想吗?”
“我真的这样想。”
“那么腾格拉尔小姐……”
“她无法容忍那坏蛋对我们的羞辱,她要求我可以让她去旅行呢!”
“她走了?”
“前天晚上走的。”
“与腾格拉尔夫人一块去的吗?”
“不,与一位朋友。可是,我们恐怕再也见不到欧热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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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骄傲是不允许她再回到法国的。“
“可是,男爵呀,”基督山说,“家庭里发生的伤心事,或者是其他任何的烦恼,只会压倒那些只有他们的儿女是唯一宝物的穷人,但是对一位百万富翁,那些痛苦确是可以忍受的。 哲学家说得好:金钱可以减轻许多苦恼。 这种观点,凡是实事求是的人一直是认为正确的,如果您认为这是灵丹妙药,您是非常满足的了,——您是金融界的国王,是一切权力的中心枢纽!”
腾格拉尔斜眼看着他,看他说话的态度是否在取笑他。“是的,”他答道,“假如财富能使人得到慰藉的话,我是得到了安慰的,我十分有钱嘛。”
“富有极了,我亲爱的男爵,您的财产如同一座金字塔,——您要是想毁掉它都不可能,即使也许您也不愿意!”
腾格拉尔为伯爵这种好心的打趣微笑了一下。“我一下想起来了,”他说,“当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签署五张小小的凭单。我签了两张,您是否可以允许我把其它那几张也签好?”
“请签吧,我亲爱的男爵,请您签吧。”
房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在这段时间里,听着那位银行家嗖嗖的签票声,基督山刚刚在细看天花板上镀金的图案。“那是西班牙支票、海地支票或那不勒斯支票吗?”基督山问道。“都不是,”腾格拉尔微笑着说,“那可不正是当场现付的法兰西银行凭单。 噢,”他又说道,“伯爵,假如我可以称为金融界的国王的话,您自己就可以称为金融界皇帝了,但是,象这样的每张值一百万的支票,您见得很多吗?”
伯爵接过那十分骄傲地递给他的腾格拉尔的那些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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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道:“总经理台鉴:请在本人存款名下按照票面额付一百万正。 ——腾格拉尔男爵。”
“一,二,三,四,五,”基督山说,“五百万!啊,您真是一个克罗苏斯啦!”
“我平时做生意也是这个样的!”腾格拉尔说。“那好极了,”伯爵说,“特别是,我相信,这肯定是能付现钱的吧。”
“当然是的。”腾格拉尔说。“有这种信用可不赖,真的,只有在法国才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只是五张小卡片就值五百万!不亲眼见到谁也不会相信。”
“您怀疑它吗?”
“不是。”
“您的口气里好象还有一些怀疑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