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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也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牌是玩不成了,王起明跑到饭店的前台,退掉了麻将室,又临时定了几个标准间,让大伙儿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中午他请大家吃水煮鱼,吃完了一起到机场去接黄拥军。
麻将局不欢而散,每个人都按着王起明指定的房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艾米并没有走进自己的屋子,她来到劳拉住的门前,轻轻地叫了一声劳拉。
“你进来吧。”门缝里传出了劳拉的声音。
艾米推开了门,看见劳拉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标准间里设有两个单人床,艾米把随身带的背包放到了桌子上,疲惫地仰面倒在另一张单人床上。
两个人几乎是一样的姿势,都是把头枕在双手上,眼睛都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天。
“那个姓孙的又找你了?”半晌艾米问。
劳拉停顿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也就昨儿的事吧?”
“嗯。”
“怎么那么狠哪?”
“孙子。”劳拉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叫盛杰,我谁都没告诉。”
“我管不着。”
“盛杰吸毒,我不敢让别人知道,特别怕这事传到我爸妈耳朵里,所以我跟谁都瞒着。”
“瞒就瞒呗。”
“其实,我从来没想瞒过你,我,我是怕王起明他知道是谁。”
“王起明算老几,他知道怎么啦。”劳拉说着点上了烟。
“盛杰是王起明的仇人。”
“王起明的仇人?”劳拉把身子侧过来,脸朝着艾米问。
“王起明第一次回国的失败,跟他有直接的关系。他的起家就是靠着王起明给他的委托书。那时候改革开放刚开始,国家对合资公司给了很多优惠政策,他利用王起明给他的材料,成立了不少合资企业,光倒买倒卖汽车这一项,就赚了一大笔钱。之后,他又利用这笔钱……”
“这人这么操蛋,你怎么能跟他混这么多年?”
“你不了解他,他这人不坏,你要是真正了解他了,你就会知道他是个少有的好人了。”
“好人?好人还把王起明坑成那样。”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当时他也是不得不那么做。王起明去美国考察,人一走就有人开始暗算他,按盛杰的话说,他要是不这么做,别人也会这么做,干嘛便宜了那帮孙子,反正王起明也是吃亏,亏吃到自己人的手里,早晚还能有个回报,要是吃在那帮人的手里,吃了还得便宜卖乖。”
“哪帮人啊?”
“你这话问的,直到现在,连盛杰都搞不清楚。几年来,他有事没事地问自己,这公司的财务章到底跑哪去了?”
“财务章?”
“嗨,别提了,为了找合资公司的财务章,王起明和那帮人打了一场罗圈架,这事倒是瞒不了我,那天我就在场。”
“那盛杰呢,他帮着王起明打了吗?”
“盛杰当时不在场,他早跑了。”
“跑了?那他还叫好人?”劳拉生气地掐灭了烟,坐了起来。
“他是不知道会打架,也怪他太不了解王起明的个性了。”艾米说着也坐起了身。
“你为什么不让他们俩见见面,把以前的事说开了呀。”
“这事说不开,这是两个男人结下的疙瘩,是解不开的。盛杰说,这种疙瘩是个死疙瘩,死疙瘩不如不解,越解越死,不如我就暗地里帮帮他,还了我欠他的情和债就得了。”
“他真帮王起明啦?”
“帮了,我看得出来,盛杰他是诚心的。”
“艾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真心爱盛杰吗?”说完劳拉又一头仰在了床上。她见艾米半天没回答,就一边点烟一边说:“你倒是说话呀,你要是不回答,我可就替你说了。”
“你想说什么?”
“我说你对盛杰有假,对王起明倒是挺真的。”
“说什么哪你。”
“要我说,王起明比盛杰强,他人规矩,心眼又好,还有才气。再说,他也一直都在追你,你也真的喜欢他,这瞒不了我。”
艾米站了起来,走到劳拉的床边说:“往里点儿。”
劳拉往床里挪了挪身子,给艾米腾出块地方。
“哪那么简单啊。”艾米躺下来说。
“有什么复杂的,跟王起明说开了,你就说当初跟了盛杰是阴差阳错,现在就想跟你好,这没什么。”
“阴差阳错?哎,还真是阴差阳错,这还真不是胡说。起初,跟胡生又何尝不是阴差阳错呢?我这辈子就注定是阴差阳错了,就是这阴差阳错的命。”艾米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光是你,谁都一样,全都他妈的是阴差阳错。你管什么阴差阳错、阴错阳差哪,你就别信邪,非把这阴差阳错拧回来,你要是不好意思跟王起明说,我替你说去。”
“别别。”艾米说着坐起来找烟,找到了烟,点上以后狠吸了两口说:“我得对得起盛杰。”
“你够对得起他了,连我也对得起。”
艾米下了劳拉的床,光着脚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她不停地抽烟,抽烟的手指,吐烟的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着。
“你没什么错。”劳拉说。
艾米停在自己的床前,慢慢地坐了下来。
“谁都没错,这很正常。”劳拉接着说。
艾米把多半截烟屁股按灭在烟缸里,关上了屋里的灯说:“睡吧,劳拉,明天还得去接黄先生哪。”
“别跟自己那么过不去,我告诉你,咱们可都老大不小的啦。”
艾米躺下了身又点着了一支烟,她对着漆黑的天棚自语:“还是先捞人吧。”
王起明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他迷迷瞪瞪地看了看表,吓了他一跳,都快十点了,他立即抄起了手机:“喂。”
“是王起明先生吗?”对方问。
“是拥军吧?我正盼着你的电话哪。”王起明高兴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什么黄先生,还没醒哪吧,连我的声儿都听不出来了?”
王起明一惊,他听出来了,这是崔步成打来的电话。
“噢,是老崔呀。”王起明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领导催着我问你,我们电视台应该到位的资金已经落实了,你筹备的那一部分拍摄资金什么时候到位,领导上非常重视这个项目,希望你尽快落实你的那一部分拍摄资金。”
“很快,很快,你放心吧,老崔。”
“很快,快到什么时候,能给个准话吗?”
“就这几天吧。”
“那好,一旦落实,你要马上通知我。”
“没问题。”王起明放下电话。他吹着口哨走进了洗浴间。他吹的调调是《千万次的问》,温度适中的水流浇到了他的身上,他索性唱了起来。今天,可能是他回到北京最高兴的一天,黄先生中午就从香港飞回来了,拍摄资金就全部落实到位。他掐着手指算了算,从九十年代初断断续续回北京到现在,也有七八年的光景了,尽管遇到很多不顺心的事,但最终还是成事了,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文化事业。完成两个作品,并能把它搬上银幕,这比买两座商业楼可兴奋多了。他想起了艾米常对他说的那句话,你认认真真想办的事,在北京不一定能办成,你没准备认真办的事,说不定就办成了。没错儿,艾米的话一点都没错儿。
王起明走出了浴室,用一条干爽的毛巾擦着身子,他准备穿好了衣服就去叫醒大伙儿,到楼下随便吃点东西,赶快到机场去接黄拥军。
电话铃响了,不是他的手机,是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
王起明以为是服务台打来的电话,他抄起了话筒就说:“我们十二点前准结账,请你把跟我一起来的那三个人都叫醒吧。”
“你到我房间里来一趟好吗?”这声音不像是服务员打来的,他一听就听出来这是艾米的声音。
“是艾米吗?”他笑着问。
“对。”
“你也起的这么早,为我的事,高兴得一夜没睡吧。”
“你先过来一下行吗?”
“好,我马上就过来,趁我穿衣服这当儿,你快点儿把大伙都叫起来,吃完了饭咱们一块去接黄先生。”
“都在我这儿了,你就快过来吧。”
“你们怎么比我还急呀。”
“你快点儿吧。”
“好,我就来。”王起明挂上了电话,迅速地穿上了衣服,来到了艾米和劳拉住的房间,他正想敲门,发现房间的门并没关严,他推开了房门,兴致勃勃地进到了屋里。他关上了门回头一瞧,眼前的景象使他一怔。他看到丽地亚哭得像个泪人,艾米似乎正在安慰着她,劳拉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