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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有黑痣,即将潘贵重责二十,将其妇断与洪昂去,把这一干人犯赶出。
适包公奉委巡行,偶过金华府,径来拜见府尹,及到府前,只见三人出府,一妇与一人抱头大哭,不忍分别;一人强扯妇去。包公问道:“你二人何故啼哭?”潘贵就将前事细说一番。包公道:“带在一旁,不许放他去了。”
包公入府拜见府尹,礼毕,遂说道:“才在府前见潘贵、洪昂一事,闻贵府已断,夫妇不舍,抱头而哭,不忍别去,恐民情狡猾,难以测度,其中必有冤枉。”府尹道:“老大人必能察识此事,随即送到行台,再审真伪。”包公唯唯出去。府尹即命一起人犯可在包爷衙门外伺候。
包公升堂,先吊月桂审道:“你自说来,哪个是你真丈夫?”月桂道:“潘贵是真丈夫。”包公道:“洪昂曾与休相识否?”月桂道:“并未会面。昨日在船上,偶因子讥取乳与食,被他看见乳下有痣,那光棍即起谋心,及至上岸,小归与夫往东路回母家,彼扯往西路,因而厮打,二人扭往太爷台前,太爷问可有记验,洪昂遂以痣为凭,太爷不察,信以为实,遂将小妇断与洪昂。乞爷严究,断还丈夫,生死相感。”包公道:“潘贵既是你丈夫,他与你各有多少年纪?”月桂道:“小妇今年二十三岁,丈夫二十五岁,成亲三载,生子方才八月。”包公道:“有公婆否?”月桂道:“公丧婆存,今年四十九岁。”包公道”你父母何名姓?多少年纪?有兄弟否?”月桂道:“父名郑泰,今八月十三日五十岁,母张氏,四十五岁、生子女共三人,二兄居长,小妇居幼。”包公道,“带在西廊伺候。”又叫潘贵进来听审,包公道:“这妇人既是你妻,叫做何名?姓准氏?多少年纪?”潘贵道:“妻名月桂,郑氏,年二十三岁。”以后所言皆合。包公又令在东廊伺候,唤洪昂听审。包公道;“你说这妇人是你的妻,他说是他妻子,何以分辨?”昂道:“小人妻子左乳下有黑痣。”包公道:“那黑痣在乳下,取乳出养儿子,人皆可见,何足为凭?你可报他姓名,多少年纪。”
洪昂一时无对,久之乃道,“秋桂乃妻名,今年二十二岁,岳父姓郑,明日五十岁。”包公道:“成亲几年?几时生子?”洪昂道:“成亲一年,生子半岁。”包公怒道:“这厮好大胆,无故争占人妻,还自强硬。”重打四十,边外充军。若依府拟,潘贵夫妇拆开矣。
八十三 大白鹅独处为毛湿 青色粪作断因饲草
话说同安县城中有龚昆娶妻李氏,家最丰饶,性多悭吝,适一日岳父李长者生日,昆备礼命仆长财往贺,临行嘱道,“别物可逊他受些,此鹅决不可令他受了。”氏财应诺而去,及到李长者家,长者见其礼亦喜,又问道:“官人何不自来饮酒?”长财道:“偶因俗冗,未得来贺。”长者令厨子受礼,厨子见其礼物菲薄,择其稍厚者略受一二,遂乃受其鹅。长财下悦,恐回家主人见责,饮酒几杯,闷闷挑其筐而回。回到近城一里外,见田中有一群白鹅,长财四顾无人,乃下田拣其大者捉一只,放在鱼池尽将毛洗湿,放入笼中。谁知鹅仆者名招禄,偶回家去,在山旁撞见长财,笼中无鹅,及复来田,但见长财捉鹅放入笼中而去。招禄且叫且赶,长财并不理他,只管行去。行了一望路。偶遇招禄主人在县回来,招禄叫声:“官人,前面挑笼的盗了我家鹅,可速拿住。”其主闻知,一手扭住。长财放下,乃道:“你这些人好无礼,无故扯人何干?”主道:“你盗我鹅,还说扯你何干?”二人争闹。偶有过路众人,乃为息争道:“既是他盗的鹅,众人与你解释,可捉转入群鹅中,如即合伙,就是你的;如不合伙,相追相逐,定是他的。”长财道:“众人言之有理,可转去试之。”长财放出鹅来入于群中,众鹅见其羽毛皆湿,不似前样,众鹅相追相逐,并不合伙,众人皆道,“此鹅系长财的,你主仆二人何欺心如此?可捉还他,”其主被众人抢白,觉得无趣,乃将招禄大骂。招禄道:“我分明前路见他宠中无鹅,及到田时,见他捉鹅上岸,如何鹅不合伙?”心中不忿,必要明白,二人扭打。
偶值包公行经此地,见二人打闹,问是何事?二人各以其故言之,包公细看其鹅,心中思忖:说是招禄之鹅,何为不合其伙?说是长财的,他岂敢平白赖人?其中必有缘故。想得一计,叫二人各自回家,带鹅县中,吩咐明早来领去。
次日,公差唤二人进衙领鹅,包公亲看,乃道;“此鹅是招禄的。”长财道:“老爷,昨日凭众人皆说是小人的,今日如何断与他去?”包公道:“你家住城中,养鹅必是粟谷;他居住城外,放在田间,所食皆草菜。鹅食粟谷,撒粪必黄;如食草菜,撒粪必青,令粪皆青,你如何混争?”长财乃道:“既说是他的,昨日为何放彼群鹅之中相逐相追,不合他伙?”包公道:“你这奴才还自强辩!你将水洗其毛皆湿,众鹅见其毛不同,安有不追逐者乎?”鹅给还禄,喝左右重责长财二十板赶出。邑人闻之,一县传颂,皆称包公为神明云。
八十四 三和尚杀人值周年 一妇人祷告逢救主
话说包公为县尹,偶一夜梦见城隍送四个和尚来,三个开口笑,一个独皱眉。醒来疑异。次日十五,即往城隍庙行香,见庙中左廊下有四个和尚,因记及夜间所梦的事,乃唤四和尚问道,“你等和尚为何不迎接我?”一和尚答道:“本庙久住者当迎接,小僧皆远方行脚,昨晚寄宿在此,今日又往别寺去,孤云野鹤,故不趋奉贵人。”包公见有三个和尚粗大,一个和尚细嫩,不似男子样,心中生疑,因问道:“和尚何名?”一个答道:“小僧名真守,那三个都是徒弟,名如贞、如海、如可。”包公问道,“和尚会念经否?”真守道,“诸经卷略晓一二。”包公哄他道:“今是中秋之节,往年我在家常请僧念经,今幸遇你四人,呵在我衙中诵经一日,以保在官清吉。”
即带四僧入衙去。包公命后堂摆列香花蜡烛,以水四盆与僧在廊边洗澡,然后诵经。其三僧已洗,独如可不洗,推辞道:“我受师父戒,从来不洗澡。”包公以一套新衣服与他换道:“佛法以清净为本,哪有戒洗澡之理。纵有此戒,今为你改之。”命左右剥去褊衫,见两乳下垂,乃是妇人。
包公令锁了三憎,将如可问道:“我本疑你是妇人,故将洗澡来试,岂是真要念经乃请你等行脚僧。你这淫乱妇人,跟此三憎逃走,好好从头招出缘由来。”妇人跪泣道:“小妾是宜春县孤村褚寿之妻,家有婆婆七十余岁。
因旧年七月十四晚这三个和尚来借宿,妾夫褚寿辞道,我乃孤村贫家,又无床被,不可以歇,这和尚说道,天晚无处可去,他出家人不要床被,只借屋下坐过一夜,明早即去。遂在地打坐诵经。妾夫见他不肯去,又怜他出家人,备具斋饭相待,开床与他歇。谁料这秃子心歹,取出戒刀将妾夫杀死,妾与婆婆将走,被他拿住,将婆婆亦杀死,强把妾来削发。次日,放火烧屋,将僧衣、僧鞋逼妾同去,用药麻口,路上不能减叫,略不能行,又将我打。妾恩丈夫、婆婆都被他杀死,几回思想杀他报冤,奈我妇人胆小不敢动手。昨晚正是十四夜,旧年丈夫、婆婆被杀之日适值周年,这三个买酒畅饮,妾暗地悲伤,默褥城隍助妾报冤。今老爷叫他入衙,妾道是真请他念经,故不敢告此情。早知老爷神见疑我是妇人,故将洗澡试验,妾早已说出了。今日乃城隍有灵,使妾得见青大,报冤雪恨,虽即死见丈夫、婆婆于地下,亦无所恨。”包公道:“你从三个和尚污辱一年,若不说出昨夜祷祝城隍一事,我今日必以你为淫贱,决难免于官卖;你今说默祷城隍求报婆婆、丈夫的冤,此乃是实事,我昨夜正梦城隍告我。今与梦相合,方信城隍有灵,这三秃子合该拟斩。”堂上起文书将妇人送还母家,另行改嫁。
八十五 贾典史赴任遭惨杀 贺怡然登科葬遗骸
话说包公粜谷赈济回京,偶从温州府经过,忽一夜梦四个西瓜,一个开花。醒来时方半夜,思之不知其故。次日去拜府官王给事,遇三个和尚在街说因果,及回,其和尚犹未去。见其新剃头绿似西瓜,出想起夜来的梦,即带三个和尚入衙问道:“你三人何名?”老的答道,“小僧名云外,他二个名云表、云际,皆是师兄弟。”又问道:”你居住何寺?”云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