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伸展的枞树的树枝上闪闪烁烁。
电话铃响了,谢尔盖回到桌子跟前。
“中校同志,局值班员报告。这里来了一位公民,有事要声明。允许打发他到您那里吗?”
“为什么到我这里?”
“我认为,中校同志,您会感兴趣的。”
值班员的声音里有一种特别的腔调。
“让他来吧。”
几分钟之后,有人犹豫不决地敲了敲门。于是门口出现了一位瘦削的、个子不高的人,戴一副眼镜。
“可以进来吗?”
“请进,请进。进来吧,请坐。”
谢尔盖感兴趣地仔细打量着来访者。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不好意思,揪着手里的身份证。身份证!谢尔盖从早上开始脑子里想的净是别人的身份证。
而且这位公民……他的身份证大概出了什么问题。莫非……
“对不起,看在上帝的面上……”来访者终于开口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同志为什么让我来找您……其实也许是我完全弄错了……对了!”他恍然想了起来,“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科洛斯科夫,坐火车到这里来的。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
谢尔盖一边拿起身份证,一边不由自主地问:“这是您的吗?”他立刻笑了起来,“对不起,脑子里装的尽是别人的身份证。”
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的脸上先是露出惊诧,继而是恐慌,最后是同情。
“是啊,是啊,当然,”他赶忙回答说,“您的事情本来就够多了。我还到这里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您知道吗,我简直不知从哪儿说起。昨天,您要知道,在车站上……或许不。还是从头说吧。我是从莫斯科来的。我们单位不久前发生了下面一件……嗯……事故……还是怎么的。可是首先……”
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十分激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但谢尔盖却越来越注意倾听,对这个人被带到他这里的这个幸运的机会感到惊讶。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能把这一切讲明白。这件事真把我急坏了。简直不得了!怎么能这样呢?而且当时一个警察也没有!”
“请原谅,那么你确信,这就是那个人吗?当时天可是黑了,而且您很着急。”
“是啊,当然。但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弄锗。”
谢尔盖沉思起来。
“那么这伙人,他跟着走的这伙人……他跟在这伙人后面,是这样吗?”
“我……我认为是这样。”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踌躇起来。
“那么这伙人您也看清楚了吗?”
“喏……当然或多或少吧。他们离得很远。”
“您到底记住了哪一个呢?”
“哪一个?……就是那个姑娘。她穿着灰鼠皮大衣。”
“还有呢?”
“还有?……其余的好像一个也没记住。要知道,黑魆魆的,看不清楚。有一个高个儿,一个矮个儿。”
“您知道吗?”谢尔盖突然产生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念头,“你能抽出半小时的空闲时间吗?”
“如果需要的话,……那就……请吧。”
“好极了。”
谢尔盖摘下话筒,看了看玻璃板下边的电话表,拨了一个内部电话号码。
“我是科尔舒诺夫。可以弄辆车用半个小时吗?……到市场去一趟……对,对,是的。我这里有一位公民。顺便介绍一下……好的,您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他放下话筒,一面从桌子后边站起来,一面对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说:“我们走。进行一次小型游览。”他微微一笑,“您是来客,我也是来客。我们去熟悉熟悉城市。说不定我们会在路上碰见‘熟人’呢。”
……市场上的人已廖廖无几。在一排排长长的板棚下边,有些地方还站着集体农庄的女庄员,她们把一堆堆胡萝卜、香菜、腌黄瓜摆在柜台上。一些来晚的主妇提着篮子走到她们跟前。鸽子在空柜台之间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几只麻雀在忙碌地觅食。
脏污的、被踩过的雪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
但是数不清的日用小百货、小五金、图书和食品商亭、小摊和小商店一个紧挨一个地顺着围墙一排排摆开,生意十分红火。集体农庄庄员把带到城里来的货物全部脱手以后,现在正急欲买东西。
谢尔盖和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跟着年轻的侦查员沃洛佳,环顾着四周,横穿过几乎整个市场。一个日用小百货商亭周围聚集了许多妇女,沃洛佳在不远处停下来,用眼睛指给谢尔盖看。
一个脸膛绯红而肥胖的人戴一顶鹿羔皮帽子,在柜台后边懒洋洋地走来走去。他不住地打哈欠,同时礼貌地用手轻轻捂住嘴,故作宽容地对围在商亭跟前的妇女说着什么,从货架上一会儿取下带闪闪发光的玻璃纸包装的男衬衫,一会儿取下小镜子,一会儿拿小瓶装的香水,一会儿又拿别的什么给她们看。后来,他消失在通向外屋的门后边,只一刹那功夫便出来了,又拿出一些不知什么纸包,不经意地往柜台上一扔,仿佛感到惊讶:谁会对这些玩意儿感兴趣呢。
谢尔盖警戒而不引人注意地对他观察了一阵,然后斜眼看了看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
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起初漫不经心地向四周打量着,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他们旁边那个日用小百货商亭吸引住了。
“认得出来吗?”谢尔盖悄声问。
“好像是他。”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浑身发抖,犹豫不决地回答说,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卖货人。
“您不要那样老盯着他看,”谢尔盖提醒道,“否则他很可能也会认出您来。”
“是啊,是啊,当然。”
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把目光移开了,由于出乎意料而打了一个哆嗦。
“天哪,这是她……”
“她是谁?”
“那个姑娘。您瞧,在柜台紧头上。她刚来。看见了吗?戴着灰鼠皮帽子。没错儿,百分之百是她。看见了吗,她在跟他说话?哎,我现在肯定这就是他。”
果然,卖货人一看见那姑娘便兴奋起来,忙不迭地隔着柜台向她俯下身去,结果那些女顾客挡着,一时竟看不见他了,而那姑娘马上离开了商亭。
谢尔盖回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沃洛佳。
“沃洛佳,您看见那个姑娘了吗?”
“什么样的姑娘?”
“就是刚才站在柜台那里,戴着灰鼠皮帽子的?”
“没看见,谢尔盖·巴甫洛维奇。”
“那我们就试试看,找一找她。真见鬼,刚才还在这儿站着呢。”谢尔盖懊恼地说。
他们急急忙忙地在市场上转了一圈,但哪里都不见姑娘的踪影,只好回到汽车这里。
他们离开一小时以后,商亭的后门打开了,戴灰鼠皮帽子的姑娘走到商亭和围墙之间的狭窄的过道上。她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带着调皮的微笑对送她出来的谢苗诺夫说:“哎,我走了。我希望现在已经可以走了吧?”
谢苗诺夫点点头,一把将那姑娘搂在怀里,贪婪地吻了吻她的嘴唇,然后小声问:“你爱我吗?”
“当然。要问多少遍才行呢?”
“你要当心,”谢苗诺夫忧心忡忡地说,“下一次你不许再干蠢事。你差点儿把那些人毁了。我不是说那个案子。”
“是他们想要去旅馆的。而那里,据说……”
“我们知道,”谢苗诺夫神秘地笑了笑,“一切都知道。”
“我可是替你担惊受怕了一场。”
“替我!鬼知道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我知道吗?我以为……”
“算了,算了。你已经把一切都讲清楚了。已经摆脱出来了。”
姑娘委屈地撅着嘴,但她的双眸里却闪着调皮的眼神。
“你真是个女妖。”谢苗诺夫心软了,一边说,一边又把她搂在怀里。
姑娘柔媚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挥了挥戴着花色手套的手,向他告别,然后一边顺着围墙跑去,一边在商亭后面躲躲藏藏。她走到其中一个商亭跟前,推开一扇小门,来到大街上。看来,这条路她非常熟悉。
半小时以后,商亭里又闯进一个人来。谢苗诺夫对他发脾气说:“你死在市场上才好呢。懂吗?你可找到开商店的地方了。”
在回局里的路上,谢尔盖问德米特里·彼得洛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