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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石磊把身份证和学生证撂在李所长面前，一言不发看他们如何收场。
“还有她的？我现在怀疑她是……”
“你们还怀疑什么？她是我女朋友，她病了，这房子是我租的，我一会儿就送她回宿舍！警察冤枉好人，我也有权利告你们渎职！”石磊挡在了肖白前面，他真想冲过去撕烂那个警察的臭嘴，可他忍住了。
“我没带身份证。警察大哥，我们真的是学生。他是成教院的，再有一年就毕业了。你们别难为他。”肖白颤抖着说了这几句话，原本她也没脱衣服，现在赶快把被子掀在一边，昏昏沉沉的站在了地上。
“他是成教的？那你呢？你也是？你们这些人以为自己成人了，啥都可以做了是不是？学校允许你们租房子吗？非法同居很容易给别人抓住把柄。有人报案说你们这里卖淫嫖娼，还无证经营。谁允许你们开这个店的？”李所长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摆在桌上的一摞盗版光碟。“私自出售盗版光碟，里面有没有淫秽内容？这不是你们学生该做的吧？小王，给学校保卫科打电话！”
“警察同志，我无证经营是我不对，可你也不是工商局的，干吗管那么多闲事？这些光盘我不是卖的，只是出租，都是些很普通的碟，我就不信你们家没几张。”
“嘿！你小子嘴还挺溜的啊！给你脸了啊！少废话！你们两个，让你们学校保卫科的来处理，无证经营我管不着。就你这些盗版光盘我就能办你知不知道？”
李所长不再理会石磊，出门悠闲的抽起了烟。小王盯着他们，把光盘收进了一个兜子。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学院保卫科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石磊的班主任。老班没进屋，先把所长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只见李所长烟屁股扔在脚底下狠狠踩了几下，脸上颜色缓和许多。
“既然你们学校来人了，也可以证实你们的身份。那这件事情就移交学校处理。按照规定，私自贩售盗版光碟罚款1000元。这个男同学应该跟我们回兰村派出所，明天缴了罚款放人。看在你们是学生初犯，明天上所里交500块钱，光盘没得说，全部没收。我奉劝你这个同学也不要开店了，就是我们不找你麻烦，工商局也迟早找上门来。刚看了看你的流水，能挣出房租来？不太容易吧！又不是缺钱的人，吃饱撑得没事干！”
李所长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石磊，带着小王走人了。
“张老师，这都是你们班的学生？”学校保卫科的老师问老班。老班看一眼肖白，吭了一声。
“都是我们班的。我没管好。”
“既然都是成教的，那就让成教院处理吧！如果是其他系的，我们再去和系里联系给他个处分。明天让这学生赶紧把钱交上，别闹到院领导哪儿就不好看了。你们成教也该严肃处理，以后别再发生类似事件啦。”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向院里汇报的，你们请回吧。大晚上的，麻烦你们了。”张老师把这两尊神请走之后关上屋门，瞬间板起了脸。
“石磊，你今天出了这种事你对得起你爸爸吗？当初来学校的时候，石副市长专门交待我好好管着你。你可真长脸啊！”张老师坐在椅子上气咻咻得。他说到了石磊的父亲，那可是石磊的死穴，听到父亲的名字，他那刚才还昂着的头低了下来。
“这件事情我给你压下来。罚款赶紧交，明天别拖知道吗？钱不够我借给你，招惹上派出所的吃不了兜着走！咱们院里一定要说一下，我就怕免不了给你记过。你这孩子就是不省心！”
“张老师，凭什么给我记过？我什么也没做，你也看见了，多少租房子的没人管，凭什么就管我一个？找个女朋友很正常吧，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你知道什么？李所长和我说了，有人报案那都是会留案底的！人家说你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是冤枉你们，是胡扯八道，可是你自己就做得很好吗？一再强调不能出来租房子！就是不听！这个女同学，我没和保卫科的人说她不是成教院的学生。她是哪个系的？要是被送到系里传开来，弄不好以后的前途都断送了！”
“谢谢张老师，我，是9系的。”肖白淡淡的回答，她过去一直很自豪自己是9系学计算机的，可刚才竟不得不隐瞒真实身份。脑袋里乱糟糟，似乎扑通扑通的心跳还没有完全静止下来，望一眼窗外看不透的黑暗，她此时此刻真希望自己能够穿越时空，远远离开这个难堪的处境。
“张老师，我先送她回去好不好？再晚楼门都锁了，又是麻烦！”
“一起走吧，你跟我回宿舍。”
关灯锁门，三人走进了学院大门。张老师一路喋喋不休，他说他怕有人向院领导反映，所以一定要汇报这件事情，但是也说了会尽量帮他开脱。当然教育石磊的话也说了不少，老生常谈，不能不谈。老班回了家，石磊送肖白到了女生楼门口。刚熄灯，楼门还没上锁，他想再和她说说话。
站在多少次送她回来的那株梧桐树下，千言万语一时间竟堵在了嘴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今天真得挺丢人，在最在意的人面前丢尽了所有面子。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保护她绰绰有余。可是今晚他才发现，有些时候他无能为力，连他自己也还需要别人的袒护。他以为离开家就再不会受到爸爸的影响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想自己承担。然而今天，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么大的面子。来的时候，爸爸亲自带车送他到院里。见了班主任，见了院长。他们都知道他的家庭状况。因为他不爱学习，老班几次找他谈话，前几天还说，让他再写入党申请书，这一次应该有希望了。他不希罕什么党员不党员的，可他也不想给爸爸脸上抹黑。
他感到自己很没用，像个笨蛋，像个傻瓜，像个活在真空里的蠢猪！突然间他就觉得他配不上眼前美好的她了。自己那么渺小，那么卑微，一点也不值得她爱。他怕她会难过，会伤心，会觉得委屈极了。他没能给她坚强有力的拥抱，还害她为自己背上了那么糟糕的恶名。他真想扯着那两个警察让他们给她道歉，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现在要对她说什么呢？又能说些什么呢？脑子里好乱，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石磊，想什么呢？不早了，管理员要骂人了，我得进去了。明天我去帮你搬家吧。那房子别租了。”肖白的声音很柔和，她似乎已经从刚才那场意外中逃脱出来了。可她越是淡然他就越是辛酸。
“今天对不起你了。”
“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对不起。院里要是给你处分，你也别嚷嚷了。没什么。”
“白，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特失败？”
“不会啊，这些小事情根本证明不了什么。我相信你。你别想那么多。”
“忍不住就是想，怎么办？”
“那——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教我的！既然想，那就认真想，想想你到底要做什么，明年是2000年了，你有什么计划？还有你店里的那些东西，你亏了的钱，你怎么把他们重新挣回来？你的课程设计，你带的那些同学。该想的事情太多了。你愿意想，就好好想，明天告诉我你都想了些什么。”
“你，没有生我的气？不怨我？”
“怨你什么？我呀，现在就想怨你今天买的粥太甜了，放糖太多了，牙掉了你赔给我啊！”
“媳妇儿，你……”
“我怎么？你怎么不说了？”
“再不进来关门啦——！”管理员要关门了，沉重的大门咯吱咯吱响了起来……
“你啊，什么也别说了！我真的得走了。明天见，回去好好睡觉！”肖白微微一笑，转身欲走。
“媳妇儿，我刚想说你真好！真的，今天比哪天都好！”石磊眼角湿润了，他声音很低，但是肖白听到了他说的话。她跑出去又折了回来，她想亲亲他，可是转身看见楼管大妈正看他们呢。她脸一红，笑笑，只好又跑了……
望着肖白的背影，石磊把眼泪咽回了肚子里。眼前仿佛看到为吴越不辞辛劳的那个她，看到为了健身操冠军努力不懈的她，也看到了在3000米跑道上跑得累昏过去的她，还有今天遇到这么大挫折依然能笑出来的她。他一直以为男人是坚强的，至少比女人坚强，可现在他突然发现，她比他更坚强！更勇敢！那一刻，他感到心里多了一些温暖的东西，是比亲吻更舒服、更熨贴的东西。他仿佛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女孩子藏在心里面的美，那是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