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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中案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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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尔盖点点头,沉思地补充说:“而且这一切都是普罗霍罗夫所为……”

  “你这样肯定吗?”罗巴诺夫突然怪腔怪调地问。“我现在突然想起一件轰动一时的案子。杀人凶手受到了审判。可是在法庭上,他试图逃避罪责,并且使用了这种方法。他声称,凶手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于是他臆造出一个瓦季克,他好像是偶然和瓦季克认识的。法庭上问他:‘被害者的物品是怎么到了您手里的?’他回答说:‘瓦季克给我的。’‘那么凶器呢?’‘也是瓦季克给我的。’‘为什么在被害者房子里发现的是您,而不是瓦季克呢?’‘他派我先去侦察一下情况。‘为什么在凶杀现场留下的只有您一个人的脚印?’‘瓦季克让我跟他把鞋换了。’他回答说。”

  “真幼稚。”谢尔盖冷淡地笑了笑。

  “当然,”罗巴诺夫把手一摆,“可是我为什么想起了这件事呢?那个身份不明的普罗霍罗夫……是不是瓦季克呢?”

  “什么意思?……啊,你是这样以为……”

  谢尔盖用凝注的目光看了朋友一眼。

  “是的,我这样以为,”罗巴诺夫点了点头,“你刚才说这很‘幼稚’。

  那么费奥多罗夫告诉你的那些话就不幼稚吗?”

  “或者说非常狡猾。”

  沃洛佳·扎特金用惊惶不安的目光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不敢贸然加入谈话。看得出来,他有许多问题,难以自制。案子骤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和错综复杂了。

  “说得对,‘或者是非常狡猾’,”罗巴诺夫同意道,“普罗霍罗夫可能会这样耍滑头,假如他存在的话。不过他也可能会……你要注意。让我们暂且把普罗霍罗夫排除掉,换上费奥多罗夫。戈尔利娜盗窃了一笔巨款,来到费奥多罗夫这里。后者亲自把他完全可能认识的伊万诺娃的身份证提供给她。归根结底,她可能还是他的前妻。我们对他尚且一无所知。而整个示意图变得简单得多了,简而言之,是变得可靠得多了。”

  “你的类推法有一个缺陷,”谢尔盖想了想,提出异议,“一方面是虚构的瓦季克,另一方面是普罗霍罗夫。他坐过牢。就是说,我们可以从档案馆里得到他的卷宗。轻而易举地就能了解到他是不是伊万诺娃的丈夫。总而言之,可以了解到她的丈夫是谁。只要向伏尔加格勒查问一下就行。顺便说一句,这件事我已经做了。不,普罗霍罗夫确有其人。”

  “那么他与这个案子有多大关系呢?”

  “我们看看再说,有一点是明摆着的,那就是必须找到普罗霍罗夫。”

  “但也不能把费奥多罗夫从眼皮子底下放跑。”

  于是,这个案子里又出现了一个人——普罗霍罗夫。一个个零散的扣环开始连结在一起了。但是有两条主要的线索仍然没有交叉起来。这两条线索假设可以这样标出来:“普罗霍罗夫—费奥多罗夫是一条线索——伊万诺娃的被害和戈尔利娜的盗窃;谢苗诺夫—阿列克是一条线索——在列车上借助于安眠药进行诈骗和抢劫以及来自中亚的那只神秘的手提箱。”这两条线索目前不是被这些人联系在了一起,而仅仅是由于一个情形联系在了一起: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采用的都是同一种手段——投放安眠药。

  根据第一条“线索”,当前需要请莫斯科参加办理这件案子,因为普罗霍罗夫完全有可能在那里。来自伏尔加格勒的有关伊万诺娃及其前夫的情况对莫斯科刑侦局也将会有帮助。

  “那么我们也可以提供帮助。”谢尔盖下结论说,“一条线索从这里伸向普罗霍罗夫。费奥多罗夫……”

  “说得对!”扎特金霎时间附和道,“您怎么认为呢,亚历山大·马特韦耶维奇?”

  不错,一条线索从费奥多罗夫伸向那个身份不明的普罗霍罗夫。

  “当然,这是个好主意,”罗巴诺夫回答说,“要是费奥多罗夫能同意就好了……只是我有点怀疑。我认为,他不会同意。他会找出理由的。”

  “那就更应该试试了!”扎特金激动地大声喊道。

  “不过这事只有你才能向他提出来,”罗巴诺夫转向谢尔盖说,“你们建立起了这样的信任关系。”

  “是啊,应当试试,”谢尔盖同意道,“只是不能再把他强拉到我们这里来了。我到他那里去一趟吧,”他看了看表,“时间够了。午饭后该提审阿列克了。我现在到费奥多罗夫那里去,你跟莫斯科联系一下,把有关普罗霍罗夫的情况转告他们。”

  他们就此说定了。

  谢尔盖甚至对出乎意料的外出感到高兴。从早晨起,有过多少发现和激动啊,找到了多少新的事实和名字啊,应该独自把这一切再平静地缜密思考一遍,在另外一种环境中思考,而不是在这样忙乱无序、令人精神紧张的环境中。他就要从容不迫地走在大街上了……谢尔盖下意识地朝窗外看了看。

  白茫茫的鹅毛大雪飘飘洒洒,漫天飞舞,以致连院子里的建筑物、车库里的汽车和人都看不清楚。从那里传来的只是被烧热的发动机的沉闷的轰隆声和不知谁的叫喊声。在这无尽无休的落雪中,好像有一种镇静剂,好像下面那股移动的雪流使他摆脱了周围的忙乱和急欲要办的各种事务,把它们推到远处什么地方,推到白雪覆盖的另一面。

  当谢尔盖来到街上时,这种摆脱一切的感觉更加强烈地抓住了他。在这个雪的王国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甚至在什么地方缓慢而盲目地行驶的汽车的喇叭声在他听来都是沉闷的,仿佛是透过墙壁传过来的。为了不撞在迎面走来的行人身上,不撞在房子或者树上,他真想向前伸出手来走路。“见鬼,”

  谢尔盖心想,“千万可别走迷了路。”

  不过当谢尔盖的眼睛慢慢习惯了以后,他开始渐渐分辨出汽车模糊不清的轮廓,分辨出周围的人们和他路过的一幢幢房屋。

  雪仍然不停地下着,从容不迫,漠不关心,甚至把人的思想也弄得这样悠然散淡。很想考虑一下遥远、平静的什么事。于是,仿佛已经退到什么地方去的今天的一切突然变得那样遥远和平静,变得比一个小时之前更加简单明了。

  那么,令人不解的是,实际上发现了什么呢?这个普罗霍罗夫——正是普罗霍罗夫,而根本不是费奥多罗夫——把两个女人的身份证弄到了手,并且掉了包,以便把踪迹搞乱的人。戈尔利娜本应躲藏起来,为此需要他人的身份证。于是普罗霍罗夫便把自己前妻的身份证偷去了,并决定将她杀害。

  为了什么?他不再给她寄钱了,女儿死了。联系原本可以就此中断,但却没有中断。仍然有书信往来。费奥多罗夫对此也感到奇怪。为什么普罗霍罗夫突然要甩掉这个女人呢?也许她有什么事讹诈了他或者可能要讹诈他?谢尔盖想起了照片上那双忧郁的、几乎惊讶的眼睛,嘴角上暗含的微笑……要么她知道他的什么事,可能会报告?所以他把她叫来,进行最后一次谈话。打住!要知道,信上、电报上和旅馆住宿登记卡上的笔迹均系同一个人所为。

  可见……可见,他先给她发了一封电报,通知说他要去她那里。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给她写了一封信,叫她来这里,他去车站接了她,把她带到旅馆里……

  把她带到旅馆里来的是他,普罗霍罗夫,而不是谢苗诺夫。看来,后者与旅馆里的谋杀没有关系,尽管值班经理认出了他。这有什么,他们可能经常在一起搞些勾当。干这种事谢苗诺夫是有能耐的。可是杀人……不,杀害伊万诺娃的是普罗霍罗夫。而且他把戈尔利娜的身份证悄悄塞给了已被杀害的她,决意要彻底摆脱掉这最后一个女人,好使自己不被揭露出来。真是狡猾多端,没说的。他甚至耍滑头,把费奥多罗夫也欺骗了。看来,这个普罗霍罗夫是个有经验的、狡诈的犯罪分子。假如他在战前就曾因什么事服过刑的话,这一点就清楚了。对,这件事当然应该向莫斯科查询一下。到时候肯定会有关于他的新事实,珍贵的事实。那么战后,普罗霍罗夫可能犯有新的罪行。并且他的妻子可能知道某些罪行。这一切或多或少都是明确的。那么,这里与谢苗诺夫,与阿列克又有什么联系呢?有没有联系呢?……

  谢尔盖在街上边走边思索,竟然没有发觉这时雪渐渐地小了,没有发觉起风了,周围的行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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