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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睡得好吗?”他一边问,一边帮谢尔盖脱下大衣,挂在衣柜里。
“换了新地方,睡得怎么样,啊?”他仿佛预料到答复似的,又补充说:“我说了让你到我那里去住的。本来就是嘛。”
“一切正常。”谢尔盖一边表示异议,一边搓着冻僵的手,“你们这里旅馆没说的,就是床位紧缺。”
“什么地方不紧缺呢?我们正在盖新旅馆,紧挨着车站。一座大型旅馆,采用最新的科学技术,配有空调装置。到那时你再来吧。”
“好的。既然我现在已经来了,那我们就着手干起来吧。人都召集来了吗?”
“有两个已经到了,另一个马上到。我的同事们会接待他们的。你放心好了。”
“不,我要亲自跟他们谈谈。你现在去处理那件命案吧。”
“你知道吗,这里头又出现一个情况。”
罗巴诺夫忧虑地皱了一下鼻子,用手捋了捋淡黄色的头发。他的装束也显得十分考究:雪白的衬衫,棕色的细领带,擦得油光锃亮的尖头皮鞋。
“喏,又出现什么情况了?”
“你知道吗,抓来一个小男孩。他吸食毒品,下流东西……”
“叫他父亲揍他一顿。”
“他吸的是大麻膏。我们这里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毒品。”
“谁把他抓来的?”
“我们一个同事,刚才来上班的时候在自家楼门洞里抓到的。他们当时有两个人。你看,其中一个溜掉了。我们当然会找到的。”
“那小伙子说什么?”
“他说他是在市场上买来的。一个什么叔叔卖给他的。他说,他们觉得好玩才决定尝一尝的。毒品这种东西也是尝着玩的吗?”
“是啊。这很危险。他有什么症状吗?”
“症状很糟糕。大哭大叫,泪如泉涌。他的神经是不是已经被毒害了?我从来没见过小伙子这样嚎陶大哭的。哭得简直都没气了。看着都令人害怕。”
“那就只好陪他到市场上散散心了。”
“当然,只好如此。先给他灌点儿缬草酊解解毒,把他救过来,你看怎么样?缬草酊对女人挺见效。”
“行,给他灌吧。不会有坏处。那么你们就着手处理那件命案吧。把我安顿在哪里?”
“我先引见你跟我们局长认识认识。他吩咐过让你去一下。然后你就坐在他的副手的办公室里好了。他出差去了。我们走。”
他们上了三楼,在同事们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穿过接待室,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半小时以后,谢尔盖把其中一个等待接见的人请进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赫拉莫夫,他坐在旁边靠窗户的地方。
一个身量魁梧、仪表堂堂的男子推门走进来,穿着毛皮大衣,敞着怀,一只手里提着大公文包,另一只手里拿着“莫斯科人”牌海狗皮帽子。他的脑门由于出汗而发亮,刮过的胖嘟嘟的脸红通通的——这个人觉得很热。
“请坐吧。”谢尔盖对他说。
“我没有功夫坐下来,同志,”那人一边用教训的口气回答说,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我早就该上班了。有人也在等着我呢,也在……”
“我应该向您道歉,”谢尔盖息事宁人地微微一笑,“那么您对他们也说声抱歉。我决不耽搁您很长时间。”
“您已经把我耽搁了。”他发牢骚说。他倒不是那么气势汹汹,多半是感到委屈:“到底有什么事啊?”
“乍看起来小事一桩。乍看起来,”谢尔盖强调说,“请告诉我,这是您的身份证吗?”
那人感兴趣地接住递给他的身份证,还没有打开便说道:“没错,是我的。那么是你们找到的吗?”
“对。您能不能说一说,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和它分离的?”
“在心情最郁闷的情况下,”那人淡淡一笑,“甚至都没来得及告别。简单地说吧,是被偷走的。关于这一点,我在声明中都写清楚了。”
“我们想把某些细节弄清楚。譬如,您的身份证是在什么地方被偷的,您还记得吗?”
“几乎肯定是在无轨电车上。当时车上有一个形迹非常可疑的家伙在旁边蹭来蹭去。”
“您能记起来他长得什么样儿吗?”谢尔盖瞥了一眼不动声色、正在吸烟的赫拉莫夫。
“长得什么样儿……”那男子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这我记不清了,就觉得那家伙非常可疑。”
“您也许能记得他穿什么衣服吧?”
“嗯……穿什么衣服?大体上说,跟大家穿的一样。”
“是蓝大衣吗?”
“不,不。不是蓝大衣,是黑大衣。而且……没有穿大衣。我现在想起来了。对,对,穿的是棉袄。”
“戴一顶呢帽子,对吗?”
“哪里!是带护耳的棉帽子。而且他的脸发肿,有粉刺。一双黑眼睛贼溜溜的,骨碌骨碌乱转。当时我还心想:这人一定是骗子。”
“干瘦干瘦的,矮个子?”
“不,”那男子摇了摇头,“比我高。您知道吗,跟这种人打交道很危险。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谢尔盖不易察觉地瞟了赫拉莫夫一眼,赫拉莫夫也同样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请告诉我,”谢尔盖又问道,“要是您碰到他,您还能认得出来吗?”
“嗯……好像可以吧……”
“那么,谢谢您,阿法纳西耶夫同志,”谢尔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多有打搅,再次请您原谅。我们就不再耽搁您了。是不是需要给您开张证明,说明您是在我们这里耽搁了?”他笑了笑,“大概不需要吧?”
“好吧,那就给我开个证明吧,”那人很有风度地点了点头,“要不然好像是为了夫人而耽搁了似的。”
当阿法纳西耶夫点了点头,离开办公室以后,谢尔盖高兴地问:“您有什么要说的吗,尼古拉·斯捷潘诺维奇?”
“像先卡·科克柳什内干的,中校同志。”
“您就直呼我的名字吧,好吗?”谢尔盖请求道,并又干练地问:“用什么方法?”
“他的方法。用刀片。”
“是这样。没什么,请下一个。”
下一个是一位身宽体胖、精力充沛的老太太,脸色红润,没有一丝皱纹。
谢尔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请她坐下,她便一进门就得理不饶人地、气冲冲地说起来:“这叫什么事啊,他耍流氓,而我倒进了警察局?这是根据什么法规,根据什么指令,啊?你们以为我就不会请求主持公道吗?我会的,不管哪里我都敢去!你拦不住我!你不要笑,不要笑!我不吃你这一套!玛什卡,那人高马大的婆娘,恐怕写好了吧?我也会写,我识字!……”
谢尔盖惊诧地望了望赫拉莫夫,用目光问他,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老太婆呢,既然第二个身份证也是一位男子的。
赫拉莫夫好像压根儿不会笑似的,不动声色地说:“她被偷了。身份证是她丈夫的。她随身带着两个,一个是她自己的,一个是她丈夫的。”
谢尔盖笑了笑,感兴趣地看了一眼老太太。
“什么,什么?”她没有听清楚,“我偷什么了,你这个极不要脸的东西?我可是……”
“大妈,您请坐。”
“我干吗坐着?老在这儿坐着,可是我的事多得不得了。而且是坐在警察局里。我要走!你拦不住我……”
她不是很快就能平静下来的。当她终于搞清楚为什么召请她来以后,她的怒火才变为强烈的好奇。
“我的身份证也找到了,还是只找到了他的?”
“目前只找到了您丈夫的,”谢尔盖回答说,完全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您还记得身份证是在什么地方被偷的吗?”
“等一等,等一等,”老太婆一边表示异议,一边紧张地想着什么,“就是说,是这么回事。肯定得收取一半罚金。”
“您说什么?”谢尔盖没听明白。
“是这么回事。我丢了身份证,是不是要罚我十个卢布?肯定要罚的。可是已经把它找到了!”她得意地打量了一下两个男人,“要是另一个身份证找到了,你们就会再收取十个卢布,肯定的。找到身份证就要罚款,没有这样的法律。我要起诉。不管什么地方我都敢去!你拦不住我……”
“先别忙,大妈,别忙。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真的!”谢尔盖懊丧地大声说,“请你告诉我,身份证是在什么地方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