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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的心情很好,美女一个接一个地从眼前经过,性感风骚的,清纯可爱的,忧郁冷酷的。应有尽有。我们就象过了个大年一样。悲观的杨东感叹:撑死眼球,饿死卵球啊!乐观的赵良杰却说:饿死了卵球,撑死了眼球啊。我正想对两位的高论深表赞同,还没开口,一辆自行车带着一阵风就在我身边飞快地冲了过去。我吃了一惊,正愤愤地准备开口问候骑车人的全家,哗啦一声,一大片水被那车溅起,泼在了我的身上。我那干净的班尼路啊!我今天专门挑了这身衣服准备晚上和董清芬的约会!
按照我当时的气恼程度,我肯定会同时跳起三条腿开骂,可那人已经骑远了,我朦胧地只看见了个小巧的背影,是个女生!我水淋淋地站在那,狼狈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等我缓过气来,那女生已经消失在拐弯处。路上的美女都嘻嘻地笑看我们一眼,一脸的幸灾乐祸。为了证明我还有点口德,我嘴里只挤出两个字:素质!
杨东他们身上也好不了多少。可为了在美女面前显示自己的大方,这帮平时把脏话当口头禅的家伙只是默默地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泥水。满脸的通情达理和逆来顺受。我们的脑袋靠在了一起,李连伟压低声音说:这婊子我认识,我们学院下一届的。姓名,江楠。1984年4月25日出生。中性人。三围24…24…24。性格野蛮,举止粗鲁。座右铭是向木子美看齐。她爹是个什么局长。唯一的优点就是每天逃课……
我们本来都气的很,听李连伟这么叽里呱啦地一描述,立即笑得前俯后仰。那懊丧也就不当一回事了。赵良杰半笑半恨地说:迟早叫你落在我手里。
江楠落在我们手里来得很快,离溅我一身的日子只有三天。而且也是在那条路上,这可真叫苍天有眼。那天,我和赵良杰两个人刚刚在邮局取东西回来,我们聊女人聊得唾液飞溅。赵良杰忽然说:卓越,看后面。
我往后面一看,久仰大名的江楠同学正骑着车子在食堂那边过来。她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车骑得很慢,优哉游哉的。远远的,我还看见她那飞机场一般的胸部和一头乌黑的短发。我看她的时候她没看见我,因为她正四处张望着什么。不知道是觉得两边的风景迷人还是在守侯着哪个男生。在骑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还听见她居然吹着口哨。
我心里大叫一声好,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着她骑了过去,我忽然开了口:喂,同学。
江楠回头。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她的样子。瘦削的脸,眼睛大而有神,脸光洁而白净,鼻梁很直。嘴唇红得出奇,象刚刚抹过口红,但是又比口红要自然得多。她回头看我们的时候,几绺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象丝一般地掠了过来,遮住她的额。十分可爱。她显然对我们叫她感觉到惊讶,但并不害羞和害怕。从她的眼里,我还看出那股子没有因为惊讶而消退的孩子般的兴奋。这可怜的丫头,心里肯定有什么高兴事儿。我当时就有种奇怪的想法,跟这个女孩子的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至少比跟陈燃在一起开心。
她看了看我们,说,是你们叫我吗?
我几乎不想报复她了,但是她发了问,我只好顺着思路往下说:同学,你车轮胎着地了。
因为那话说得无比诚恳,所以江楠当时居然没反应过来。她哦了一声,下了车,低下头看了看那轮胎,然后皱起眉头,显得很迷茫很迷惑,嘴里居然来了句:
没有啊……
我和赵良杰看她傻呵呵地下车已经乐得不行了,更何况她还整出那一句“没有啊”。我们的笑象海啸一样爆发了。
我笑得泪涕滂沱,根本看不清楚她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因为那样的情况实在太可笑了。但是等我笑完,擦去眼角的眼泪时,我迷糊地看见了她近在咫尺的愤怒的脸和她自行车那飞速旋转的前轮。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躲避但是没有躲开,那车轮子直溜溜地撞上了我的腿。在腿与车轮接触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应该按照一般程序倒在地上,于是不管腿疼不疼,我就倒地了。
我笑了至少有几十秒钟,所以江楠完全有时间先是醒悟过来被玩弄,然后将车子掉个头,调整好距离和速度来撞我。在学校的路上,被我用这样的方法调戏的女生前前后后不下一百个。同学,你鞋根着地了,你轮胎着地了,你脚着地了。那些女孩子听了都会往我说的部位看看,醒悟过来后脸红耳赤逃之夭夭。也有些心情不好的会对我们龇牙咧嘴。惟有这个家伙敢为天下先将心中的愤怒转化为实际行动。在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一撞即中。
换了平时,我肯定躺在地上赖半天敲诈肇事者一番。什么肉体损失精神损失,算起来至少要赔个千儿八百的。然后呼朋唤友去西域饭店或者“三湘”吃上一顿好的。赵良杰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扶我的时候手上根本就不使劲。我们俩若演双簧,江楠非傻了不可。江楠脸色煞白地站在那里,原来那双清亮的眼完全慌乱了,那表情可怜得象一只被逮着正个的野兔。我看到她的表情,心忽然软了起来。我很快就很英雄气地站了起来,并强忍着疼痛拍身上的灰尘。赵良杰问,没事吧?我极不自然地扯动嘴角笑说,没事。一迈动步子准备走,一股疼痛钻进大腿,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歪重新坐在了地上。江楠想伸手扶我,却又缩了回去,那红红的嘴唇张了张,可能想道歉,最后却说出一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事后检查却并无大碍,医生说只需贴几张膏药就好了。当我试探着用被撞的腿在地面上跺了跺,江楠就在旁边破涕为笑了。我也朝她笑了笑,开心得好象我撞了别人一样。赵良杰想借机敲诈的心未死,说卓越原来脑子就有点毛病,现在受惊吓过度,可能会引起旧病复发,要让医生开几盒子安神补脑液。被我挡住了。在以后我和江楠成为很不一般的朋友后,赵良杰好象才明白我当时的大度。他逢人就别有深意地介绍我:多善良一男人啊!
以后的两个礼拜,我借机不上课。每有老师点名,赵良杰杨东李连伟就跟老师来那么一句:卓越被车撞了!说第一遍的时候,同学和老师都很表示吃惊,嗡地一声发出噪音。几个要好的同学立即商量着来见我最后一面。老师当然不知道所谓的车不过是自行车,一听说脸上立即显哀悼的神色,好象我非死即残。哪知道我整天呆宿舍里打游戏。
江楠每天都会来我们宿舍看我,有的时候还逃课来。她模样即使再俊秀,那头短发和飞机场似的胸部还是让楼管在瞬间辨别不出她的真实性别。等她上了楼,人影消失,楼管仔细想了又想,才反应过来她是个女生。可再追上来,已经找不着人了。每次江南满头大汗地提着一大袋的水果乐呵呵地过来,我就想起李连伟说她的性别:中性。不男不女。我就很想笑。等到了我觉得再装成伤员很不好意思的时候,我和她的交流已经逾越了最初的障碍。而撞人的事就变成我们嘲笑彼此的谈资。
我曾经问江楠,为什么要撞我?她解释说,一时冲动嘛。
后来我们熟悉了,我再问她她就笑着回答:谁叫你调戏良家妇女?我立即大声反驳:谁叫你溅——等她惊讶地张开嘴巴,我才把后面五个字说出来“我一身泥水?”
再后来她来我宿舍,就不问候我了。要不坐我旁边看我的小说,要不就看我打游戏,一边看还一边指手画脚说我这错了那错了。有的时候她出奇地乖,坐在那沉默不语,跟吹着口哨骑自行车的时候判若两人。我常常一边玩游戏一边跟她闹,要么踩一下她的脚,要么拉一下她的手,要么就是用手摸她柔软的头发。她抿嘴一笑打掉我的手骂我:流氓。
我立刻愤愤地反击:你才流氓呢!拿车撞我最要紧的东西!说真的,那次若不是我反应快移动了一下,那车轮撞上的绝对就是我命根子。那我这辈子的快乐肯定就报废了。
她显得很委屈,什么啊,明明是腿!
我说,是啊,是腿啊。第三条腿!
她听我说这么露骨的话,瘪了瘪嘴,不理我了。有的时候我看她傻样子,觉得非常好玩,就说,我想抱你。可以不?她说,你发神经啊?我委屈地说,你把我撞成这样了,你都不让抱。她犹豫了一下,站到宿舍中间,然后伸开双臂,笑吟吟地说,你来吧。
她这样一来我倒有点胆怯了,于是我指了指她的胸部,说,算了,没什么意思,就象男人抱着男人一样。她的脸这才立即红了,跳过来噼里啪啦地打我一顿。
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