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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力是地心的 翅膀是天空的
孩子 我能给你的
只有这些
一个人的房子
一个人的房子可以很小
也可以很大
一个人在房子里可以想点什么
也可以什么也不想
就像这个傍晚
我穿着一双布拖鞋走来走去
从一个房间
走到另一个房间
然后在窗前坐下来
指尖触摸椅子上木头的年轮
窗帘半卷 远处的
田野还不见春天的秧苗
牛犊啃着青草
小河淌着霞光
安娜和其他(组诗)
■ 徐丽萍
同宿舍的安娜
安娜真的病了 病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睡着的时候醒 醒的时候睡
失恋像来势凶猛的风 把她翻卷着吹过了
多少个时代 她无意间跌落在美人的壳里
却惹来红颜祸水的命 安娜举起梳妆镜
把哭红的眼睛藏进了脂粉盒 食物成了绊脚石
日子跌跌撞撞没头没脑 什么东西被别人牵走了
她有时静下来 从古书上悬丝切脉
为自己开一个浪漫主义者不宜 现实主义太忌的绝方
她有时又笑着 把爱情吹成一堆废弃的羽毛
安娜失恋了 她伤心的程度有时过大 有时过小
但绝不等于我们的想象 安娜真的病了
一头英姿飒爽的短发 被要命的爱情扯成了绝美的瀑布
海盗船
安娜无精打采的趴在宿舍的写字台上
绞尽脑汁 想劫获那艘海盗船
她面带神秘地把喋喋不休搭在我的耳际
她的野心里藏着玄机 天哪想打劫海盗的女子
除了美还握着兵器 你无法想象她嫩如削葱的手指
血刃海盗时的凶残 又如何把劫来的船
放纵于海上 把海面的波浪推向无限大
把海底的另一种宇宙搅浑搅乱
她像美人鱼一样轻歌曼舞 陶醉于痴心妄想
什么时候那腥咸的海水才能溅落在她卷曲的发梢
安娜漫无目的地把目光抖落在窗外
劫持海盗船的梦想在内心膨胀
安娜要用她的娇媚与蛊惑 劫获那艘海盗船
早就有预感
早就有预感了 在你拼命地抓住我手的一瞬
你背叛家族 颠覆未来
从自己的骨骼里抽出男人的胆色
用一只手撑起了一个幸福女人的天堂
你毫不吝啬 大把大把地挥霍爱情
真的 你不懂一个女人的泪腺里装了多少碎片
也无法想象 一个把夜都坐荒凉的人
坐在堆满破碎感的房子里 心如死灰的滋味
满脑子装满一个人无情的利斧
然后看见自己血流成河 看见自己七零八落
你用了全部爱的力气 抽身而去
身后留下漫天的尘土 在尘土模糊不清的我
早就有预感了 你的背离 我痛心疾首的爱情绝唱
片刻的念头
那或许是片刻的念头 带我走吧
到木星 到水星 到火星 到银河系以外
新的生命空间 新的生存状态
不再被一种环境挤压
想敞亮就敞亮 用任何方式奔跑
用任何方式去爱 没有限制
随心情任意变化 可以是鸟类 可以是昆虫
吸食银河里每一滴闪亮的甘露
宇宙这星座们的温床
它使每一个梦都旋转成一朵花 一个谜团
人类拼命求索的真理 总是被神耻笑为荒诞
人们以自己喜爱的方式绑架了自己
从肉体到灵魂 从内容到形式
心灵张开薄纱的翅膀 飞翔成为自然
那或许是片刻的念头 带我走吧
这一生有爱相随 变化成什么都不重要
与狼共舞
狼用它幽蓝的眼睛 点亮了草原上神秘莫测的光
它蓬松而又光鲜的皮毛 一次次掀起巨大的波浪
有时它静如止水 内心里充满了水的柔性
有时它狂野如风 用它的利齿撕碎一切虚妄
它全部的爱恋 只为抵达羊一次温柔的注视
可是羊只爱青草 爱草的内部 爱那绿的汪洋恣肆
上帝总是在嘲弄万物 让它们阴差阳错 顾此失彼
狼把仇恨灌注于欲爱不能的宿命
它们宣泄于更小的动物 不仅仅是为一只空虚的胃
羊在逃命中与狼共舞 舞出了一段造物的凶残
狼用它幽蓝的眼睛 点亮了羊散落的白骨
和白骨上青草的飘逸
蛇
你无法想象最初的蛇貌若天仙
在伊甸园里踱着步子
她的翅膀闭合如叶 盛开如花
一眼就看穿了 智慧树果核里暗藏的祸
把祸点燃 给蒙昧者还原别样的真相
在火光四溅里 神们失魂落魄的叫嚷
使蛇抿了一下樱桃般娇艳的唇
收敛了她对这个世界假象不屑的笑
她准备了一身丑陋无比的衣裳
等待接受上帝对叛逆者的惩罚
你无法想象最初的蛇
她轻歌曼舞令山河变色
她的美艳令百花黯然
她的智慧打开是一片海
合上是一部传世的宝典
想起一头忧伤的牛
■ 韩浩月
在一个朋友的博客里看到了一头牛的照片。那头牛垂着头站在一位乡村老汉的背后。牛的旁边是草垛。地上满是干枯杂乱的草叶。那头看上去思想单纯、没有任何心事的牛,是一条水牛,有着粗糙的灰黑色的皮肤,他低头在地上似乎寻找着什么,可是我知道那是掩饰自己无所事事的一种做法。它的这个举止让我有些触动,我觉得这头牛充满了伤感的情绪。也许是我看这幅照片时心理发生了化学般的变化。总之这头牛让我一整个下午都过得恍恍惚惚。
我有20多年没见到真正的牛了。每年一度回老家,田地里跑的都是突突冒着白气的拖拉机。在这晃晃荡荡的20多年里,没有时间去回想抑或说遗忘了许多东西,怎么会想起一头牛呢?可是真的有一头牛在我生命中存在过,在我不到10岁的时候,那时我把它当作一头牛,现在想起来仿佛想起一位去世良久的亲人,我知道,每个人在这样的时刻,都会感到一些茫然的,浩渺的时光中,我们已经出世人世过多少次了,怎么会清楚地记得一头永远沉默着的牛呢?在记忆里,它是存在的,却是不重要的,和庄稼、石头、河岸一样平常。乡村生活给大多数人留下的是刺痛和伤痕,逃脱出来的人很难再说服自己回去。我把那头牛遗忘在房子后面的背阴处了,它死去的时候双眼噙满了大颗的泪珠,疼痛将它折磨得死去活来。
一头可以咀嚼掺杂着沙砾和石子的草料的牛,应该有一个坚强的胃,可是很突然的有一天它吞咽了不应该吞下的东西——比如沾染了农药的草叶,或者一条有着剧毒的蛇攻破了它的口腔。将要死去的牛哭了,它发出一声声低沉的痛楚的低哞,它不记得惊惶失措站在一边的我了,除了恐惧之外还有冷漠,我知道这头牛将不久于人世,可是我无法悲伤。前一天的正午我还骑在它的背上走出村子,来到田野里,穿过一片坟地和一条狭窄的河流,我躺在它宽大的背后仰望天空想着心事,它在不声不响地寻找着鲜嫩的草。在吃饱之后它会不声不响地将我驮到宽阔的渠沟河边,河里已经有无数头牛和无数个孩子在泅游,我的牛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一口气可以游到对岸,抓着它的尾巴,我也到了对岸。
没人为我的先行到达而欢呼胜利,低调的牛和郁郁寡欢的我在下午时分慢腾腾地赶回家去。牛被拴在屋后,我靠在门板上等待夜晚的降临。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平淡的夜晚,牛选择了先行告别,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挣扎之后,它颓然倒地,它的年龄够大了,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它的嘴角挂着成团的白色泡沫,很荒诞的样子,与我以往对它的印象是不同的。我想竭力找出这不同,却没有答案。现在我猜想那时的我或许期待它应该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循序渐进地离去,卧地一个月,不食草料不饮水一周,慢慢地耗尽体力,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慈祥地死去。我找不到合适的对它表达怀念的方式,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20多年之后突然为它如此伤感。当时我拒绝了它被剖开后煮熟的肉,那被煮熟的肉的气味让我从此对世间一切肉味产生了排斥之感。我想我不愿意想起它,其实可能是不愿意想起那种残忍。
现在可以断定,它是一头忧伤的牛。经历了岁月的煎熬,它变得精通人事宽宏慈悲无欲无求。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