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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别人有点儿势力?是这样吗?”我想起看过得奶多关于上海女性生活的小说和
电影,想起生活中有限的几个来自上海的女朋友——和她们和电影,想起生活中
有限的几个来自上海的女朋友——和她们交往的确不太容易,以至最终变成了真
正的“淡如水”。
我想说的正是这个。我不喜欢上海女人,就是因为这个。我觉得她们特别会
在各种环境下找依靠了,都是为了自己的能舒服,能省事。可是环境一旦改变了,
她们需要新的依靠了,原来被依靠的那个人马上就会被淘汰,不淘汰也会被打入
冷宫,或者天天被指责,一直到那个人待不下去了,自己主动离开,她们就又可
以自由选择了,我妈妈身上其实也有这种特征。她自己也承认,我告诉她,如果
不肯改变这种做事方法,她就永远也找不到幸福。
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当时的妈妈就是为能找到一个男人保护她、陪伴她、替
她跑前跑后干重活。其实,她并没有真心爱上爸爸,即使有一点儿爱,也是因为
爸爸能满足她这些要求,别人不吃她那一套。这么说起来,他们的婚姻基础并不
好,有一种相互利用的色彩。
爸爸爱妈妈可能比妈妈爱他要多一些,但也是经过了现实的分析的。爸爸出
身于工人家庭,兄弟姐妹多,都没受过太好的教育,不能说没文化,但实在太平
常了,。到现在,姑姑、大伯和叔叔们还在为了孩子们的住房紧张着急。妈妈家
可不一样。我的外公、外婆都是医学院的教授,惟的一个舅经现在在日本,也很
有钱。外公、外婆都被舅舅接到东京去养老了。后来,外公、外婆不再是什么反
动学术权威了,国家把当年没收的房子还给了他们。据说,那房子也很值钱,现
在租给了一对在上海开公司的日本夫妻,一个朋好多钱,都归妈妈所有。用妈妈
的话说,她那时候是“凤凰脱毛不如鸡:”所以,跟了爸爸是纯粹的公主下嫁,
以爸爸的条件,能娶到个上海高级 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大小姐,也就是在那个
时代,要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戏。
爸爸和妈妈的生活方式不同,我从就有感觉。爸爸是那种生活上特别俭朴,
能凑合就凑合、怎么着都不挑剔的人,妈妈不是。妈妈很讲究小资情调儿。只要
有条件她就会尽可能地恢复原来在上海时的那种风花雪月的生活。用爸爸的话说,
虽然凤凰是凤凰、鸡是鸡“。
周晓燕瞪大了眼睛,顽皮地看着我:“你觉得奇怪吗?
我一个孩子,分别把父母叫到我的房间里来,跟他们谈关于他们的感情和离
婚的事。“我想说”你这么可爱,谁能拒绝你呢“,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觉得不
合时宜。我也端正了坐姿,说:”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你的父母,他们怎么会
真的来跟你谈,而且把心里话告诉你。
大人对孩子,特别是对自己的孩子,很少说自己的过去和感情的“要是你有
孩子了,有一天,她问你这些,你会告诉她吗?”
她一边吸吮着被搅拌得有些稠乎乎的橙汁一边握手着眉毛问我。
“也许会吧,没到那天我不知道。”
面对这些年轻的受访者提出的这种带有假投性的问题,我深深会说这句话。
一方面,这是一个事实,对人任何假设的回答在我看来都是不具有确定性和可信
性的,因为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改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提出的许多问题
在我看来都不是能够脱口而出就回答的,我不愿意为了采访而迎合着某个人去选
择一个令他感到满意的答案。
“你会有所保留吗?”周晓燕饶有兴趣地“研究”我。
“应该会吧。我不认为一个孩子能理解大人所做的选择,时代不同,具体善
也不同。”
“哈,就像我们觉得大人不能理解我们一样,他们根本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
了。”她开心地拍了一下手,“我爸爸妈妈就这样,他们俩觉得我特别奇怪,到
现在还说,从来没听说过住家的孩子 我这样的,夺去自己的父母离婚,还鼓励
你你、妈妈找对象。发顿,你听说过有这样的孩子吗?”
“没有。你是第一个。”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晓燕显然对此非常满意,她很得意地双臂交叉抱住自己的肩膀,像拥抱另
一个人似的拍拍自己,仿佛以示鼓励。、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我希望在我之后
,喧样的孩子能多起来。
我有一个“理论”,我觉得人与人之间不能相互理解的原因不是说是大人、
诠是孩子,也不是因为年龄不同啊,生活的背景不同啊,出身不同啊,等等,而
是因为缺乏沟通。只要沟通够了,而且大家都能站在一个很客观、现智的立场上
来看待对方。这种互相理解就不难实现。
我家3 口人之间的互相理解就是通过这种沟通实现的。
当初,为了跟爸爸回天津,妈妈还闹过。她是上海人,上海人那种优越感在
我妈妈身上有特别显著的体现。她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上海之外,全是农村,包
括前两个她送外公、外婆到东京回来,也是抱怨东京不如上海好,什么混辞书啊,
买东西不方便啊,物价高啊,一大堆。有多少人拼命想出国呢,可她就觉得上海
是天下第一。那时候,爸爸没有选择,要不就是留在东北安家落户,要不就是回
天津等着国家给分配一个工作没有别的办法。妈妈当时已经跟爸爸在一起了 ,
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回上海,就得跟爸爸“拜拜”。她是个传统的人,把这个看
得很重,已经跟一个男人那样了,回去了怎么嫁给别人?但是,她又从心里不愿
意到天津。她看不起爸爸的家庭,不觉得这样一个家庭能给 优越的生活。她就
跟爸爸闹,副着爸爸跟她回上海。那次是我爸爸非常坚决的一次。他说天津有他
的父母,他是男人 ,不能为了媳妇儿抛下父母不管,而女人就应该跟着男人走,
要不是走,这个女人就不能当媳妇儿,他们俩那时候天天打架。爸爸说,妈妈曾
经以自杀来威胁他,但是他还是坚持住了。我也问过爸爸,难道真的不害怕妈妈
死掉吗?
爸爸说,他了解妈妈的脾气。妈妈就是这么一种人,闹的时候比谁都凶,但
真做起事情来比谁都胆小,她根本不可能真的自杀。这样,妈妈最后还是来了天
津,而且在天津跟爸爸结婚、生了我,在天津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直到现在。但
是,妈妈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她跟我说,她真正感觉到爸爸并不爱她就是在
那个时候。她闹自杀,爸爸一点儿也不害怕,连一点儿口气上的松动都没有,特
别倔,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反正你得跟我走,要不就分手。”妈妈觉得一个
男人要是真的爱一个女人,不会这样做的,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在任何事情上都
称心如意。
这也是他们的分歧,他们对爱的理解是不一样的。爸爸觉得要是妈妈爱他,
应该以他的利益为重;妈妈觉得要是爸爸爱她,应该让她回到自己喜欢的家乡而
不是为他离乡背井。他们都不肯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成全对方,他们其实都有私心。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妈妈妥协了,但这个妥协成了他们俩之间的一个解不开的大疙
瘩,影响了两个人大半辈子。
我从小就习惯了爸爸、妈妈的争吵。爸爸不是一个爱吵架的人,他其实很能
忍耐。可妈妈是一点儿也不忍着。他们俩能为了吃面条应该用大碗还是大盘子而
一晚上谁也不搭理谁。妈妈讲究生活情调,我们吃饭从来很复杂:吃米饭有吃米
饭的小碗,喝汤有喝汤的小碗,吃面条有吃面条的深盘子,盛菜有盛菜的浅盘子。
后来家里的钱多起来了,有了啤酒扎、香槟杯、穿的塑胶拖鞋和冬天穿的布拖鞋,
辞书七八糟的讲究,别说爸爸不习惯,就连我都嫌烦。他们俩为了这些东西吵架,
为了爸爸忘记换拖鞋吵架,为了我跟着爸爸反对这种繁琐的生活吵架……总之,
要是你在那时候的我家住上一天,随时随地都能听见妈妈骂爸爸“土包子”,爸
爸骂妈妈“穷我病太多”。
他们俩就是不一样,而且谁也不让着谁,谁也瞧不起谁。
我小时候,听见最多的就是妈妈说爸爸“没本事”。爸爸回到天津,在造汽
车的工厂里当工人,妈妈在一个国营企业当出纳。一单位的财务部,都是女人多。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