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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十八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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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操着浓重的辽西嗓音道:你小子严缝那?李木匠打柜也没你这么难,一边呆着,
打个池子赶上绣花了。说罢抢过我手中的工具干了起来。

  妈到村头喊吃晌饭。在酒桌上,队长大叔拍着我脑袋对爸说:这小子中,现在
虽说是小牛犊捉家雀儿,心灵身子笨,但准会出息个庄稼把式。我嘴一撇,肚里合
计:老牛犊要捉家雀该怎么办?怕是心笨身子也不灵。嘴却没敢说出声。

  我问地里种什么好?队长大叔如数家珍: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种荞麦。我说我
不种萝卜不种荞麦,只种菜,还不能全种大白菜;你那都是大地里的活儿,我家园
子里难道不种西红柿、茄子、土豆、香菜吗!队长大叔嘴巴动了半天,冒出一句:
你小子真贫!

  我摸出蓝图,把每个池子都标上号,并且让里面都“长”上了我要种的蔬菜。
我喜欢香菜,便满满地种了两池子,天天放学后为它浇水,恨不得拔苗助长。看它
长到三寸高,还不舍得吃,有时在妈的再三催促下才拔下一点点,每天闻到浓浓的
香气便陶醉了。终于有一天,队长大叔路过园子时向我发出最后通牒:香菜老了,
再不赶快吃就得“秸杆还田”。我一听也有点懵,便拔下来几棵用水冲净吃起来。
真香!不仅是它本身就有的香气,还在于是我的劳动所获,索性吃个够。后来,你
会想象出,我一连几个月不再想香菜吃,一闻到香菜的味儿就反胃。可奇怪的是,
若干年过后,回忆起许多往事,记忆最深,最不能忘怀的还是第一次怎么种菜。每
当想到种菜,香菜的气味便从远远的地方飘来,让我如醉如痴……


                罪少年

                                夏季风

                                 上篇

    九月开学前的一天下午,我很不情愿地挎上书包,提着米袋,还有一卷与我个
头差不多高的草席,开始朝二十五公里外的一个地方走去。我要去的目的地是一所
中学,但是除了知道那所中学的路

    程与它的名字外,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走。我的父亲,那个一手拎着一只酒
瓶子,穿着一条肥大短裤的汉子却管不了这么多,“不知道走?”他一把把我推到
门外,指着人来人往的大路对我说,“路没长嘴巴,难道你也没长嘴巴?”看着他
粗大的手指关节,通红的脸膛,以及他那在阳光下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我的小腿
肚子直打颤。除了沿着这条路不停地走下去外,我知道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两年前,我的母亲离开了我的父亲。对她来说,这个男人除了能让她怀孕,生
了我和我的妹妹,剩下惟一的本事就是喝酒了。在没有挨我父亲的揍,尝到他拳头
的滋味之前,我不认为他喝酒是多么一件不好的事,我想我的父亲应该能喝酒,喝
酒才像个男子汉。相反,我很是瞧不起那些不会喝酒的,还有没长胡子的男人,我
认为他们根本不配做男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母亲当初想的或许与我想的一样,
要不大概也不会那么冒失,嫁给这个既会喝酒又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了。可是每当
我父亲喝酒后,动不动拿她揍一顿,她就不这么认为了。我的父亲喝了酒后,不但
满面通红,力气也非常大,常常把我母亲当作一个靶子来操练他的拳脚。他经常向
我炫耀他结实的肱头肌,声称他年轻时练过功夫。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他揍起我
母亲来拳脚总是又稳又狠,兴致起时,还来上一手标准的武术招式,优美得令人惊
叹。我的母亲当然只有抱着脑袋的份儿。她就像一头知道人们要杀它的猪那样,屁
股抵着墙角,发出的声音也跟猪没什么差别,直着喉咙嚎叫。这样的状况久了,她
的嚎叫也就变成一种习惯。有时候我的父亲揍着揍着,大概手酸了或者口渴了什么
的,也有可能又想起了喝酒,一个“白鹤收翅”不揍了,我的母亲仍旧抱着脑袋在
嚎。她给自己的嚎叫赋予了山歌的味道,虽然很不成调,但声音婉啭动听 。这光景,
我的父亲就一边喝着酒,一边嘻嘻地笑着,有时还不忘翻来覆去地察看自己的关节, 
有没有被母亲坚硬的骨头硌破皮。我讨厌父亲那种说不出味道的笑,同时更看不起
我的母亲,我觉得她除了装腔作势之外,一点用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我父亲揍过了头,我的母亲才结束了她的嚎叫生涯。我的父亲那次
喝完酒,兴致高涨,他大概不想让自己的手脚受罪,顺手就把酒瓶子抡了过去。我
的母亲没想到她的对手会不守规矩,突然来这么一手,没有充分做好思想准备,也
就是说她没来得及用双手去护住脑袋,她的额头上就已经裂开一道口子了。那道被
砸开的口子开始时没有血,不但没血反而比额头的其它地方还要白,就那么显眼的
一条,过了会儿才冒出了血珠。接下来就不得了了,血像瀑布倒挂下来,遮住了眉
毛,遮住了眼珠,还遮住了半个鼻子,我母亲的半张脸皮就像被翻过来似的,吓得
我想叫都叫不出来,声音哽在喉管里。我的父亲可能也被吓住了,他奇怪地看看手
中只剩下半截的酒瓶子,然后被烫着似的赶快扔掉了。

    这一次我的母亲居然一声不吭,也不拿手抹一把脸,反而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一
下鲜红的血,仿佛要尝尝她自己的血到底是什么味道。接着就开始收拾东西,她的
血还在流,滴在她那些往旅行包里塞的内衣、短裤,还有衬衫上面。再接着一手提
着包,一手牵着我那个妹妹的手,昂着红辣椒一样的头,骄傲地走出了家门。我的
妹妹是个白痴,她比我小两岁,都十三岁了,还不会讲话,也不知道肚子饿,整天
只知道吮吸手指头,人倒白净得很,就像一条刚刚从蚕茧中爬出的蚕宝宝,你都可
以透过皮肤看见她墨蓝墨蓝的静脉。


    少了我母亲,我觉得没什么了不得的,没有她家里至少还清静了许多。但是,
少了妹妹我就觉得这日子过得一点意思也没有。有那么一个妹妹,总比我现在独自
一人对着一张桌,一只椅子,或者一堆酒瓶要强。虽然带她出去,我也跟着她一起
让人瞧不起,一起倒霉,但我喜欢她的笑 。我给她甜的东西吃她对我笑,给她辣的
吃她也对我笑,给她鸡屎干饼吃她还是对我笑。有时候她笑得让人真受不了。她对
我笑,不住地笑,笑得我直想哭,甚至都想扇她一个大巴掌。现在好了,连一个对
我笑的人也没有了,想不到我母亲一辈子当狗熊,这次却总算做了一回英雄 。但是
我的父亲认为她的离去,让他丢尽了脸面。他说他那次只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酒
喝多了,他是根本没必要用瓶子来代替拳头的。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把他保养得相
当好的手展开给我看,说他自己又没残废,干嘛非要抡瓶子呢?

    “别说人,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呢,”他说。

    自从我母亲走后,他的酒量比从前更厉害了。从前一次喝一瓶“麦麸烧”,那
种二角五分的土烧酒,现在来两瓶也不碍事。惟一遗憾的是酒虽然有得喝,但他的
一身好拳脚却白白浪费了,没地方施展他就拿拳头往柱子上杵,杵得柱子膨膨响,
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拳头毕竟是肉长的,不是白痴都要疼的,我的父亲就寻思
着找个柔软的东西来过瘾。他东瞅西看,好几次直着通红的眼珠看着我,看得我心
头直哆嗦。好在最终都没动手。

    直到我自己找死撞上枪口。这天下午我父亲出门去了,没有傻笑的妹妹没有哭
嚎的妈,我觉得无聊透了。我挑了两只空酒瓶,想敲下瓶底儿来造副眼镜戴戴。我
不知哪来的怪念头,只想着瓶底儿厚实,还有一圈圈的波纹,戴上它肯定体面得很。
酒瓶到处都是,屋角,床底,柜边,横七竖八地堆满我父亲喝空的酒瓶。我好不容
易挑好两只满意的,敲下它的底儿,还没来得及加工,就是说没来得及花点时间把
四周的锋利口子磨平,我的父亲就从外面回来了。当时干这个活时我真是昏了头,
没有好好考虑,尤其没有考虑到敲了父亲的酒瓶等于要了他的命,他的瓶子攒起来
是要重新拿去换酒喝的。等我想到这层利害关系时,已经太迟了。我父亲的拳头像
狂风暴雨一样打在我的头上,我双脚的十个趾头紧紧地抓住地皮,身体还是被揍得
东倒西歪,就像狂风暴雨中的小树。后来我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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