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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时机不同了。现在可是个竞争激烈的市场,许多外行人也纷纷加入市场。”他摇摇头,“这些外行人既没有耐心,又很贪婪。他们根本不了解有组织的行业最重要的规条。”他的香烟烟雾袅袅上升,而他还坐得直挺挺的。
赛蒙怀疑,什么才是安烈戈的本业。或许是从容地安置炸药,而且不至于炸死许多人。“你的意思是……”
“每个人都想获利。”
“那是当然。但我并不确定这跟饭店有何关系。”
“啊!”安烈戈捺熄香烟,而他干净无援的双手又采取了先前的交提姿态。“这很简单。你请人洗衣,你需要补充冰箱的东西。你的房间需要经常性地粉刷。你还要买鱼买肉。你那堂皇富丽的游泳池还需要维护。你明白吗?”
赛蒙明白。
安烈戈继续说道:“我认识各行各业相当优秀的朋友,他们一定很高兴协助你。这是我可以保证的。”餐桌对面的地,笑得自信,他有信心让他人乖乖照办自己的意思。“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满意的。我在马赛的家,也雇用这些人。他们都是经过精良训练的。”
赛蒙心想,还有另外的好处就是:我不会被轰掉。被绑架、被打断膝盖,或者被抢劫。听起来像是一生难得的好机会。赛蒙觉得,自己仿佛是跟来自地狱的银行经理谈话。
“安烈戈,我想来点餐后酒,你呢?”
“来点陈年葡萄酒吧!如果可能的话,产自新堡自然保护区的酒再好不过了。我是个本地的生意人,当然支持本地事业。”安烈戈脸上的笑又咧开了两三公里。“我坚持,午餐我买单。”
“你说每个人都必须获利,是吗?”
“是的,我的朋友,每个人都必须获利。”
乔仔将厢型车倒车进入饭店对面的空场,紧临着一部黑色的大奔驰车。当乔仔打开厢型车门时,又剽悍又黝黑的司机注意着他,别碰了奔驰完美无假的车身。今早,车子才刚擦拭过。两人相互点头,乔仔穿越街道,用拇指与食指捏着信封,好确保不会弄脏。他将靴子在人行道上磨了磨,好掸掉灰尘,然后进入室内。
为了某种个人的因素,乔仔总是很喜欢来到旅馆,当方齐需要有人送账单给赛蒙时,乔仔总是自告奋勇。当他环目四顾杏无人迹的接待柜台时,无聊地把信封往手掌上拍。他可以听视法兰丝娃在办公室里讲电话,他走到露台上,希望得见潘太太,她雄伟的身躯,总是萦绕在他的梦中。
他巡顾着各餐桌,也许她正和某位客人共饮餐后酒,好驱散在厨房的热气。他幻想过那肥美的身躯所形成的温暖枕头,还轻裹着一层淋漓汗水。他用手挡住阳光,研究着底下的人影。那不是老板吗?那位英国佬,他的外套挂在椅背上,他正在和人说话……乔仔仔细地瞧着那位穿西装的仁兄,这张脸是他在报纸上看过的。
“先生?”
乔仔转过身,看见法兰丝娃对着他笑。他想,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如果她再添二十磅体重,就成为真正的女人了。
他把信封交给她,然后出门,回到厢型车。现在他知道奔驰车是谁的了,他小心翼翼地开车门,在驾车返回工地时,若有所思。那英国伦跟那种人在一起做什么?”
妮珂不可置信地听着赛蒙陈述午餐的谈话。这简直是勒索,简直令人无法忍受,一定得通报警方,这样的匪徒一定得将他铐在牢里。她一定马上打电话给警察局。
当她伸出手准备拨电话时,赛蒙抓住她的手。“不要过度反应,歇斯底里。警察会怎么做?因为他请我吃午餐而将他逮捕?他根本没有威胁我啊,至少不是直截了当。他只是告诉我一些恐怖的事情。”
妮珂踱来踱去,急促地抽着烟。“不可能的,我们一定得采取行动。”
“怎么做?要吉奔太太去咬他?告诉他我们很满意洗衣服务?天啊,我不知道他真的是危险人物,或者只是虚张声势,他很可能只是投石问路,想要做成生意,妮珂?”她不再踱步,“平静下来,你的胸部波涛汹涌着呢!”
“我简直快发狂了!”
“这样吧,我们试着多了解他一些,那么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假设他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怎么办?”
赛蒙耸耸肩,“我会找人把他给干掉,或者干脆换洗衣店。”
“你一点都不正经。”
“我老早就放弃正经了。我有个疯疯癫癫的叔父,问我要零用钱;隔壁还有个老公爱爬梯子偷窥的歇斯底里老婆;现在,这位新朋友安烈戈,还想把旅馆变成黑手党加盟店。就我所知,潘太太怀孕了,而住在八号房的夫妻用窗帘清洁自己的鞋子,我怎么正经点?”
妮珂走了过来,两手环抱着赛蒙的颈子。“你一点都不快乐,是吗?”
他笑了笑,摇摇头。“你知道吗,我们已经很少独处了。你每天晚上都工作得很晚,一到家就睡觉。早上八点就到旅馆报到,然后周而复始。”
“甜心,这就是旅馆啊,是全时的工作。”
他们静默地看着对方。透过办公室打开的门,他们听见恩尼斯的说话声,彬彬有礼而冷静,然后在露台的方向,脚步声渐行渐远。恩尼斯进入办公室,将背后的门关上,他的眼睛夸张地凝视着天花板,“亲爱的,我们很幸运地有访客光临。”
“恩,是谁?”
“我怕你不会高兴的。前任的萧太太大老远从哈洛德来看我们,而且还带了新朋友。”恩尼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是个体面的年轻人,我让他们去花园里走走。”
“真是美好的一天。”赛蒙站起身,叹了口气,“他看起来像个律师吗?”
“不,亲爱的,他的穿着比律师还体面。”
赛蒙走到外面的露台,在他本能地望着墙面时,被阳光逼得眯着眼。那偷窥的家伙根本不再躲藏,赛蒙甚至想邀请他过来喝杯酒,更靠近地观赏池畔的胭体。
他看到卡洛琳讲究的发型和熟悉的风格,她微笑地转身看着身旁的男土。她看起来还是和以往那般高贵。当她注意到赛蒙走过来,招招手,太阳照射到她的腰链,发出闪闪光芒。他记得那是自己买给她的,他还记得有一回她还把它丢向他。
“赛蒙,你好吗?”她送上了没被太阳眼镜遮盖到的脸颊,让赛蒙亲吻。“你晒得好黑啊!”
“晦,卡洛琳,你看起来气色很好。”
“赛蒙,这位是强纳森。强纳森·爱德华。”
两人握了握手。强纳森比赛蒙小好几岁,黑色的头发、身材苗条。他穿着有叠襟的休闲外套和灰色的法兰绒长裤,看起来无懈可击,而且炙手可热。赛蒙心里想,对他好一点吧!这可能是成为丈夫的材料。
“我们何不到阴凉的地方坐坐?”
赛蒙注意到,强纳森在自己坐下前,先是小心翼翼地为卡洛琳拉开椅子,当她拿出香烟,他立即亮出打火机。赛蒙心想,真是值得肯定的行为举止,他在卡洛琳闲聊着他们一路开车到法国来的过程时,显得聚精会神。他们前晚在巴黎最棒的一家饭店过夜,下一站他们将在朋友靠近安提市(Antibe)的游艇上待几天。能脱离城市几天,对强纳森来说,是很好的,不是吗,亲爱的。赛蒙觉得,她每说几个字,便要唤声亲爱的,而且有意无意地碰触他的手,好加强语气。
强纳森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松开了外套的纹饰铜扣,打开衣服上厚重的翻领。在他的蓝色衬衫上,绣着他的名字缩写。他看起来十分发达,赛蒙不禁怀疑,他是否付得起卡洛琳的美国连通卡账单。
“强纳森,你在城里做些什么?”赛蒙一副准岳父的口吻。
“商业投资。我服务于李文森公司——我们专精于垂直整合的商业行为,通常与许多大型基金经理合作。”
赛蒙说:“听起来很有意思。那么你们今晚住哪里?”
卡洛琳又紧握强纳森的手,“我们想住在这里,亲爱的,是不?现在到海岸区的饭店已经嫌晚了。”
“我真希望能留你们住宿。”赛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相当失望,摇摇头,仿佛听到什么坏消息似的,“不过,我们已经客满了,你们可以试试高尔德的旅馆。”
“哦!”卡洛琳的嘴绷得紧紧的。“真是无趣。我还想好好跟你聊聊呢!”
强纳森很客气地告退,到里面打电话到其他饭店。赛蒙变得相当紧张。卡洛琳的聊聊,通常以甜蜜的事情起头,最后以威胁作结,赡养费外加辛辣。当她正在点烟,伸手探进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