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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克·鲍威尔心中忐忑不安。他不愿意在萨姆面前表露出来,但是这个密使的故事让他慌乱,脑子里不断想着一个问题。
他查了圣·马太医院的电话。打通后,他通报了姓名,要求与盖洛韦大夫通话。
“谢克吗? ”
“告诉我,老朋友,刚才你说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
“格雷丝·科斯特洛,”萨姆回答,“这让你想起什么事情了吗? ”
“没有。”神父撒了谎,“抱歉,打扰你了。”
他急忙挂上电话,怕他的朋友再提其他问题。
格雷丝·科斯特洛,他反复唠叨着。这是他害怕听到的名字。谢克感到血液一下子涌上太阳穴。他需要透透气。他几乎是踉跄地走下住所的台阶,一直走到篮球场上。
格雷丝·科斯特洛! 也许应该告诉萨姆? 他斟酌了好一阵子,但是下不了决心。他几乎是信步走进教堂,划了十字。这些年来,为了成功地保持信仰,他曾不断地把希望寄托在存在着一位善解仁厚的上帝。但他在内心深处对上天的本质又知道些什么呢? 当然,与他进行心灵沟通的那位上帝是和蔼可亲且宽宏大量的。
但是.这位上帝除了在他的心灵中之外.在别处也真的存在吗?
朱丽叶舒舒服服地醒来.这与她在狱中度过的最后三个夜晚截然不同:她在莫列顿起皱呢一样柔软暖和的被子下面伸厂最后一个懒腰.偷偷看了一眼挂钟后不由慌了神。已经八点三十分了,而移民局与她约好在十点钟进行签证延期所必须的体检。没有如期接种疫苗的一件麻烦事。
她一下子跳起来.给出租汽车公司打电话订车.然后查看了列车时刻表。她还来得及,但是动作要快。
她正要跑去淋浴时看见了萨姆留在枕头上的字条。她津津有味地读着字条。一遍、两遍、三遍。
她裹上一床毯子来到海滩上,以便接受天空、海洋和风的欢迎。她像被催眠的人一样品味了一会儿新的幸福,舒心地回想着他们最后的时刻。
海风刺骨,但是并没有阻止她在沙滩打上几个滚。
她感觉自己美丽而轻松。生活真美好。
当格雷丝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被铐在一辆警车的后门上。
“嘿,冷静点! 我是自己人! ”她喊着。
前排的一个警察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他的鼻子塞着一块血迹斑斑的手帕……
“哥们儿,你们正在干一件大蠢事。我是三十六区的侦探。”
“是啊,我妈还是小甜甜呢! ”开车的那位说。
“查查我衣服的内兜……”
脸上挂花的警察为了问心无愧.在格雷丝的夹克警察局的警徽。
“真见鬼! ”“警棍手”骂着.踩了刹车:他把车停在列克星敦的超车道上:“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他半信半疑地问:“是我的一个线人! ”格雷丝解释说。
“她可是把你的包抢走了啊? ”
“是在演戏! ”
“演戏? ”
“听着,哥们儿,别想把什么都搞清楚,行不行? ”
“你需要把我们弄成这副模样吗? 你差点踢断我的鼻梁骨! ”
格雷丝耸耸肩。
“为了弥补你们干的蠢事,只得找个替身了。”
“我们不过是执行公务。你得承认表面看来与你说的完全相反,”开车的那位一边给她打开手铐一边辩解。
“行啦,行啦! 现在发挥一下你们的作用,送我去一个地方。”
“你要去哪? ”
“去圣·马太医院,”她揉着手腕说。
肯尼迪健康中心位于公园大道和第五十二街交汇处的一幢玻璃幕墙塔楼里。朱丽叶急匆匆地冲进了大楼。她比约定时间晚了约一刻钟,好在人家不会为这个就把她重新投进监狱。
尽管在这儿.你永远不知道……
等电梯的时候,她对拜占庭式的穹顶投去赞叹的一瞥,它俯瞰大厅入口,整个由金箔和镶嵌画覆盖着。她最喜欢的正是纽约的这一点:即便是住了多年的老纽约也经常碰到意想不到的瑰宝。
她乘电梯直上三十四层,发誓履行完了这个手续后要回来好好欣赏这个穹顶。
她在接待处出示了体检通知书。人家先请她耐心等待,然后让她走进弥漫着医院气味的长走廊。朱丽叶依然是心不在焉,这些朴素、苍白、像钢铁一样冰冷的颜色也没能破坏她的好心情。当然.她更愿意在别的地方。
“要健康,躲医生”.她总是想着曾祖母的这句话,曾祖母刚刚健康地跨过了九十五周岁的门槛。年轻的法国女人始终遵奉着这个忠告:“哪位是博蒙小姐?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问。
“是我。”
“我是戈尔德温医生:如果您同意.我们这就开始:”
朱丽叶跟着他来到一问没有人情味的狭长房间。检查采取的是快捷形式。首先给她注射疫苗.然后采血:接着就个人和家族病史回答几个问题。
医生最后给她做了例行的听诊:朱丽叶为了缓和气氛.假装求饶似地说:“今天可别得癌症.我正在恋爱:”
然而,大夫甚至连个微笑也没有:健康中心以流水线的方式接待患者,如果您希望有些热情.那可走错门了:“检查完了.小姐。”
“我可以走了吗? ”
“是的.把您的地址留给我们.我们会把检查结果寄去。除非您愿意亲自等结果出来。”
“时间长吗? ”
“半个小时。”
“我等= ”她决定了:就这样彻底了结这件麻烦事:人家让她在一间无菌候诊室耐心等候。她在一台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一杯咖啡.久久地在窗前观察公园大道两侧摩天楼的反光。就像是在玩镜子游戏.每一小块玻璃都反射出天空和周围的建筑物。朱丽叶觉得这既神奇又可怕.可能是因为她感到了自己的渺小、脆弱和死亡的可能性,咖啡让她有点想呕吐:她把纸杯子捏瘪了.为什么她突然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有了一种古怪的预感? 这是可笑的:她身体很好 如果人家要求的话.她可以跑缅约马拉松或者单脚跳上帝国大厦的七千级台阶 她思考一些积极的事情以便赶走这担心。等她一离开这里.她就会接受萨姆的拥抱 他中午肯定有休息时间,他们可以到布赖恩特公园放松一下。
房门开了,一位护士出现在门口。
“博蒙小姐,您的体检结果在戈尔德温大夫那里。请您跟我来。”
整个行程中乔迪一直把额头贴在车窗上。地铁隧道的景物以令人眩晕的速度在眼前掠过。她既惊愕又虚弱,已经不能再思考什么。她肯定变成了疯子。除了自以为见到了她母亲之外,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解释呢? 哦! 她不抱幻想。她十分清楚格雷丝十年前就死了,被埋葬了。这一切不过是肮脏的毒品带来的副作用,是某种幻觉搅乱了她的头脑。
然而这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真实! 母亲与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做派,那种家长式的让人安心的嗓音也一样。这次奇遇的图像就像电影的慢镜头在她的脑子里放映着,这时越来越厉害的耳鸣也在她的头颅里鸣响。一个问题反复跳出来。这个女人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为什么她在警察面前保护她? 乔迪对此一点主意都没有,而且,说实话,她完全不敢肯定刚才看见的事,因为。自从毒品进入了她的生活之后,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确信。
年轻姑娘在联合广场车站下了车,然后转乘往北的车。在把她拉回布朗克斯的车厢里,有个人垂下眼睛盯着挂在她手腕上的手铐。为了掩饰手铐乔迪把手揣进口袋。
此时泪水顺着她的面庞流淌,她无法止住泪水。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脆弱和孤独。
朱丽叶推开戈尔德温医生办公室的门。
“请坐,博蒙小姐。”
她坐到他的对面。他的脸上挂着医生的那种高人一等的神情,他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且把这看作是一种权利。
“有事吗? ”朱丽叶为了结束这场喜剧.问道。
医生把一页纸——验血结果——递给了年轻女人。朱丽叶低头看,但看到的只是跳着舞的一串数字。
“我要死了吗? ”她半开玩笑半不安地问。
“不,正好相反……”
“相反? ”
“我们对所有育龄期的妇女都做一项妊娠检查……”
“那么……? ”
“您怀孕了,博蒙小姐。”
23
我们仅是由我们所爱的
东西构成的,绝无其他。
——克里斯蒂安.博班
圣·马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