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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的裁判,肖明川对这个他过去并不怎么了解,只是在传说中知其很不一般的京城高干子弟,就这样有了一次直观的认识。也正是从这次球赛以后,肖明川在心里给郭梓沁起了外号擦边球!
准备离京的那几天里,肖明川心事压心事,心里沉得不行,生怕下到水庙线以后步子走不起来,有劲使不上,处处绕不开别腿的人和事,让擦边球三比两比,比成了侏儒埋在人堆里,一路做他的陪衬,那样的话,往后的路不论宽窄,都不好往下走了,机遇哪能总来找你肖明川?说不定自己就会在这个处长坑里,一蹲蹲到白发苍苍两眼近视。
现在沙漠王驶出了车西市区,司机刘海涛耐不住寂寞,晃着肩膀,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嗨,要说贾晓啊,算是混明白了。
贾晓是郭梓沁的司机,平时跟刘海涛称兄道弟。
肖明川曾听人说过,刘海涛时常在背后抱怨跟错了主子,把错了方向盘,羡慕贾晓,说贾晓整天跟着郭梓沁享清福,活得有光有亮有实惠,哪像自己,整天陪着肖明川到处瞎转,啥好处捞不着不说,每次出门还要省这节那的,裤腰带都勒转圈了,下来肖明川要是评不上模范后备局级干部,刘海涛说他就去集团公司折腾,见谁跟谁急。刘海涛心里不平衡,就免不了借酒闹事。有一次酒后,刘海涛歪歪扭扭,抡胳膊甩腿,拽着肖明川去泡妞,肖明川不动地,刘海涛就挤兑他,叫他别假正经,别害怕,也别哆嗦,钱,他掏,到时肖明川尽管打炮,想打几炮就打几炮。见劝说不管用,肖明川来气了,拧开两瓶矿泉水,顺着刘海涛的头往下浇。刘海涛嗷嗷了几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光唧叉开两条腿,抹着脸上的矿泉水说,操,有缘啊,肖处,倒八辈子霉,才能伺候上你这么个主儿!肖明川不跟他斗嘴,动手去扶他。刘海涛起身时,暗中往回找便宜,在肖明川屁股上拧了一下,疼得肖明川身子一抖。
肖明川正正身子,闭上眼睛,不接刘海涛的话茬。肖明川对自己与司机的关系,内心有着明确的四不界定,那就是不远不近,不冷不热,不软不硬,不香不臭。刘海涛又唠叨了几句,见肖明川一直没反应,心里怄气,猛踩一脚刹车,坐在后排的肖明川,脑袋一下子顶到了前排座上,眼前一片金星银星。刘海涛回过头,肖明川直起脖子,看一眼前方路面,意识到刘海涛这一脚刹车是多余的,但他并没有对这一脚多余的刹车说三道四,反倒冲刘海涛笑了笑。
死猪不怕开水烫。刘海涛一看自己的恶作剧没讨来预想的结果,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把一盘磁带塞进了机子里。
四
在邓丽君哀婉缠绵的歌声中,肖明川听到了自己手机短信息的提示铃声,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詹弥发来的。
如方便,请帮我买一张碟,叫《女人假日》。
肖处,几级黄段?刘海涛来神了,回头说,给咱念念。
好好开你的车吧。肖明川说,回信的词,脑子里已经有了,于是就往手机上摁:非常抱歉,现已离开车西,在路上。
如果这会儿还是在市里,肖明川倒有可能找时间去搞《女人假日》,可现在掉头返回车西去买一张叫《女人假日》的光碟,跑冤枉路不说,身边有个刘海涛也是麻烦事,回头他那张不老实的嘴,还不把你问休克了?
詹弥的短信息又来了:没关系,一路顺风,回来见。
刘海涛咂咂嘴说,肖处,甭憋着,想乐,就喷一家伙,没事,我弱智,你笑,我会当成傻哭。本来不想笑的肖明川,硬是给刘海涛逗乐了。
3
肖明川能在茫茫人海里遇上詹弥,这都是他那个住地帮的忙。四仙镇卫生院与肖明川住的窑洞之间,只隔着一家杂货铺和一家理发店。当初落脚镇上没几天,肖明川可能是因水土不服,闹起了嗓子,便在一天下午去了卫生院看病,当时正赶上院长詹弥值班,詹弥询问了病情后,就给他检查了一下嗓子,说问题不大,只是有些炎症,吃点消炎药就可以了。
说实话,初次照面,詹弥对肖明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仅仅就是看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病人,临了问了问肖明川是不是石油上的而已。而那天的肖明川,对詹弥虽说是用心看了几眼,但也是看过了,就过去了,要说事后心里能留下来一点什么,怕是詹弥右眉心上方那粒黄豆大小的黑痣。
詹弥的长相,拿一串好听的词往上够,也够不到美妇那儿去,中等偏上的身材,圆脸庞,五官布局有些特色,前后左右呼应得紧凑,不怎么浪费空间,五官显得小巧。肤色呢,虽说不怎么白,却是够得着细腻二字,这就使得她的脸色滑润,从里往外透着柔而不娇的气息,这气息弥漫到她小巧的五官上,无形中就给了她一种洁净不俗的气质,再加上一颗眉心痣的点缀,她的这份气质就有些个性化了,完全属于她詹弥了。
肖明川第二次见到詹弥,差不多是在一星期后镇卫生院新院址奠基典礼后的酒宴上。那天肖明川是作为特邀嘉宾给请来热场的,坐到了主桌上,詹弥作为卫生院院长,今天这场事的主角人物,当然也在主桌上。
席间,当好热闹的镇长把肖明川介绍给詹院长认识时,詹弥对镇长说,我和肖协调见过面了。说罢看着肖明川问,嗓子好了吗肖协调?
肖明川被问得心里一慌,红着脸说,好了好了,詹院长。
镇长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肖明川去卫生院看过病,就感慨道,詹院长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知识型女人,肖协调你一来,就病到了我们詹院长手里,这种相识方法,可是有点与众不同啊。
镇长的一番含蓄调侃,让肖明川脸上又烧了起来,都不敢正眼看坐在他斜对面的詹弥了。等到白酒、红酒和啤酒在桌面上唱主角的时候,书记让肖明川给詹院长敬个酒,肖明川不推不缩,端起酒杯就敬,敬过也不在意詹院长喝多喝少,她就是湿个嘴唇,他也没有二话,只顾自己喝干杯子里的酒。
接下来镇长也哄事,鼓动詹院长回敬肖明川一个酒,詹弥就照办了,而肖明川也像刚才自己敬酒那样,只管自己喝净杯中酒,不去留意詹院长喝深喝浅。当酒席至尾声时,詹弥找了个机会,单独敬了肖明川一杯酒,这回詹弥干了,已有些晕乎的肖明川,望着詹弥一笑,就把这杯敬酒收到了肚子里。
五
然而肖明川不知,正是他的这个一闪即逝的笑脸,让詹弥心底颤动了一下,觉得肖明川这个石油人,在酒桌上不耍花样,一招一式很本色,很朴实,也很有几分大男孩儿的率真劲。在詹弥看来,如今在这种场面上喝酒的男人,已经没有几个不会耍滑头的了,而一个男人在酒桌上的表现,或多或少是能带出一些人品倾向的。詹弥在此对肖明川就有了好感。
肖明川真正在感情上接近詹弥,说来是让人捏着一把汗的。
那天从施工现场回来,刘海涛出去洗车,肖明川在窑洞里呆着呆着,就莫明其妙地闹起心来,于是鬼使神差地走出窑洞,往卫生院那边去了。当走到卫生院门口时,肖明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怦怦乱跳,不住地往卫生院里看。而当时的詹弥,正在给窗前的几盆花浇水,所以她是在无意中看见的肖明川。
肖明川隐约感觉到了詹弥隔窗而来的目光,身子不由得紧了一下,急忙扭过头往前走去。
意想不到的险情,就在这时发生了,一辆从肖明川背后而来的摩托车,因躲闪不及,带了一脚刹车就把他撞倒了。站在窗前的詹弥,眼见肖明川倒地后滚了几下,接着就不动了。那个骑摩托车的人,蹿到路边后,居然没掉下来,回头看了一下,就轰着油门一溜烟逃跑了。詹弥的脸,刷一下惨白了,手里的水壶掉到了地上,水泼湿了她的双脚。等到身上的血,再一次往上涌的时候,詹弥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什么,就不顾一切地冲出屋子。
已经有过路人,惊虚虚围上来看究竟了,神经紧绷的詹弥,挥手嚷闲人都靠边站,然后蹲下来,扒开肖明川的眼睛看了看,又抓起肖明川的右手,试试了脉搏,跟着就跪下来,嘴对嘴给肖明川做人工呼吸。
这工夫卫生院里又跑出来几个人。
当詹弥汗流满面时,肖明川睁开了眼睛,人已是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一顿一顿地不流畅。
瞅啊,没出血。
能活过来,命硬哩!
嘁,奇迹!
这要不是在卫生院门口,还不好说了呢。
一些围观的人在小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