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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真正的死地,而看到其近景更让我们不胜悲哀。
或许,竟有生命在火星上,而我们可能迄今一直还没有找到。在国家航空和宇
航局周围绕轨道旋转的无数个顾问大人们,这工夫儿正在就这一点进行激烈的,高
度技术性的争论,争得一场糊涂。在火星的沟沟洼洼的深处,宁无生命之孤岛乎?
我们不该放下一队队带轮子的车辆,到它表面的各个部分,散开来到处探查?到一
个个深深的罅隙里,升天入地地找寻,翻起一块块石头,到处嗅嗅,看能不能找到
生命?也许,竟有那么一块儿地方,就一小块儿、会包藏着生命呢。
也许是这样的。但是,那样的话,它就是最最可怪,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因为,我们不熟悉这种生活方式。我们没有独居的,与世隔绝的生灵。设想一单个
生命形式,独自地,无依无靠地存在,不附着于其他的生命形式,是超出我们的想
象力的。
假如,你降下一辆车或亿万辆车到我们这个行星上,你也许能够找到一两块没
有生命的小块地方。但那只有在你取的样很小的时候才是那样。我们最最酷热的沙
漠里,最最寒冷的山顶上,都有活的细胞在。甚至最近在南极掘出的古老冻岩中,
都有石内生物(endolithic organisms),舒舒服服地掖在石头表面下多孔的空间
里,活得跟花店橱窗里那盆矮牵牛花一样旺盛。
就算你真的在火星上那么一单个地方找到了一单个生命形式,你将如何解释它
呢?这种安排,有个术语叫作“封闭的生态系统”。而这就是个谜。我们这儿没有
封闭的生态系统。根本没有。我们所知的唯一封闭生态系统就是地球本身,但即使
在这里,这个术语也得扩展,把太阳也包括进去作为系统的一部分,并且,老天爷
才知道,有哪些至关重要的矿物质,是在某些个古老的年代,从外界漂游到我们表
面上来的。
这儿的每一种活物都依赖其他活物的生存而活着。所有的生命形式都互相联系
着。我提出,委员会是现世生命的基础,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位于最中心,负有最
大的责任,比其他任何实体、或者说,比地球整个躯体的任何其他工作部件都更深
地卷入维持这整个系统运作的,是由那些无核微生物组成的庞大委员会。没有细菌
领头儿,我们决不会有足够的氧气来分发,也不能够找到并固定氮素来制造酶、也
不能够循环使用那些实实在在的生命物质来传宗接代。
关于系统的一个技术性的定义是这样的:所谓系统,就是其各组成部分之间相
互作用,相互交流的一个结构,这些部分作为一个团体,单独地和联合地作用或操
作,以便通过各个单独部分的协同活动来实现一个共同的目标。当然,这也就是完
全令人满意的关于地球的定义。容有商议之处,大约只是定义的最后部分,就是系
统的共同目标。那么,我们的共同目标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到底是怎么搅和到这么
一块地方来的呢?
这便是我们这一物种最大的不安之所在。我们当中有些人干脆大笔一挥,要勾
销这种不安,宣称,我们的处境是滑稽可笑的。说,这整个地方是不可统驭的,因
此,我们的责任,就是管好自己就行了。然而,这并没有解决问题。不安还是存在。
我们还是那密集的,复杂得惊人的生命系统的一个组成部分,我们还是陷入在彼此
长在一起的共生体中,而我们却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地球抱成一个整体,其各个组织有着一致性。它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可能会具有
某种可解意义的结构,只要我们对它了解得足够多。离远一点观之,比如从月球上
拍照,它似乎要像一个有机体了。从它的最初看到它的现在,那么,它显然正处于
发育的过程中,像一个大个儿的胚胎。尽管它个头惊人,部件无数,生命形式有无
限的花样,可它还是具有一致性。每一个组织的生存能力都依赖于所有其他组织;
它借助共生方式一路走来,而结伴共生的新方式的发明是其胚胎发生学的基本过程。
对这种生命的进化,我们是没有条例限制的。从某些生物数学的细节上讲,关于制
约着地球上一个个单一物种进化的规律,我们已经知道得很多。但是,迄今还没有
出个达尔文来考虑这整个令人惊异的系统有条不紊的,协调的生长和分化,更谈不
上它看上去是永恒的幸存了。这就构成一个饶有趣味的问题:有些机制,看上去完
全是由偶然性和随机性制约的,它又是如何产生新的物种,并且还让这些物种彼此
适配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互利互用,好像它们就是一个生物体的一些细胞呢?
这真是一个极好的谜。
如今,人类已经像蜂群一样攘攘挤挤地充斥于这整个表面,改变着所有东西,
鼓捣着其他所有的部分,使人相信我们说了算,却拿这整个壮观生物的幸存去冒险。
你可以宽恕我们,或不管怎样原谅我们,原谅我们的无知。至少可以为我们说
一句,我们终于渐渐地意识到了这些。在我们短暂的存在期间,人类在哪一个世纪
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深,这样痛苦地了解到我们对于自然之无知的广度和深度。我们
正开始直面这一事实,并且正试图通过科学来作些什么。这或许可能拯救我们大家,
假如我们足够聪明,足够幸运的话。但我们几乎是从零开始的。我们的道路还好长,
好长。
请记住,我并不打算贬低我们自己;我热切地相信我们这个物种,而一点也不
耐烦时行的把人类贬低为自然的有用部分的那一套。相反,我们是生命中令人瞩目
的辉煌表现。我们有语言,还能做核糖体制造蛋白一样娴熟而确切地制造隐喻。我
们有感情。我们有着编码有用属性的基因,而这有用的属性正是我所能猜想到的最
接近自然界众生的“共同目标”的东西。最后,并且可能也是最好的事情是,我们
还有音乐。任何物种,能够在其发育的最初的,幼稚的阶段——用任何进化论的标
准来衡量,都几乎只不过是刚刚出世而已——产生出约翰·塞巴斯的昂·巴赫来,
那就算不得很糟了。关于自己的未来、我们该感到更有把握才是。因为我们有诺威
奇的朱立安(Julian of Norwich) ,他说,“但是,万事大吉万物大吉一切一切
都会大利大吉。 “而关于我们的罪恶时代,我们又可求助于蒙田(Montaigne)。
他说,“假如自说自话不显得发疯,那么,我无时无刻不会被人听见自己骂自己说,
‘你这遭瘟的笨蛋’“。
然而,我们怎么也无权认为自己高枕无忧。我们或许是地球上所有动物中特有
的忧患动物。我们担心着未来,不满于现状,不能够接受死亡这个想法,不能够稳
坐钓船,我们因忧患而伤心。以我看来,我们实在该当有个更好的舆论形象。我们
一向有着关于自己来源的最强烈的猜想,那个猜想使我们身价倍增;从我们所知的
最古老的语言,也就是印欧语里,我们拿来Dhghem这个词表示地球,又把它作成了
humus(腐殖质)和human(人);还作出了humble(谦卑),这个词更让我们无上
荣光。不管怎样,我们无疑是所有物种中最坚持不懈最执着的群居性生物,比最有
名的群居性昆虫还要彼此依赖,而且、当你注视着我们的时候,就会看到,在群居
生活方面,我们也真的比它们有更多的想象力和娴熟的技巧,多得它们没法比。我
们长于此道;我们就是这样才营造起所有文化,营造起各种文明中的文学。我们有
很高的期待值,也为自己的群居行为制订了很高的标准。如果我们犯了过失,因而
危及这个物种——本世纪中我们就有好几次作了这种事——我们能够找到的责骂自
己和自己行为的最强烈的字眼,就是那两个切中要害的词:“非人的”和“无人道
的“。
人类的状况一点也不可怪。我们就是举足轻重。在我看来,下述的是一个很好
的猜想,有许多想过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