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打过电话,我都给顶回去了。”她抱着瓶子转过身,用茶水的热气
嘘着脸,“他们是多要面子的人,还能跟着我丢人?”、“你也没找他们?比如,
让你父母看看你的孩子?好歹也是他们的外孙。”
“没——有。”刘艳拉长了声调,“你可太逗了。我能找他们吗?那还不是
自己找骂?找不自在?我可不愿意破坏了好心情。”上着话,她重新坐回樟木箱
子上,摆好原来的姿势。
从那时候起,我正式和老男人同居了。
我也回想过我眼这个男人的关系,其实真的不是爱情。决定跟他做这个交易
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怀了孩子,不管这个男人是不
是负责任的人,受苦的都是女人。现在,男人愿意出钱,总比你白受苦要好吧?
我觉得我这个下场还算好的。要是碰见一个整天跟你说爱情、到最后一样不愿意
承担责任的人,不是更吃亏吗?我好还能有个10万块钱的收入啊。比起那些生了
孩子又被男人抛弃的女人,我不是已经很不错了吗?人活着,着急是要明白,明
白自己想要什么,能要到什么。我知道我一辈子也要不到那种所谓的天长地久的
爱情,那我就要眼前利益吧。
可是,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老男人很守信用,真的给了我10万。有了这些钱,我也没必要参加什么毕业
分配我们学校也不管我们毕业后的去向。我挺着肚子混了个职业高中毕业,就踏
踏实实回家等着秆肚子里是个什么孩子。等这笔生意做完了,再想工作的问题也
来得及,反正老男人比还积极,哭着喊着主动养活我呢。
结果,到了5 个月,他带我到医院做B 超。我们是托了人的,一般情况下,
医生不告诉是男是女。我进去的时候,他还欢天喜地的。等我出来,赶紧凑过来
问结果。我当时也很遗憾,当我知道是女孩子的时候,我感到一种很深的失落;
一方面是觉得后面的那笔钱拿不到了;另一方面,这么长时间了,这个孩子在我
肚子里一点和一点儿长大,我跟她开始有了感情。就算是小猫、小狗,还不能说
杀了就杀了呢,更何况是我自己的孩子,她是个人啊!我很难过。老男人看见我
掉了眼泪,马上就明白了。男人啊,有时候真他妈不是人!了居然能180 度大转
弯,一张脸铁青着,连一句人话都不说,拉起我就走。直到医生办公室,上去就
问人家:“大夫,这孩子还能做掉吗?”我站在一边儿。跟个大傻子似的,医生
看了看我们俩,没好氯儿地说:“你有毛病啊?这么大了,你早干吗去了?5 个
月做掉,跟生出来有什么区别?”他没文化,显然是没听明白,傻啦瓜唧、气急
败坏地说:“您什么意思?”医生说:“什么意思?你老婆受得了吗?她骨盆那
么窄,子宫后位,还有炎症。中期引产跟生孩子受的苦羞不多,你就那么想要儿
子?连你老婆的命都顾了?”他站在那儿,半天就说了一句话:“就是要做掉。”
我是个不容易伤心的人。我说过,我的感情淡漠。但听见他那么说话, 我
还是伤心了。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不过就是 男人和我之间的一笔生意。我们做
爱的时候,他有没有爱,我也不太知道,可能有 ,也不会太多。我知道我自己
几乎是没有爱的。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我们造出了一个孩子。而且是一个女孩子,
这不就是另一个我吗?我父母做的让我尴尬一辈子的事,如今被我强加给我的女
儿了。她会比我更尴尬,她只是一笔不成功的交易留下的后遗症。克至少还有合
法的父亲,她的父亲是有妇之夫,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忙乎着要谋杀
她了。那是到今天为止惟一的一次感觉到对我女儿的不公平我抬起腿来就走了。
那老王八蛋在我身后出来,大声叫:“你到底做不做?到底什么时候做?”
我头也不回地给了他一句:“做你妈个头啊!”
我打车回家。他没回来。
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我已经不难过了。我的心里全是仇恨。我认为必须
要报复这个狠心的男人。他应该为他的丧失人性受到惩罚。我想好了一个主意。
我的一个好伙伴儿在法院工作,我给她打电话。事儿她早知道。她听完了我的想
法,也给我出了点儿主意,这回我心里就有了底了。你别着急,慢慢听,就明白
了。
我可能也是一个心肠比较硬的人。当然,这种硬只是对我认为太不够意思的
人。
晚上很晚了,他回来了,连理都不理我,坐下看电视、喝啤酒。在还不知道
这是个女孩子的时候,他可不这样。每天回来把他妈那个猪脑袋往我肚子上一贴,
一声声叫“儿子”,比叫他爹还亲。现在,儿子梦破了,他简直变了一个人。我
心特火儿,憋着不让自己发作。好啊,你不是就把我当成一个生孩子的机器吗?
这回机器给你法个厉害的瞧瞧!
我抓起遥控器就把电视关了。他生气地质问我:“想干吗?”我说:“谈谈”
他说:“钱不是都给你了吗?还有什么话说:”看着他那样儿我就来气。我说:
“我改主意了。”他特不以为然地问我:“你想怎么样?”我说:“我要把孩子
生出来。”他嘲笑我,说我疯了。我说:“我可没疯。要疯,那个人也应该是你。
你跟我同居,还有了孩子,这可是谁都看见了。你老家有老婆、孩子,跟我是事
实婚姻。知道什么叫事实婚姻吗?不知道,去问律师。我可以告你重婚罪,明白
了吗?中国宪法规定,重婚罪是要坐牢的。你还做个屁生意。到监狱里吃小窝头
儿做儿子梦去吧!”他到底是没文化,一听就糊涂了。
他想了想,问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说:“听好了。我要把孩子生下
来。你不是觉得男的比女的值钱吗?你开的价钱,男孩儿是女孩儿的两倍。现在,
我要40 ,是你那个价钱的两倍。你给了,这孩子跟你没关系;你不给,后果自
负。想好了告诉我。我要洗澡、睡觉了。:我洗澡的时候,听见他摔上门走了。
我没慌神儿。走吧,他还会回来的。
果然,他是后半夜回来的。我睁开眼睛看看他 ,他坐在床头上看着我。我
们俩都咬紧牙关不说话。终于还是他先说话了。他说:“行,刘艳,算你厉害。
我也不在乎多一个闺女。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也不想对不起你。咱们就按你
说的办,谁也别害谁。”
第二天,我跟着他去银行,亲眼看着他把30万存到我的存折里,然后,他回
来收拾了他的东西,走了。我什么也没说,本来他也不是我爱的男人,愿意走就
走吧。
后来,我一个人住在这儿,等着生孩子,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有一帮朋友,
有男有女在快要生产的那些日子,轮流来照顾我。他们听我说了事情的经过,都
觉得我挺棒的。
晕样,不到20岁的时候,我生下了比比。比比不到1 岁,我开了这个店,现
在不是也很好吗?
刘艳踌躇满志地笑了。
一阵冷风吹过来,一对年轻的情侣走进小店。刘艳赶紧站起身,响亮地说了
声“欢迎光临”,放下茶水瓶子走过去招呼客人。她给女孩子介绍那些挂在衣架
上的、博士学位式怪异的唐装,一件件不其烦地在自己身上比试着,很“专业”
地说这件“比较性感”、那件“适合在酒吧穿,很诱惑”。这些给人无限遐想的
词汇从她口中自然地流出,竟然也显得很干净、坦然,不含有一丝暖昧。最终,
女孩子选了一件乡花的真丝棉袄,娇嗔地示意身边的男朋友给她付钱。刘艳一边
熟练地包装一边微笑着说:“真是好福气,有人打扮的女人多幸福!”一句随口
说出的话显然让那对情侣非常开心。女孩子伸开双臂搂住男朋友的腰,一副不避
人的样子。
然而,刘艳客人说闲话的感觉在我看来更像是个懂得“顺情说好话的”商人,
而不是由衷的羡慕和赞许。她怎么可能去羡慕这样一对还不知道生活中充满变数、
今天的爱情并没有得到明天的保险的小情侣呢?她已经见识过感情的不稳定的男
女之间最后“谈判”的残酷,怎么可能会期待有个男人拿出200 块钱来给她买件
棉袄,并且把棉袄和爱情的幸福联系在一起呢?她不过是在应景野了。这样想下
去,难免有些悲哀——当女人明白了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