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谢。”谷映黎吐了吐舌头,受之有愧地笑着。
贴在门板上偷听的谷美宝气得浑身发抖,她不要住在这里了。从床底下拿出
行李箱,她胡乱塞着衣服,拿起护照就往外冲。
一看到女儿提了个行李箱、手持护照,白文君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地拦住她,
“美宝,你要去哪里?”
“反正你只要有她就好,又何必管我去哪里。”她噘高嘴,不悦地想绕过去,
不料谷映黎从一旁包抄,和母亲连成一线将她困在死角里。
故意把护照拿高,她分明在宣告世人她的去向。
“我想想看,目前你签证还没过期的有哪里……”谷映黎支着下巴沉思,翩
若蝶翼的浓密睫毛,缓缓地搧着,“好象只有台湾嘛!可是……去台湾你只能
投靠外婆,舅舅又是个黑道分子,你一向很讨厌哪里,绝不可能去的。”天底
下能拦得住谷美宝的人都不在家,她又扭得跟只骡子一样,再说没能拿到“潇
洒淑女”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让她去台湾度个假,调适一下心情,未尝不是
件好事。
“你以为你是诸葛孔明,料事如神吗?我偏偏要去外婆家。”谷美宝气呼呼
地提起行李,挥开她们,快步如飞地往外冲,急着实践她的诺言去了。
白文君等大女儿离开后,才敢偷偷绽出笑颜,“映黎,你的激将法使得好。”
“你还是赶快打电话叫舅舅去接她吧!她不曾去过台中,这个超级大路痴没
人带路一定会迷失的。”她眨眨眼,开心地提醒母亲。
“她去那里磿磿脾气也好,省得我心烦。”白文君如释重负地轻吐了口气,
等会记得交代大哥好好教训一下任性的美宝。
“映黎在家吗?”谷嘉淮从门外慌张地跑进来,焦急的模样活像发生了什么
重大事故。
“嘉淮,你又怎么了?妈的心脏已经负荷过重。”谷映黎微微拢紧细眉,去
了个镇定的眼神给弟弟。有时候她会觉得谷家这个唯一的男孩子太过大惊小怪
了一点,说鸡听点就是没担待,一副断奶断没干净的青涩模样。她实在想不透,
家淮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为何会像个高中女娃一样成天活蹦乱跳、吱吱喳喳,
不知“稳重”为何物。
“不好了,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谷嘉淮激动地搂着和自己一般高的
姊姊,平凡、敦厚,善良百姓会称之为“很爱国”的脸孔相当凝重。
“你的事情都很重大。”谷映黎笑着和母亲一起坐下,顺便拉下他。
“不能让妈听到。”他很小声地附在她耳边说。
“没什么是我不能听的。”白文君不想听还是听到了,她气儿子企图隐瞒。
谷映黎发现他神色有些慌乱,其中夹杂着恐惧和无名的害怕。这小子在怕什
么啊?
“前天你叫我帮你打的报告已经打好了,你检查一下。”她拉起弟弟往楼上
走,不想让母亲因他无由来的大惊小怪坏了原本就已沉重的心情。“他可能又
要叫我去他们学校帮他同学签名,对不对?”看母亲一脸狐疑,她赶紧暗中捏
挃他,怕他意会不过来。
“呃,对……对,我同学很喜欢二姊,老是威胁我要将她带去学校秀一秀,
不然就痛揍我一顿。”他趴在栏杆上对母亲说。
“是这样吗?”白文君心底怀疑却没当面揭穿他们,看他们这般鬼祟,看来
是不想让她过问了。孩子长得越大,她就越猜不透他们的心。
“好了啦!妈,美宝既然已经到台湾度假,你就可以安心去睡个好觉了,等
会那些残局我和嘉淮会负责清理的,安啦!”谷映黎趴在栏杆上无奈地望着四
周。从这个角度看,楼下可说是损伤惨重。那年广岛吃了一颗原子弹的浩劫惨
状,可能不比她家还糟。
“台湾?”谷嘉淮激动地大喊,“你说美宝去了台湾?”得到母亲愣愣地点
头证实后,他突然愉快地放声大笑,几秒前的凝重顷刻间溜得不知去向。
“你看,他很高兴能替美宝收拾残局。”谷映黎用力拍一下弟弟瘦弱的背,
朝母亲漾个甜在蜜里化不开的笑颜。
也好,折腾了一天,她真的累了。白文君接受女儿的建议,步履蹒跚地移回
房间。
这几个孩子里,就美宝最教她操心,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大澈大悟。
“说吧!到底什么事?”谷映黎等母亲移开尊驾了才上楼。她知道弟弟是个
藏不住话的直肠子,他那副聒噪得要命的性格其来有自。
“我告诉你……”明明没有第三者在,谷嘉淮仍喜欢故作玄虚地瞟东瞟西,
侦测四周一番后,才附在她耳边叽哩咕噜了一大串话。
“真的?”谷映黎巧笑倩兮的美颜因谷嘉淮的喁喁私语,悄然变了色,“什
么时候的事?”她口气凝肃,心情沉重。
“昨天。”她好象有点不安。谷嘉淮小心翼翼地观察姊姊略微蹙眉的面容,
“映黎,美宝已经去了台湾,应该没问题吧?”
“不知道。”谷映黎若有所思地敷衍道,脸上的忧虑却益见分明。
第二章飒飒风至,“云天盟”一园盎然的夏绿,让低空盘旋的热气顽皮地熏
黑了。
“外婆,我就是这样被赶出家门的。”谷姜宝泪涟涟地坐在茶院里向严肃的
老人家诉苦。她夸大其词地将她和姀姀的合约恩仇录娓娓道出,含着泪叨叨絮
絮诉了三小时的苦,方肯罢休。这中间只见干瘦、枯扁的老人家凌厉的眼睛是
眨也不眨,一派镆定地喝她的茶,冷漠的态度分明是对外孙女的哭诉无动于衷。
“美宝,映黎和姑姑不是故意的,一定是你太多心了。”范舒荷挺着背脊,
很努力地打起精神,端出自家媳妇该有的好教养,可惜这种好教养一碰到日式
茶道就完蛋。望着跟前的茶具,她就是没老人家逐步泡茶、品茗的好兴致;将
茶水一冲,端起来就一口气喝到底才爽快嘛!
范舒荷向来心口合一,想到哪儿做到哪儿,因而待她想完,茶水也果真这么
边想边灌光了。惨了!望着不知不觉消枆一空的茶碗,她在心中暗暗叫苦。
“丫头,你怎么老是教不会啊!”白老夫人见孙媳妇这么粗鲁,庄严的脸上
不再肃穆,咆哮如雷。
“哎呀!奶奶,茶怎么喝,只要快乐就好,不用太计较啦!”是你硬拉人家
来作陪客的,又不是我自愿来的。范舒荷在心里嘀咕。她倒觉得自己挺海派的,
至少不拖拉。
“外婆!”不甘被冷落的谷美宝,有些愠怒地娇喊,“人家第一次到这里作
客,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嘛!”好歹外婆只生一个女儿而已,除去浩庭表哥
这唯一的孙子不说,她也只有两个外孙女,照理说她应该把她捧在手心当宝才
对,怎么反而对她爱理不理的。
白老夫人闻言,龙颜大怒地瞪向她,“你总算知道我是你外婆了。”
“我……我……”谷美宝被老人家突来的怒颜吓了一跳,“外婆,人家不是
不回来,而是我很忙……”哼,要不是疼她的舅舅和舅妈上台北访友去了,她
也不用低声下气的。
“好了!”白老夫人厌恶地转回头,“你要真有那个心,忙不忙都不是问题。”
“美宝,天气热,你的头发长及腰,一定很热,我替你把头发扎起来好不好?”
范舒荷同情地伸出援手,想带开她,以免袓孙俩形同水火的关系白热化。想当
年奶奶也是这么对她的,她不也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爱上这孤僻的老人家。
天底下怕是没有哪个人能一眼就让孤绝的奶奶看顺眼的。
谷美宝让口红妆点得分外红润的嘴唇,不悦地抿成一直线,没听出她的用心,
亦不甘心被老人家数落,“奶奶,你是不是也和爸妈一样,讨厌我?”她回来
一个星期了,外婆见她不到几次面不打紧,见了面却总当她是隐形人,往往讲
不到三句话就端起一副长者的尊严来吓人,真过分。
她当真和自己一样大吗?范舒荷被她抿嘴的任性模样惹笑了。她一直以为谷
美宝是位成熟美丽的女孩子,她的表现不也一直如此吗?难逋这份什么亚梵的
年度合约对她真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让她一夜之间改头换面,性子也随之大变?
“丫头,把她带走,我不想再看到她。”白老夫人沉静地品茶,将外孙女隔
绝在她恬适的世界外,不想再听她啰唆。
范舒荷笑嘻嘻地拉起谷美宝,不敢抗旨,奶奶真的动怒了。美宝真笨,一点
也不懂老人家的心。老人家需要用哄的,而且哄要哄得有诚意,不像她……唉!
来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