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神情亢奋,欲望之火已经剥离而去,剩下的只有好奇。
我在苍梧绿园零散而迷茫的灯光中,若即若离又若无其事地跟着小芹。
果然不出所料,许可证在土垒的、种满绿草的小山上出现了。他迎着小芹走下来。小芹向他跑去。小芹像飞似地蹿进了许可证的怀里。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看到之后就后悔了。我想,如果我知道小芹是在应许可证之约,我会跟来看吗?决不会的。这种事,看了会害眼,可我偏偏看到了。
我在绿园里拐了个大弯,背向着许可证和小芹而去了。他们两人接下来的活动,就像一幅幅热烈而疯狂的动画,在我眼前不停地变幻。
在这样温暖的冬日的夜晚,我想起库斯科那个黑珍珠。我掏出手机,翻找到黑珍珠小姐的号码,我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有时间吗?我马上去!电话很快就回了:没钱打什么电话,穷鬼!黑珍珠小姐的回话让我很没面子,连小姐都瞧不起穷光蛋。我打肿脸给她又回一个:我有钱。对方又回了:改天,我正有事。这就让我来气了,你有事就有事,不能这样跟我说话啊。被人瞧不起的滋味不好受,被人耍弄的滋味更不好受。我后悔跟黑珍珠小姐联系了,疤眼照镜子,这不是自找难看嘛。我冲着手机骂一句,去你妈的。
但是这天晚上,我体内隐藏已久的虫子,在血管里蠢蠢欲动。我控制不了自己,总是想做些什么。事实上,我以前也会有这样的经历,如果不做点什么,我是不能安心的,大约犯了毒瘾的人就像这样的吧。我想想我经历中的女人,实在都不值提起,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和黑珍珠小姐一样,那么再跟小麦聊聊吧。奇怪的是,当我再次拨打小麦的电话时,她的手机居然关机。又是关机。我记得刚才我跟她通话的最后,在她身边响起另一部电话的铃声,那是她自己的电话呢,还是另一个人的电话?不管怎么说,她是因为那个电话而关了自己的手机。这个问题,就像有无数只老鼠在我周围蹿来蹿去,有一种叫折磨的东西,开始折磨我了。因此,我更加确信,我是爱上小麦了。
二十六
9
许可证说要请我们到他家去喝酒,尝尝他的手艺,说完好像就没了动静。尽管,他都叫江苏苏买菜谱了,菜好像都做好了,可我们后来还是没接到他的通知,可能是,他最近和那个小芹姑娘正玩得火热吧。不过,许可证确实能做点菜,我是晓得的,这要看在什么时候,针对什么人。要是江苏苏的朋友,他是乐意系上围裙上厨房的。请我们吃一顿,还不如把我们叫到饭店,至少,到饭店请客,有人为他买单,省得自己掏钱。许可证现在不请客,我倒是觉得很好,不然,小麦是去呢还是不去?有一回,达生请喝茶,又说到江苏苏是个大美人,才二十出头。小麦不相信二十出头的大美人会嫁给许可证。后来还是海马说,都什么时候了,只要有钱有权,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不要说一个漂亮老婆了,再养一个二奶、三奶,都有可能,你说是不是?小麦想了想,说,就算是吧。海马说,什么就算啊,老陈你说!好像我是什么法官似的,能一句定生死。我不说也得说了,因为小麦正看着我。我想起苍梧绿园那档子事,说,许可证也算得上个人物,人物就是英雄,美人配英雄,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吧。小麦嘻嘻笑了,说不知是夸他还是贬他。
从这次喝茶之后,我和小麦的关系突然近了许多,这让我有点始料不及。
我和小麦的亲近,主要体现在频繁的约会中。频繁的约会,自然是小麦的邀请,自然会弄出火花的,说话也亲密多了,接近于暧昧了。这可是我梦想过的。梦想变成现实,是如此之快。梦想和现实,实际上就是背靠背的兄弟。
我问过小麦,为什么她的手机老是关机。
小麦显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她说我有事就关机,看电视啊睡觉啊逛街啊聊天啊也会关,我想关就关,你是不是经常打不通啊?没事,我常打你电话就行了。
看起来,我和小麦的关系突飞猛进,话中常有机锋。
比如,小麦说,爱情总会让人在错误中重复。
比如,小麦又说,别试图改变你的爱人,上帝没有制造一个半成品的,不是别人要改变就改变的。
她的这些话,让我无法对答。小麦突然就变成一个哲学家了。
小麦说这些话时,之前和之后还会说许多更浪漫的话。
一天,我们在耶士咖啡馆喝茶,这里的美式咖啡吧,处处透出简单和随意。小麦说她喜欢这里。说这里让人有种怀旧的感觉。我比较同意小麦的话,因为我也常和我那帮绘画的朋友来这里喝咖啡、聊天。
本来我今天准备请客的。我近来在一家广告公司画广告牌,弄了一笔钱,够请一顿了。按照那天我们排定的顺序,达生请过了,是许可证请,许可证请过了,是海马请,海马请过了,就是我了。可达生都请三次了,我还一次没请,怎么说,也挨到我了。我先给海马打电话。海马说,你先别跟我说,你把他们说好了,我随叫随到。海马又说,主要是许可证和芳菲,他们两人好像不容易请到了,我那天请客,芳菲就没到,许可证呢,他又喜欢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跟我们显摆,我有点不喜欢这个人了,我提醒你老陈啊,你要是请客就我们六个人,多一个也不要,少一个也不请。我觉得海马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可我也不敢保证啊,许可证我还能拐弯抹角提醒他,跟他就是说轻了说重了,毕竟还有老交情在,他也不会跟我翻脸。可芳菲我就不好把握了,我们毕竟不常在一起了,何况从前还有过那种尴尬的经历呢。至今,她那句怒斥我的话语犹在耳边,她说,滚,永远不要让我看见你!我和芳菲的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她的怒斥声中结束的。多年来,我并没有把她忘掉,如果在某些特定的场合里,我还会想起这个和我有过肌肤之亲并差点成为情人的女人。老实说,虽然我们的关系有所缓解,但还没到流畅自如的时候,打电话约吃饭一类的事,虽说常规,还是有点犹豫的。
后来我没有请客,是我接到了小麦的电话。
我接到小麦的电话是在和海马通话不久。小麦说,你干什么啊,我请你坐坐啊。
我说我正要请你们吃饭呢。
小麦说,吃什么饭啊,老吃老吃也没意思,喝茶去吧,我请你。
就这样,我们来到耶士。
我对她第一句话就是,就我们两人啊,像谈恋爱似的。
小麦说,你真不会说话,你就不能说,像什么来着?情人约会?
我说,还真像呀。
小麦嘻嘻地笑着,说,什么叫像啊,就是。
我心里有些美美的。我猜想我脸上也是美美地在笑。
小麦打了我一拳头,像小姑娘一样地娇嗔,说你坏笑什么啊,美死你!
二十七
我们坐下来,喝茶、说话。我看到小麦今晚很漂亮,穿了件柠檬色新大衣,还有一条装饰性的小围巾。我说,这件大衣不错,才买的吧。小麦说,哪里啊,穿好几年了。她又说,我都好几年没买衣服了。我说,女孩子不就是喜欢在衣服上打主意吗?小麦说,笨女孩才那样子的,何况我都老了。我说,不老,正是穿的时候。小麦说,女人穿衣服是让男人看的,我不想让人看,也没有人愿意看。我调侃道,不会吧?那女人脱衣服呢?小麦说,这还用说呀,当然也是为了男人啊。小麦的话让我想笑,可我没敢。小麦这话的意思是,还没有男人来欣赏她的服饰,当然也没有让她脱衣服的男人,或者说,让她脱衣服的男人还没有出现。我说,我看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小麦说,你别哄我了,你这种话,太过时了。我承认,我说话是有目的的。我们又说了些别的。小麦还说了她小时候的事。说她小时候和邻家男生打群架。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大孩子身后玩。说她爱穿小花裙子什么的。可这些话都不经说,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请客上。我说我明天要请客了,我要告诉芳菲一件事,许可证可能要调到他们晨报去。小麦惊讶地说,许可证会去搞报纸啊,他是文盲啊。我说,外行才能领导内行啊。小麦说,精辟。小麦说,你告诉芳菲这个干什么啊?你们关系一直很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