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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千仪道,那家伙太花,不是个东西;你呢,太阴,虽说也不是个好东西,可是把花和阴搁在一起比较一下,你的综合素质还是要比那家伙强一些,我已经决定离那家伙远点了,下决心跟你凑合一辈子,我不想再折腾了,好歹你也是个原配。
郭梓沁在脸上和嘴上,都没有迎合她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回心转意。他设想,就算她是诚心诚意跑来与自己修好的,但又能修好几天呢?心直口快,敢恨敢爱,情绪不稳定,缺乏耐性,做事三分钟热情是她的老毛病,她这次如不速之客跑来,就足以再次说明,她是那种地地道道为了满足自己一时感觉,就可以不计付出代价不想后果如何,甚至是不惜赔本的玩火女人。她在生活中不在乎得到什么,也不在乎失去什么,她只在乎不委屈自己,只在乎随心所欲给她带来的快感。
三十九
在夫妻的感情世界里,产生几处盲点和误区,影响生活质量是毫无疑问的,但未必就能导致一方对另一方彻底迷失。要说夫妻之间最无法挽回的东西,应该是那个叫做信心的东西,你对另一方的信心一旦彻底丢失,生活就没有意义了,会发生本质的改变,没有信心会让人怀疑一切,直到拒绝一切。有信心才能撑住事,没有信心可能毁掉事,信心的助推力,在夫妻的日常生活中是最不可琢磨的!在某种情况下,只要信心存在,哪怕对方客串了一回别人的小蜜或是情人,你对她仍有原谅和重新再来的余地。不过郭梓沁换角度又一想,她今天既然带着新感觉来了,那自己也就没必要隔着一层玻璃跟她论长道短,没准她呆上一阵子,就把自己呆腻味了,为这次千里奔袭后悔了呢。再退一步说,这儿也不是北京,在这里跟她较真儿,自己沾不到任何便宜不说,影响也不好。现在最聪明的办法,就是顺着她的新感觉往下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心态这么一转向,郭梓沁的右手就不老实了,朝姚千仪的乳房靠过去。
不管姚千仪这个人怎么样,但姚千仪的一对乳房,对现时的郭梓沁来说,似乎还是值得保留的。当初郭梓沁得到姚千仪,就是从这一对乳房上下的手,所以说郭梓沁对姚千仪最真实的感觉,只能从姚千仪这一对乳房上重温到。然而他也清楚,姚千仪的这对乳房,随着时光流逝,随着年龄的蚕食,最终也会被他放弃的。因为姚千仪乳房的直观饱满程度,还有内在弹性,都将直接关联自己的回味质量。就像一口甘蔗,嚼到碴时,就不能再往下嚼了,也不能咽下去,只能吐出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同样天下也没有魅力永存的活体乳房。
姚千仪感到郭梓沁伸来的手不够爽快,身子便往前一顶,就把右乳满满当当地给了郭梓沁的手掌。郭梓沁叉开的五指开始蠕动了,姚千仪嘴里呵了一声,把郭梓沁的脑袋抱到怀里,揉搓着,呢喃道,老天爷啊,这要不是在医院里该有多好……尽管郭梓沁在搞小动作,但他并没有把清醒丢掉,他在想,这个只顾自己的女人啊,身在病房里,心思却是在病房外,这会儿还惦着骑到自己身上找快活,她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病人。这么想着,郭梓沁就发泄了,使劲拽了一下圆溜溜的乳头,姚千仪疼得一咬牙。
转眼到了开早饭的时间,贾晓睡眼惺忪地来了。这时候郭梓沁和姚千仪已经结束了手上的小动作。郭梓沁给两个人作了介绍,贾晓主动上前握手,目光在姚千仪脸上,转悠得挺刻苦,像是要刮出一点油来。
哎呀嫂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漂亮。贾晓满嘴套词。
对这类廉价赞美,姚千仪是不会往心里去的,笑一笑就让过去了。
贾晓一看姚千仪不吃夸,脑子一转,换个话题说,嫂子,我可是知道郭处怎么疼你的了,前几天在八棚街,郭处花三千多块钱给你买了一个鸡血红玉镯,绝对是出土的真货。说完就去看郭梓沁。
贾晓至今还蒙在鼓里,并不知那会儿鸡血红玉镯落地后,还被他的车轮胎碾了一下。姚千仪不吃夸,也不爱手饰之类的装饰品,所以她对贾晓说的那只鸡血红玉镯同样没兴趣,但是碍着郭梓沁的面子,她不得不那个劲地表现一下,就当着贾晓的面,抓住了郭梓沁的右手,摇晃着说,我正想要一只玉镯避邪呢,还是老公懂我心啊。
贾晓就高兴了,觉得自己拍到了地方。而郭梓沁眼里有数,明白姚千仪这是在演戏,她转脸就会把玉镯的事忘到哪条国境线上去,所以并不担心过后交不出货来,就算姚千仪过后意外提起来,他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随便几句应酬话,就能把事搪塞过去。
郭处,嫂子还没吃早饭吧?贾晓问,在医院里吃?还是出去吃?
郭梓沁瞧着贾晓说,你领你嫂子出去吃吧。
贾晓的目光,再次转到姚千仪脸上,姚千仪说,算了吧,怪麻烦的,我就在这里陪你吃病号饭了。
到了十点多钟,任国田听说郭梓沁的爱人到了,就来到医院。然而他却是没能见到姚千仪,姚千仪离开医院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给姚千仪引路去的贾晓也还没有回来。
姚千仪不是呆腻了,坐烦了走的,直到她拔腿离去前一秒钟,她也还没有像郭梓沁猜测的那样改变初衷,从嘴里和脸上后悔来到洪上县,更没有放弃新感觉带给她的新追求。她接到了北京打来的电话,说是香港总裁传下话来,后天上午在香港本部开的那个亚太地区市场动态分析会,她姚千仪得亲自露脸。
接任国田离去脚风来看郭梓沁的人是肖明川,他带来了一个果篮。那会儿郭梓沁接过果篮说,肖处,破费呀,你这一破费,我这病可就要加重了!
四十
肖明川说,没关系,这身子又不是你的,党产,党受得住。
郭梓沁绷着劲说,我说肖处,你这是让我捐躯呀?听出来了,肖处对我,相当有看法。嗯,也好,现在倒下我郭梓沁,有你肖明川这个接班人,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肖明川道,你郭处倒下了,也是泰山,像我这样的人,够得着吗?踩跳板怕是也够不着啊!
郭梓沁做着手势说,那就坐火箭上去,空投嘛,投上了,你肖处可就是泰山顶上一棵松了,要多伟大,就有多伟大啊!
肖明川微微一笑道,就怕到时跑偏了,投到山涧里,结果变成泰山脚下一根草了,郭处。
郭梓沁身子一动,不留神弄疼了伤脚,搞出一脸酸楚的表情。
肖明川一乐,嘴上不再寸土必争了。
郭梓沁咧嘴一笑,也不再逗闷子了。
17
云层淡薄,像是一个好天,明晃晃的太阳光,从蓝瓦瓦的天空洒下来。四仙镇卫生院的一溜平房,看上去还像往日那么普通,墙面上的白石灰,脱落得虽说不那么狠,但也是多处翘皮了。临近镇卫生院的一面土崖上,两眼窑洞上的陈旧纹痕,清晰地裸露在阳光里,窑顶上老绿色的蒿草,被风拉扯着,摇来晃去,粉饰窑面的白石灰,东一片西一块地往下脱落,像是几张挂晒了多年的斑马皮,让人觉得比卫生院那边的墙皮,多添了几分岁月沧桑。
肖明川住左边的窑洞,右面那一间属于刘海涛。窑院围墙有一人高,大青石砌成,停在院当中的沙漠王,给阳光舔得烁烁闪光。
刘海涛抽着烟,从街对面过来。街对面的一个大蓬下,摆着几张破旧的台球桌,刘海涛无聊时,就去捅几竿。刚才没有闲台,也没见到玩熟的对手。
闹心的刘海涛,郁闷了一阵子,就从裤兜里摸出一只安全套,撕开封口,取出套儿,蹲在院门口吹着玩。套儿鼓了,套儿瘪了,套儿又鼓了,套儿又瘪了,刘海涛活像个淘气的大男孩,玩出一脸傻笑。这时隔壁小饭馆的黑毛狗,摇着尾巴喝哧喝哧跑过来,围着刘海涛转了一圈,然后抬起两只前爪,够刘海涛手里的安全套。
刘海涛把黑毛狗推开,喝道,滚滚,你他妈的打炮,还用得着戴这个啊?
黑毛狗的两只前爪,吊在半空里不动了,耳朵支愣起来,像是在琢磨刘海涛的话。刘海涛笑了,抓住黑毛狗的一只前爪,放空安全套里的气,把安全套往狗爪子上戴,来,给你穿袜袜。
黑毛狗不喜欢这只白色的橡胶袜子,呜呜了几声,就扭头撕扯安全套,等把安全套抢到嘴里,调头就跑。
刘海涛吐了吐舌头,拍拍手,站起来,百无聊赖地往街上看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挂在沙漠王倒车镜上的对讲机响了,这时又在院门口拿烟头烫蚂蚁玩的刘海涛,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