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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也有数,我也不多说了。”
杨爽起身,把周景扬送回了监室。
回到办公室,杨爽拆开了吴佳才写给他的信。
尊敬的杨管教:
我想要跟你说的事情,每当要说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打断。最近我老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的举动,你虽是我的主管民警,但我却感到随时会失去与你说话的机会。基于这个想法,我才给你写下这封信,我要把我所知道的情况详细告诉你。
去年12月5日,我半夜坐班迷糊着了。这时,霍英国在被窝里偷吃方便面,卢春江和朴长伟要过去打霍英国,卢春江走过我身边把我扒拉醒。我醒来时,恰巧停电了,监室里一片漆黑,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才能朦胧地看清些东西。我跟在卢春江和朴长伟的身后,我们三人到了霍英国的跟前,卢春江用脚把霍英国蒙在头上的被子挑开,而后踹霍英国的脸……
第二天上午,于兴国副所长带领几个武警把霍英国的尸体搬走后,就开始清查监室和调查霍英国的死因。于兴国把我们几个重点在押人员分监室羁押,很快就查清了情况。不曾想到的是,没过几天,高臣教导员又重新调查霍英国的死因。当高臣在管教办公室问我都谁参与打霍英国时,我如实把事情说了,可高臣没有把我说的往笔录纸上记,却走过来,把蹲在地上的我好一顿踹,踹完我,又从档案袋里抽出于兴国给我做的笔录。他把笔录让我看了,而后撕碎扔在我脸上说:“你他妈的糊弄于所长行,你在我面前能骗过去吗?我了解的情况是你和朴长伟打的霍英国,你非把卢春江扯进来干什么……”我没办法,只好说是我和朴长伟打的,没有卢春江的事。这之后,卢春江借打扫走廊卫生的机会,到监室的窗口叫我,他对我许诺说他放出去后,会去我和朴长伟家,给每家拿个几万元钱……我寻思,自己终归打了霍英国,无论卢春江是否能受到惩罚,我该怎么加刑还得怎么加刑,那样还不如替卢春江顶罪。我父母有病,生活困难,卢春江出去的话,给我家拿个几万元钱,就算我这不孝儿尽的最后孝心吧。所以过后在检察环节和法院开庭时,我都没咬出卢春江。前段时间下了死刑判决,虽然我预料过结果,心里还是难以承受。但后来一想,左右也是这样了,死刑就死刑吧,卢春江已出去了,想必他把钱已送到我家里了……可我绝没有料到的是,卢春江竟没有兑现他的诺言,我气得要疯了……
在霍英国被打死这事所牵扯的人中,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胡波的自杀。我原以为金洪胜会摊事,没想到金洪胜摊的事移到了胡波身上。所有的事情我实在是再明白不过了,霍英国的死,完全是金洪胜纵容卢春江的结果。胡波那天晚间是值班,但我敢说,哪个管教也不会想到14监室会混乱到那种程度,谁能预料到14监室会打死人呢?何况那天晚间出事时又停了电,不利于观察监室内的情况。细想起来,胡波是替人背了黑锅。他当时不了解内情,难以把自己的冤屈说明,这可能是他自杀的原因。
杨管教,我从14监室串到你管的监室已有段时间了,虽然你很严厉,可我认为,你是个正直的警察。我说的这一切,不知你会怎么看待,又会怎么去做。
吴佳才
3月20日
看完吴佳才写的信,杨爽怔住了……
第十二章
1
谢良开着夏利车拉着母亲,到东河市精神病防治院来接谢芸丽。夏利车在驶到离医院还有段距离时,谢良抬手指了指前方说:“妈,你看我姐在前面的道边上站着呢。”
谢母把身子向前倾了倾说:“可不是,她怎么自己提早出来了?”
夏利车在谢芸丽的跟前停了下来。谢良下了车,把谢芸丽脚旁的旅行包放进了车里;待谢芸丽上车后,谢良把靠近谢芸丽的车窗往下摇了摇说:“姐,今天天气挺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夏利车启动了,谢芸丽一语不发地望着窗外的景致。
谢母说:“芸丽,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出院的手续你都办妥了吗?”
谢芸丽说:“妈,我在这医院住得烦死了,所以今早医院的人一上班,我就办了出院手续,溜达着出了医院门迎你们。”
“芸丽,日后你就跟妈住一起吧。”
“那我原先住的房子呢?”
“你住院后,我和你弟弟就把那房子退给房东了。”
“谁让你们退的呀?”谢芸丽显出了不高兴的样子。
“芸丽啊!你说那房子不退留着干什么呀?再则你出院了,一个人住那儿,我也不放心哪。你老大不小了,做什么事,应当多考虑些。你说你当初想找个军人,找了又离了,离婚也不要紧,以后再找个性格相投、人品好的也行,结果你找了个席阳……席阳的事一出,你受刺激又住了精神病院。哎!你遭罪倒不说,我这个当妈的能不跟你操心嘛!”
母亲的一席话,说得谢芸丽不再言语。
谢良从后视镜里看见谢芸丽眼中噙着泪花沉默着,心中有些担忧,他找了个话题说:“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猜能是什么好消息?”
“我哪儿能猜出是什么。”
“那我就告诉你,你兄弟媳妇怀孕了。”
“是吗?怀孕多久了?”谢芸丽脸上露出了惊喜。
“快五个月了。”
“回家后,我得买些好吃的,好给你媳妇吃。”
回到家,谢母把芸丽叫到了卧室里,指着桌子上的一个布包说:“这包里的东西是从你原先的住处带回来的,存折在影集里,首饰、项链在包袱里的一个小铁盒里,你打开看看缺不缺啥。”
谢母说完,走出了卧室。
谢芸丽打开了布包,她缓慢地一页一页地翻着影集,仔细地看着里面的照片,把同席阳的几张合影从影集里抽了出来。一种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
警方搜出席阳的韩国护照的那一刻,谢芸丽对席阳那专一、真挚的情感,在现实面前,顷刻间被击得粉碎。谢芸丽瞬间恍然明白;自己为何这般痴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在大难面前,平常人的感情是很脆弱的。谢芸丽为了席阳宁愿去冒坐牢的危险,而席阳却早已安排好了自己的退路。
“一切如过眼烟云,我不应该再去想他。”谢芸丽自语说。
谢芸丽把几张与席阳合影的照片一张张地撕碎,而后她打开了窗户,把碎照片向窗外扬去,碎照片在风中忽高忽低上下翻飞。
2
正如杨爽预感的一样,申德林出事了。申德林一个星期没有上班。在一天的早班会上,高臣说:“提审员申德林因帮助14监室的在押人员周景扬串通案情,一个星期前,被检察院拘传。经查实,申德林接受周景扬家属3000元钱的贿赂,为周景扬串通案情;经检察院认定,申德林虽串通了案情,但没有造成严重后果,3000元钱尚不够检察机关的立案标准,故申德林被移交市公安局纪检委处理。昨天,纪检委温庆辉书记到监管支队考核队伍建设情况时表示,要对此事严肃处理……”
杨爽听了高臣的话,心里说:“申德林的事与你的事相比,岂不是小巫见大巫?”
早班会散会时,冯双春对从身旁走过的杨爽说:“你到我办公室去一趟。”
杨爽到了冯双春的办公室,冯双春把门关严问:“你和周景扬的家属没有什么瓜葛吧?”
冯双春的话,使杨爽的心中画了个问号。
“没有。”杨爽觉得没必要说出周景扬的外甥祁民,更没必要说出自己给周景扬订了200元钱盒饭票的事。
“没接触就好。”
“是谁说我什么了吗?”
“没人说你什么。是这样,昨天温庆辉书记来监管支队时,还说周景扬在监室里有人特别照顾,这特别照顾的背后,说不定是有利益驱动的。我找你谈,是想跟你说,纪检委有可能还要调查周景扬在看守所的其他接触关系,你是他的主管民警,在周景扬身上,你别再牵扯出什么事。”
“冯所长放心,在周景扬身上,我不会有什么事。”
“唉,那就好。”冯双春长嘘了一口气。
“冯所长,申德林的事是怎么露的?”杨爽问。
冯双春从办公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他先是递给杨爽,杨爽摆了下手,示意不抽,冯双春把烟放在自己的嘴里,缓慢也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他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告诉杨爽实情。“杨爽,申德林的事我跟你说了后,就别再对别人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