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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区。而我神色里的无聊,也让他们感觉到可笑――一些人与我擦肩而过,我看
见他们眼睛里流露的惊奇。
一个女人迅速地从我的眼前闪过。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风衣,仿佛一面鲜艳的
旗帜;她脑后的黑发也如余楠那般模样,在早晨的风中猎猎飘扬。她会不会就是
余楠?这个念头在我的内心一闪而过,波浪一样涌现,于是我立刻加快了脚步,
影子一样穿过纷攘的人群。我听见一些被我碰撞的人说出粗俗的话语,有人甚至
还在我的脊背捅了一拳。我没有理会他们,我努力朝着红色的风衣和黑色的长发
奔跑。在一条大街的路口,我几乎就要追上她了,但是忽然之间,她却神秘的消
失了。她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难道,刚才的一切是
我的幻觉吗。
我看见太阳升起来了。它在某栋建筑的上方发出光芒。我还是没有看见余楠。
我想,也许她已经从我身边经过,我却没有发觉。我站在那里,百无聊赖,内心
里遍布深深的失落。
我打算要回去了。忽然,我看见马路对面,余楠正在那里走过去。我看见她
的眼睛,她的脸庞,还有她的飘飞的黑发。而且,一种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是
的。她就是余楠。于是我大声喊叫她的名字,然后朝着她的方向奔跑。她好像听
见了我的声音,因为我看见她回过头看我。她还露出了笑容。
阿三的人体(4 )
在我奔跑的过程中,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开始迅速的上升,类似于某种奇异的
飞翔。然后,余楠不见了。
那一年由于车祸,我在医院住了大约一个月。我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腿部
有一点轻微的骨折,很快就痊愈了。由于医生认为,我还患有轻度的精神悒郁,
所以在骨科病房治疗半月后,被转入康复科病房继续治疗。其实他们不过是自作
聪明罢了。当然,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很难理解我在大街上的举动,也许他们
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但是,我清楚地知道,那天我看见的女人,就是余楠。
美丽狐狸(1 )
大约从两年前开始,我学会了上网;由于梅若夷的指导,我的上网技术提高
的很快。不久,我就开始喜欢上网了。我会把一些无聊的夜晚交给网络,而且,
我迅速的享受到网络带来的新鲜、刺激和快慰。也许是因为我的生活太过于平庸
和无聊吧。
一个叫美丽狐狸的女人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她居住于北方某座城市,年龄
在三十岁左右,已婚,体态丰满,三围86-70-88,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一双
明亮的眼睛,并且我还想象,她的眼角微微上翘,具有某种狐媚气质;她属于中
产阶层,自己拥有一家餐馆,位于某处繁华街区,经营状况良好;她自己并不需
要亲历亲为,类似于餐馆的最大股东,每月只需看看收支,所以,她大部分时间
都会待在家里,上网或者玩游戏。有时候她会参加一些饭局――在赴宴之前,她
会花很长时间来打扮自己,因为时间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善饮酒,久
喝不醉,如果到了大醉的程度,那就证明她非常兴奋,愿意把自己送到这种境界
;而一旦大醉,她会比现实中的自己更像一只美丽的狐狸。相较于白天,她更喜
欢在深夜时分上网。我们曾经聊过很多个通宵。
这些情况是我们成为朋友之后才得以了解的。最初,像所有在网络上聊天的
人一样,我们心存警惕,互相试探,寻找一些可能的话题,以此来决定是否继续
交往。我们隐瞒各自的身份、地域、性别、年龄等等,类似于参加某种假面舞会,
如果有一方涉及到这些问题,另一方就会王顾左右或者含糊其词,显然,我们说
的都是谎言;而说谎是不必为对方负责的,因为网络的虚拟性质,最初的谎言不
仅需要,而且就是说话的规则。
也许,我在这些方面要稍好一些吧。我对于网络并不熟练,由于它的新鲜,
我很容易对之产生一种盲目的信任,或者我愿意相信它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诚实
的;另外,我打字速度很慢,不可能同时与数个网络里的人聊天,我只能选择其
中一个,所以,我宁愿认为,我的选择是合适的。比方,我最初在网络上浏览,
选择聊天对象的时候,正是她的名字令我怦然心动。美丽狐狸,这实在是一个很
狐媚的名字。一个寂寞的男人,在内心里又有那么一点不甘于平庸,渴望浪漫的
情调,这样的名字正好符合我的想象。我还相信,美丽狐狸就是一个女人,虽然
我是经过了反复的试探才得以确认的。的确,以后的事实证明,美丽狐狸不仅是
一个女人,而且正是我需要和期待的女人。
美丽狐狸则狡猾的多了。在我们刚开始聊天的时候,她对我并没有很大的兴
趣。我的缓慢的打字速度被她认为是我还在应付别的人。她讽刺我说,你真忙。
我说,慢。她很久没有回应。我就又打了一个字,慢。过了一会,她回复了。她
说,你在哪里?
办公室,我说。我说了慌。其实在我的房子里。
你上班时间聊天,就不怕别人看见?
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做什么工作?
我想了一想说,我在大学里工作――偶尔上一点课。
我疑心,如果告诉她我只是一个大学里的老师,她也许会认为我比较平庸和
呆板;这种笼统的回答是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还可以保留一些不确定的部分―
―这对于我们彼此都有好处。然后我还告诉她,我是一个作家,我写过一些书,
这些书在我所在的城市里,受到年轻女人的欢迎――我的这些话都是谎言,我实
际上把我的一部分角色转换成了像痖白那样的人。我说谎是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
也是为了寻找一个比较好的话题。假如我说,我在从事现代文学的某项研究,是
一个严谨的学术工作者,姑且不论她有没有兴趣,很可能她连学术是做什么用的
都不明白。果然,我虚构的作家身份引起了美丽狐狸的兴趣。她说,你写过什么
书呢?
你喜欢读书?
是啊,她说,我读的不多,但是喜欢读。
你读过《处女》杂志吗?
美丽狐狸(2 )
读过,――上面有你的文章?
有,我说,我有时候给它们写稿子。
真的?说不定我看过你写的文章――你叫什么名字?
痖白,我说,当然,这是我的笔名。
我有点忍俊不禁。不过痖白真的给《处女》杂志写过稿子,所以在某种程度
上说,我并没有完全撒谎;就让她把我当成痖白好了。
现在该介绍你自己了吧?我说,我都说了我自己这么多,还不知道你是干什
么的呢。
我就是喜欢上网,她说,因为有时候感到无聊嘛。
为什么?
她说,就是无聊啊。周围的人没有什么意思,网上还可以吧――算了,以后
再告诉你吧。
听说网上的女人都很丑,是不是?
我可是美女哦,美丽狐狸说,你想不想看看?
想,我说,其实我也是美男。
那你一定有不少情人吧?
对于她的问题,我还琢磨了一会。我要是说我有很多,她可能会认为我是个
好色之徒;但要是我说一个都没有,她就会疑心我作家的身份――于是我说,有
那么两三个吧。
她们还在你身边吗?
一个去了北京,一个结婚了,目前只有一个还在往来。
我打字到这里,又想笑。
是吗,她说,那你老婆不吃醋啊?
我本来想告诉她,我还没有结婚;但是我临时决定,还是继续我的谎言(我
甚至从中得到某种快感)。我说,她不管我,她很忙――她到外地出差啦,一年
后才回来呢。
她说,那你多大了?
和你一样。
我没有告诉你我多大呀。
就是你那么大,我说,我能感觉得到――喂,怎么又是说我了?该你说了。
你想知道什么?
都想知道,比方说,――你有情人吗?
没有,她说,不过我倒是想找一个呢。
找个什么样的?
这个不好说,她说,总之就是一个好男人吧,比方说,浪漫,长得帅,没有
那么俗气,等等。
你算找对了,我说,我就是那样的,保你满意――我的床上功夫也很好。
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