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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十八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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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心影响你的心情,我本来想吃完饭告诉你的。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就全
说了吧。我要到上海看儿子。一来我放心不下,二来孩子想见我。他说不见到我,
晚上总是失眠。我本来不想去的,可孩子要考中学了,睡不好可不行。我知道他爸
爸很疼孩子,可你知道,男人总是粗枝大叶的。孩子在信里说,爸爸给他买了一双
球鞋,整整小了两码。这不,我又买了一双。孩子说了,那双小的可以留给弟弟穿。
“说到这里,引弟拍了一下男孩的脸,”哥哥送你一双球鞋,高兴吗?“

    “还不快点谢谢哥哥。”还没等儿子有什么表示,杜蓓就说。

    “哥哥?哥哥藏在哪里?”男孩四下张望着。

    “哥哥在上海呢。”

    “我就要去上海了,和阿姨一起去。”女孩说。

    “我也要去,我要上海里游泳。”男孩说。这句话把三个大人都说笑了。女孩
严肃地指出了男孩的错误。她说:“笨蛋,上海不是海,上海是做生煎馒头的地方。”

    女孩把她们逗得乐不可支,但当父亲的却没有笑。他走神了,似乎没有听见女
儿的妙语。他先是举杯感谢两位朋友“光临寒舍”,然后又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这里已经很久没来女人了,现在一下子来了两个,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引弟
立即骂他贫嘴。那是一种嗔怪的骂,是两个有着共同历史、共同记忆的男女的打情
骂俏,如同一朵花开放在博物馆的墙缝之中。

    “要不,你也带上孩子一起去?”引弟说,“刚好是儿童节,你可以带着孩子
在上海玩几天。他一定盼着你去。”

    杜蓓瞥了一眼沙发上的那个坤包。她高价买来的那张卧铺票,此刻就躺在它的
最里层。如果她不假思索,顺口说出这个真相,那么整个事件将会朝着另外的方向
发展。但她却在张口说话的一瞬间,将这个事实隐瞒了过去。她想起了前天早上接
到丈夫电话的事。她是因为怀疑丈夫的不忠,才产生了奔赴上海的冲动。而她之所
以会有那样的怀疑,正是因为她与眼前这个女人的前夫,在云台山的宾馆里有过那
样的情形。

    “我去上海的机会很多,这次就不去了。”她说。

    与此同时,她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说不定,自己正中了丈夫的圈套。丈夫
名义上让我劝阻他的前妻,其实是要我给他的前妻让路。他比谁都知道,如果引弟
已经买好了车票,像我这样有身份有修养的人是张不开口的。也就是说,他真正想
见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前妻。Fuck,我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一点。朋友劝杜蓓喝酒,
杜蓓没有谢绝,但表示自己只能喝几杯。现在,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肺腑之言。

    她对朋友说:“呆会儿,我还得开车去送大姐呢。”她称引弟为大姐,把引弟
感动得就要流泪了。她还埋怨自己以前不大懂事,伤害了大姐,如今想起来就后悔
不迭。

    当引弟说那怨不得她的时候,她站了起来,朝引弟鞠了一躬,指着朋友说:
“不怨我怨谁?还能怨他不成?”引弟赶紧拉她坐下,可她却坚持站着。连儿子都
觉察到了她的异样,看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儿子搬着椅子离开了桌子,和朋友的
女儿一起看电视去了。杜蓓接着说,今天早上,她才得知大姐要去上海看儿子,她
立即感到,大姐之所以母子分离,全是因为她。她虽然很想补偿一下心中的亏欠,
但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后来,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终于战胜了自己,
觉得无论如何应该来拜访大姐。

    “小妹——”引弟叫了一声。

    朋友也被她的话感动了,是真正的感动。点烟的时候,他竟然把香烟拿反了。

    后来,他猛抽了两口,然后坦白当初自己曾反对过他们结婚。朋友请她原谅,
并罚了自己一杯。他说,现在看来,他当初的认识过于武断了。

    “什么认识?说说看。”杜蓓笑着问朋友。

    朋友就责备自己,说他当时糊涂啊,觉得她只适合做情人,不适合做妻子。杜
蓓笑了起来。看到她笑,朋友便如释重负一般,长吁了一口气。引弟再次用那种嗔
怪的语气说道:“看看这些男人,真是一肚子坏水,怎么能这样议论一个女孩子。”

    引弟的话表明,她现在已经开始维护小妹的权益了。但杜蓓承认了朋友的说法。
她说:“你说得对,我确实不适合做妻子。和大姐相比,我确实不称职。为此,我
汗颜不已呀。”

    “小妹,你不要责备自己,你其实不了解内情。”引弟说。这句话她显然是鼓
足勇气说出来的。说过以后,她还有些不适应,不停地摇了摇头。尽管杜蓓和朋友
的眼神都明白无误地鼓励她把话讲完,但她还是笑着摆了摆手,不想再讲。如果没
有杜蓓的诱供,她可能真的不会再讲了。杜蓓说的是:“你讲吧,和自己的小妹,
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引弟看了看朋友,又拍了拍杜蓓的手背,然后才说:

    “你们知道,他是诗人脾气,追求的是有激情的生活。日常的生活他是过不下
去的。他说了,那样的日子里没有爱,有的只是忍受。他担心这样下去,会失去爱
的能力。我听不懂他的话,总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是喜欢女孩子的,我就想,
是不是我生了男孩,惹他不高兴了。好像也不是。他还是很爱孩子的。不然,后来
他也不会把孩子接到上海。你们还记得吧,几年前,报纸上说,四川大熊猫保护区
的竹子开了花,成片枯死,熊猫都饿坏了。他看过报纸,就怎么也睡不着。连夜写
了一首诗,一首很长的诗,号召人们捐款救助大熊猫。我担心他写累了,给他沏了
一杯茶,可他却说我把他的思路打乱了。”说到这里,引弟笑出了声,不是自嘲,
也不是嘲笑前夫。如果用她的名字来打个比方,那就像是在谈论弟弟的一件趣事似
的。她说:“我当时就想,怎么?我还不如一只熊猫吗?天还没亮,他就把诗送去
了广播电台。当天就播出了,报纸上也登了,整整一版。发的稿费,他全都捐给了
大熊猫。是我和他一起去捐的,对了,还有儿子。在路上,我就对他说,我看出来
了,你是在和我闹。你说你生活中没有了爱,那是假的,你不是还爱着大熊猫吗?

    我这么一说,他就停在一棵悬铃木下面不走了。孩子在他肩上闹,他听任他闹。
他不看我,而是盯着悬铃木树上的果球。他说,我说的是爱情。我和你没有了爱情,
只剩下了感情。他把我说得迷迷糊糊的。夫妻间的感情不就是爱情吗?他说不,不
是的。他请我相信,他并没有爱上别的女人。我相信他。他确实没爱上别人。“

    杜蓓打断了引弟。她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心理障碍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换句
话说,就是肚里有屁,想放就放。她想告诉引弟,那个时候,她和他已经爱上了。

    她对引弟说:“大姐,他可能真的在骗你,那时候,我和他已经——”

    “不,那时候你还没上研究生呢。你和他什么时候好上的,我都清楚。云台山
宾馆,你们是第一次吧。这我都知道。还是他告诉我的。我说了,他并不隐瞒我。

    说到你,其实你第一次到家里来,我一见他看你的那种眼神,我就知道他动心
了。

    好多时候,我比他肚子里的蛔虫还知道他。小妹,说来也是大姐的不对,那时
候要是我提醒提醒你,你或许——“引弟说着,又摇了摇头,”不过,我知道他迟
早会爱上别人的,只不过碰巧是你,当然,你是个好人,比我有学问,我应该替他
高兴。

    当然我也难受过一阵。可后来,还是我主动在离婚书上签的字。签完字,我跑
到这里哭了一场,“她指着朋友说,”不信你问他,当时他们夫妇俩也和我一起哭,
可哭完就过去了。小妹,现在我是你的大姐了,我就实话说,你和他要是不幸福,
我就会很揪心。为你难受,也为他难受。在这个事情上,我是有责任的。小妹,你
知道我是个医生。有时候,我就觉得,你们的爱情就像我接生的婴儿,我和婴儿的
父母一样,盼孩子平平安安,健康成长。“引弟说话的时候,朋友一直在自斟自饮。

    杜蓓想,大概引弟的讲述,让他感到了不舒服,因为引弟在话语之间还是流露
出了对前夫的爱。杜蓓想,其实最有理由不舒服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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