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顺利。
有时候陆弥还是挺喜欢白拒的,她觉得他活得很透彻。
拍完照片以后,少年作家要请白拒和陆弥吃饭,白拒说我们可不吃麦当劳。少年作家说当然不吃麦当劳,我们去吃海陆空火锅吧。
正在这个时候,陆弥的手机响了。
是子冲打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又有一点颤抖,他说:“陆弥你马上到医院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白拒问陆弥:“出什么事了?”
陆弥说:“不知道,子冲叫我马上到医院去一趟。”
于是他们正好可以恰如其分地婉拒少年作家的盛情邀请,他们不可能吃一个孩子的饭,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能吃,用白拒的话说是没兴趣陪他玩。走出少年作家居住的小区,他们两个人便分头上了两辆出租车。白拒带着全部的机器和工具回了工作室,陆弥自然是直奔医院而去。
医院仍和往常一样,门诊部云集着众多来看病的人以及送他们来的亲友,与集市不同的是常常撞见一脸病容的人被搀扶着,还有人干脆是被架、被抬进来的,其喧嚷之声难免让人心烦意乱。
住院部大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到处是身穿病号服的人,医生护士通常都是匆匆疾走。陆弥走进泌尿科的走廊,远远看见陆征病房的门外立起了一道白色的屏风,有许多穿白大褂的人出出进进的。一时间,陆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出事了,尽管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大脑已经开始空白,同时两耳失聪般的死寂,所有的喧嚷之声仿佛瞬间消失,甚至眼前无声的画面也变成了黑白色。
她的心一直在往下沉,无边的恐惧猝不及防地向她袭来。
陆征死了。他服了过量的安眠药,这些安眠药的来源可以是他每天积累下来的,因为自他患病开始睡眠就一直不好,便要求医生给他开了辅助睡眠的药,也可能是他趁护士不在的时候在配药间拿的,还可能是他到医院门口的健民大药房买的。总之对于一个想死的人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天大的难题。
陆征看上去平静而安祥,他并没有留下遗书,就像他没留下任何遗产一样。
医务人员正在抢救的是陆征的母亲,她在见到儿子的几秒钟后便昏死过去,人事不知,医务人员赶紧把她抬到陆征旁边的床上急救。
陆弥看见父亲、静文和蓓蓓都立在哥哥的床边,他们的脸上是被雷击过之后的木然。子冲悄悄告诉陆弥,他是因为上午办公事的时候就在医院附近,加之别人又送了他一个果篮,便决定借花献佛来看看陆征,没想到反而是他第一个知道消息的,并且也是他一一通知了家人。
护士说,昨晚陆征睡前并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还跟隔壁病房的慢性病病人杀了两盘象棋,又在护士站跟值班护士闲聊了几句。到了睡觉时间,他也像其他病人一样上床睡觉了,谁也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间服的药,等早上发现时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陆弥也没办法面对这个现实,尽管她知道哥哥是因为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同时也迫于经济压力,才这么一走了之的。
现在好了,她自己站到了良心的被告席上。
不能接受孤家寡人的处境
更令她难以相信的是,短短的两个月间,母亲的头发全部白了,父亲的头发不仅白了,还又聋又哑,便极少开口说话。每次陆弥回到家中都没人理睬她,静文不跟她说话是早在陆征没过世之前,现在就更不会跟她说话了。
陆弥觉得自己有一种被齐根斩断的感觉,在她失去哥哥的时候,同时也失去了家庭,她的父母和家人已经把她抛弃了。
尽管如此,陆弥还是硬着头皮坚持回家,她像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渴望宽恕一样渴望家里人的谅解,哪怕他们痛骂她她也愿意全盘接受。可是有的时候挨骂是一种待遇,不是随时都可以享受到的。陆弥羡慕那些因为灾难而变得团结一心的家庭,但她却没有得到家人的谅解。每次回到被愁云惨雾笼罩的家,她就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加上亲人冷若冰霜充满仇恨的脸,致使陆弥更加自责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陆弥突然对子冲说:“我们结婚吧。”
子冲说:“我们没有钱,怎么结啊?”
陆弥平静地说:“有什么不能结的,就在这间屋里结。”
子冲迟疑地问道:“你爸爸妈妈肯跟我们一块吃顿饭吗?”
陆弥说道:“不用,我们自己吃顿饭就行了。”
子冲说:“陆弥你没事吧?”
陆弥说:“我没事。”
其实这时候陆弥的想法十分简单,她就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她完全不能接受目前孤家寡人的处境。
于是他们选了日子到街道办事处做了登记。
同去登记的其他人纷纷送给办事员红皮鸡蛋和喜糖,而他们虽说不至于像来办理离婚的,但由于没有一点兴高采烈之色而令人生疑。
子冲就是这点好,其实子冲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结婚,但是他看见陆弥太痛苦了,他希望能减轻一些她身上无形的担子。再说人可以为了结婚而结婚,也可以为了排解郁闷而结婚,更可以把结婚当作一剂药,吞下去。
这天下午,陆弥和子冲都请了假没去上班,他们在超市买了红酒、水果、食物的半成品等,另外还在路边的花店买了一束玫瑰。回到家中,现在是家了,以前也只能称作住处或者宿舍。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两个人的心境——他们彼此正式拥有了对方,这是一种挺奇怪的感觉,在茫茫的人海中,你们彼此选中了,于是真正的生活拉开了它的序幕,以前的日子无论发生过什么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们两个人一块动手做了一个水果沙律,用电磁锅煎了牛排,再把面包、黄油和红酒摊开,桌上就显得很丰盛了。
陆弥点着一支浅紫色的香烛,那是她过生日时闺中女友送的,闺中女友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更像一个女孩子呢?要知道女人味是我们战无不胜的武器。然而她送给陆弥的这一类充满女性魅力的东西,陆弥放在柜子里从来没用过。但是今晚的陆弥不仅点着了香烛,还穿上了绣花的睡裙,更让子冲大感意外的是陆弥还喷了一点点毒药香水。
烛光中的陆弥异常地美丽,包括她略显苍白的脸,她失神的眼睛。
子冲甚至不相信眼前的陆弥是那个一身短打并且扛着照相器材满街跑的人。
在端起酒杯的片刻间,陆弥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她语气坚定地说道:“子冲你一定要对我好,你要一辈子对我好。”
子冲应承道:“我肯定对你好,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陆弥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说:“子冲你一定要原谅我,因为我是真心的觉得对不起我哥哥,让他这么仓猝地走了……”
子冲说:“我理解,这一点都不难理解……你是不是想说你应该嫁给祝延风的,你现在后悔了,如果你嫁给祝延风,家里就不会出这么大的事……甚至为了让陆征多活几天,仅仅是有质量的几天,你都应该嫁给祝延风……陆弥,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其实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因为我没有能力帮你,所以感到很惭愧。”
这时候子冲的眼圈也红了。
事实上,自从陆征过世以来,陆弥还没好好地伤心一回,也许是她还年轻,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这种突然降临的痛苦;又因为家人的不原谅,瘀在她心头的伤感便没办法发泄出来。所以在这个晚上,经子冲这么一说,她的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大半夜。
诱拍了三陪女的工作和生活
有一天,陆弥在街上意外地碰到一个过去的同学,当时她们俩在同一间面包店里自选面包,直到两个夹子碰到一块去了,才发现对方是谁。同学说陆弥,真想不到你也成了买面包的小女人了。陆弥笑道,没办法,我现在沦为别人的贱妻,不买早餐又能干什么?
正好闲来无事,两个人便找了一家贴心小店去吃刨冰。
同学先是聊自己,接着自然又聊起其他同学,这时她突然说道:“陆弥,你还记得祝延风吗?”
陆弥愣了一下道:“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