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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策太郎说的是奉承话,在这所房子里,确实有一种高雅的气氛,完全没有华丽的装饰。屋内的气氛相主人的性格根相似。
“给客人拿些什么好啊?”走到门口时,一直在旁侍奉的仆人问道。
“嗯。是啊!……啊……你去告诉芳兰,让她端茶来……沏白毫茶吧。”
文保泰答复说。
策太郎想起来了,这家主人是按照客人的身分区别对待的。白毫茶是高级茶,在“沏白毫茶”的潜台词里,实际上有暗示仆人“贵客来临,万勿疏忽”之意。
“您不必客气了,今天我只是来拜望问候的。”
策太郎说。
“你喝杯茶再走吧。”
文保泰兴致勃勃地说。
在日本席的旁边有三张用金粉画的蔓藤花纹的考究的紫檀木椅和一张漂亮的桌子,桌子腿上镶着象牙工艺品。
这些椅子非常豪华,策太郎坐在上面反而感到有些拘谨。
顷刻,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将茶盘端了上来。
这大概就是主人刚才说的“芳兰”吧。圆圆的脸、丰腴的双颊、朱唇紧闭、面带稚气,是个美丽纯洁的少女。
一瞬间,策太郎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住了。
“嗬嗬嗬……”
策太郎的眼神无法逃脱文保泰锐利的目光。侍女芳兰走后,文保泰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啊,那个少女她……她是您新雇的吗?”
策太郎有些羞赧口吃地问道。
“是啊。”文保泰回答说,“那个姑娘到我家来还不到半年呢……近来社会上动荡不安,雇佣人也得小心注意才行。没有可靠的人,是靠不住的啊。”
“是吗?……”
“从可靠性来说,那个姑娘是没问题的。不管怎么说,她是那桐阁下介绍来的。除了客人以外,我的屋子只有她能进来。”
文保泰说完便站起身走到芳兰离去时关好的门旁把门闩拴上。
三、密谋
第二天,策太郎到金鱼胡同那须启吾那里去汇报了拜访文保泰的经过,井阐述了自己的见解。那须听后高兴地和策太郎开玩笑说;
“你不是很有侦探的才能吗?这次顺利的话,索性就别做古董商了,干脆改行当侦探,怎么样?”
那须说的是玩笑,可的确是对策太郎的观察力给予的高度评价。
为什么那须启吾如此欣赏策太郎呢?
策太郎根据自己的观察认为,悠悠馆不仅是文保泰的工作场所,同时也是文保泰和别人密谈的地方。
何以言之,因为除了芳兰以外,其他人都不许入内。这一点看来,不正是暗示悠悠馆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吗?再说,当时跟随他和文保泰一起走的那个男仆人,走到门口时便停了下来,未曾踏入悠悠馆一步。
只有芳兰一人被允许出入于文保泰的工作场所,而芳兰又是由那桐推荐来的。从这些迹象看来,或许她是被派来当联络员的吧。
第二个理由是,既然悠悠馆只是工作场所,为什么客人用的桌椅却那样讲究呢?
据文保泰说,经常有人来求他取拓本,他感到太麻烦,只好决定,凡来取拓本的人,都要通过在琉璃厂开设的古董店——“修古堂”代办。文保泰认为自己并非一般的商人,而是文人雅士,只不过是向别人善意地提供自己的技术而己。至于酬金呢?一般则由委托者自行决定,只要不至于达到失礼的程度,可以和“修古堂”协商,按照被拓体的大小,拓本之难易决定酬金。
这样一来,委托文保泰搞拓本的人就没有必要到悠悠馆来了。只有苦力才能将石碑运进悠悠馆,然后立即离去。至于何时交货,也都通过“修古堂”和订货者联系。
因此,悠悠馆的椅子,最多也只是给“修古堂”主人和文保泰商洽时坐的吧。再说,琉璃厂的书画商不管来头多大,也只不过是个商人。不管怎么说,在悠悠馆摆设那样讲究的桌椅,这未免太浪费,而且很不相称吧?
退一步讲,即或文保泰有时工作疲劳需要躺下休息,也不会选用紫檀木椅子吧?
“悠悠馆肯定是为大人物来访时准备的。”
策太郎这么猜测。
由此看来,悠悠馆建在住宅的后门,不仅方便运石碑,而且对于深夜的秘密来客,不是也挺方便吗?
策太郎又提到那天侍女芳兰离开房屋时,文保泰顺手去扣门栓的动作,确实使人感到这种现象不大正常。
当时,策太郎不过是作礼节性的拜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文保泰扣门栓的动作不是有些过分吗?这家主人每次在客人进门之后一定要扣上门栓,大概已成习惯了吧。
这么一想,愈来愈感觉到在悠悠馆里进行密谈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总之,体要和文保泰保持密切联系。简单地说,就是要奉承拉拢文保泰。一旦有什么事要办,立刻就把悠悠馆当作一个重要的联络点。这就是你的任务,你要好好地干啊。”
那须启吾说。
“当然。我会好好干的。不过,什么时候才能使用这个联络点呢?”
策太郎想了解此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任何人都想知道白己所做工作的意义,以及这一工作在全局中所占的地位。
“不久就会知道的。”
那须以冷漠的态度委婉地回答了策太郎。
“要是事先知道,有所准备不是更好吗?”
“那倒不一定。有时不知道反而更好。别那么着急。现在应当首先和文保泰搞好关系。为了做好这项工作,当然要活动经费的。这笔费用从哪里来呢?我想总会有着落的。可是,我现在很难说。你先把这笔款子收下吧。”
那须说完,取出一个纸包,塞到策太郎手里,然后得意洋洋地接着八字胡须。
“这是什么?”
策太郎用手携了携纸包,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活动经费呀!”
“是钱吗?”
“这还用问?当然是钱!你打开看看,数一数。”
那须说后,策太郎打开了纸包。
“啊……”
策太郎脱口而出。
里面整整齐齐地包扎着两捆蓝色的美钞。表面看来都是十元一张的。
“为了让你使用方便,都兑换成十美元一张的纸币,每捆一百张,一共是两千块美元。你不数一数吗?”
那须说。
“不,请稍微……”
策太郎用手撩了探险上的汗水。
“既然是公家的,我想不用数了吧。”
那须又捻着胡须的尖端说。
策太郎感到吃惊,并不是没有道理。当时两千块美元是相当大的一笔数日。就拿他在鹿原商会工作的薪水说吧,换成美元,每月还不到四十块,而且他是有特殊技术的人,薪金远远超过一般人。现在摆在面前的两捆美钞,足足相当于他四、五年薪金的总和。
“这笔钱是做什么用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随时要和文保泰打交道。这笔钱就是活动经费。明白了吗?……比方说,在半夜,有什么事需要你做,你就要从床上一跃而起,马上去办,去探听消息。这些不都要用钱吗?”
“这么多钱,怎么用啊?”
“那就靠你动脑筋了,你也不能像小学生那样,让别人把着你的手,一点一点地教给你?你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吧?其实用不着我来详细说明,你自己随机应变就行了。这些钱最多也不过两千美元,不必畏首畏尾地发怵嘛!”
“最多两千美元?”
策太郎目瞪口呆地说。
“要是不够,到时再提出来嘛!这是关系到国家大事的问题。必要时,需要用多少钱都应该拿出来的。”
“是!”
策太郎不得不接受了下来。
虽说那须让自己大胆干,可是,这么一大笔钱带在身边,不知为什么,总感到有些担忧。他想到自己在去年曾将一尊被视为日本国宝的佛像从奈良运到东京时的情景。当时,他的眼睛老是东张西望窥视着四周,生怕会出什么事似的,无法安下心来。现在的心情正像当时一样。
总之,策太郎要好好想想如何使用这笔巨款。
翌日,策太郎又去拜访文保泰。当文保泰招他带进悠悠馆,他冷不防地问道:
“我很想请先生帮我取拓本,是不是也要通过修古堂呢?”
“你嘛?什么样的拓本?”
文保泰反问道。
“是尊佛像。有位日本客人想把它弄成拓本,然后裱成挂轴。可是我的技术还差得远呢。我想……”
策太郎昨天才从一个将去日本赴任的外交官家里,买进一尊小佛像,像是宋代文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