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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馆里不是有个竹编的字纸篓吗?既然有字纸篓,为什么要把碎纸放到桶里去呢?……是的。文保泰的确是让她把废纸扔到桶里去的。……芳兰当时利用这一机会将价值二十五万日元的英镑钞票扔到桶里,再用碎纸杂物盖在上面,然后就跟着你们出来了。据说不过只是刹那间的事。所以你们感到几乎是同时离开悠悠馆的,是吧?!”
假若真的是……不可能。不,几乎是不可能的。想想看,那么多的钞票,一只手是拿不了的。不管手脚多么麻利,也瞒不过文保泰的眼睛把它扔到桶里去啊!何况那笔巨款刚刚交接完毕,文保泰肯定是非常注意的。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如此麻痹大意,简直不可思议。
“确实如此。”此时,张绍光像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似地点了点头。“在一般情况下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们应从各方面加以设想,我是说只要具备了某种条件,做起来就非常简单了。”
“什么条件呢?”
“这一点我不想涉及。我和您谈的只是钱的下落,而不是杀害文保泰的罪犯。”
“我明白了。我想问问您刚才说的具备了某种条件,是指什么?对这一点我很感兴趣。”
“哈哈……这很简单。就是说,要是文保泰与之同谋,丢失二十五万元就不足为奇了。”
“同谋?”
“不,不仅是同谋,说不定是主犯呢。当然,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假使某人设法把别人的钱放入私囊,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二十五万元毕竟是一笔巨款,有很大吸引力唠!当然可以设想芳兰是与他合伙干的。”
“那样的事……”
策太郎想反驳张绍光,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并非毫无道理,甚至可能性很大。
“你们二位离开悠悠馆时,是背朝他们走向大门口的。当时,只剩下文保泰和芳兰二人了。芳兰把钞票塞进桶里,可能还是文保泰帮的忙。”
“哼!很可能!”策太郎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完全有这种可能。……但是,您能提出可靠的证据吗?”
“我想,除了我上面说的情况以外,再也没有其它能解开丢失二十五万元这个谜的钥匙了。我讲的这些,不正是可靠的证据吗?当然了,我也会想到其它的情节。”
“那又是什么呢?”
“我想,他们最初的计划可能是这样的,……由芳兰设法先把钱藏在安全的地方,然后文保泰从悠悠馆出来装作到
上房去拿什么东西,等他再回到悠悠馆,便叫喊起来了,……”
“您是说叫喊丢了钱吧?……”
“是的,他当然说抓贼什么的。根据当时的情况,反正说些什么都可以,比如说看到偷钱的贼的背影了。于是,全家上下骚乱起来了。……不过,当时通知文夫人的,确实是您吗?”
“嗯!是的。我真不愿做这种事。”
“听说,您曾经说过,当时的文夫人非常沉着,是不是?”
“是的。她进入悠悠馆之前,一直是不慌不忙,十分冷静,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我听说她看到文保泰躺在地上,才开始惊慌失措的。对吗?”
“是的。在此之前她很冷静,这点是非常明显的。”
“文保泰只向夫人说了实话。两个日本人拜访他之后不久,悠悠馆发生了骚乱。不过,那是串通后搞的,根本不值
得大惊小怪。……估计文保泰把将要发生的某些假象事先告诉了夫人。私吞二十五万元的计划肯定是会告诉夫人的吧?当时您跑到文夫人那儿告诉她文保泰可能遭到不幸时,她并不吃惊,还很平静地说:‘哦!是这回事啊!’她一定以为事情是照他们事先设想的发生了。然而,当她一看到文保泰躺在地上,突然吃惊了,尤其是见到文保泰身上的血,她完全陷于慌乱之中,那是她万万想不到的,完全不是她想像中的场面了。……现在仔细想想,夫人的态度前后迥然不同,不是很合乎情理的吗?”
“根据您讲的情况看来……”
“我想向您说明的是芳兰可能与丢失二十五万元一事有关。估计是文保泰引诱她与之串通合伙搞的,这一点不会错
吧。然而,文保泰的死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了解了。如果没有关系,则会出乎她预料,这笔无人知晓的巨款就会全部落到她的手里。假使她与杀人事件有关,那么,她就参与了企图侵吞二十五万元的预谋。”
“我想,她与杀人案件无关,悠悠馆的大门是在我们三个人离开之后关上的。当时扣上门栓的声音直到如今还留在我耳边。这一事实,至少可以证明与她无关。”
“总而言之,不论芳兰是否率先就参与预谋侵吞二十五万元的计划,但可以确切地讲,芳兰已成为这笔巨款的主人了吧?怎么样?我讲的这些,或者说启发也好,对你们是否有用呢?”
“嗯!很有参考价值。”
策太郎回答说。
根据张绍光的分析,可以明确断定文保泰是主犯,被同案犯杀人灭口,并且嫁祸于人。看来,除了张绍光的分析以外,尚无其它线索。策太郎同意他的分析,是因为策太郎亲自向文夫人报告文保泰被刺的情况,目睹文夫人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对张绍光的才能策太郎深为叹服。
“如果您同意我的分析,就该轮到我问您了。这二十五万元,是不是日本公使馆拿出来的?”
“我只不过是个跑腿的。”策太郎回答说。“我不知道这笔钱来自何方。如果您何我‘是’或‘不是’,那我就可以说‘是’吧。”
“看来,这笔钱与清政府和俄国重新订立撤兵条约有关吧?”
“是的。”
事到如今,策太郎觉得隐瞒下去,也无济于事。
“你能推测那笔款准备分给谁呢?”
“也许是那桐,也许是庆亲王父子。……”
“那么袁世凯呢?”
“哎呀,他是在天津的啊。不过,也有可能。……”
策太郎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回答的。张绍光一直注意他的表情。
张绍光心想,看样子策太郎不像说谎,估计他了解的也只限于这些了。
这时,张绍光突然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空虚感向自己袭来,似乎一切都很无聊,人生真是冷酷无情,自己也无法防
御。
再说,双方谈了很多,也算是消愁解闷吧。他想,已经到了和策太郎分手的时候了。
他又想起了另一个谈话的对象。……
十二、寻根溯源
书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里面气氛也与一般店铺不同,尤其是旧书坊。
隆福寺门前的书坊三槐堂历史悠久,在这里甚至柱子、门缝,都渗透了古书的味儿。
张绍光步入三槐堂。
他一向喜欢逛书坊,但是他讨厌这种陈腐的书坊气味。俗话说,久居家中,闻惯了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有时也会感到厌烦。
张绍光想到的另一个对象,就是方才策太郎提到的可疑人物芳兰。
刚才他看见芳兰走进三槐堂。
“她还在里面吗?”张绍光想。
芳兰提了一个包袱走进书坊。包袱里装的是伯书呢?还是拓本呢?总还要讲讲价钱,取了款才能离开。
果然,芳兰还在三槐堂里。一个皮肤白嫩、身材纤细的男青年,看样子像是三槐堂的老板,对她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说:
“实在多谢您了!”
芳兰也略微点头还礼,从容地转过身来向门口走去。
张绍光像是讨厌旧书的气味似的没有进到里面去,只是在靠近书坊门口的书架上假装寻找书。
当他觉出芳兰正从自己身后走过时,他转过身去叫了一声:
“小姐!”
“啊!是您!……”
芳兰当然还会记得张绍光。文保泰案件发生后,他就和巡警一起到过文家。
“是到三槐堂办事的吗?”
张绍光问道。
“嗯?……不,嗯,稍微有点儿……无意中……”
芳兰显得慌张,前言不搭后语。当然了,有时突然有人叫你,你也会惊慌失措。
她似乎想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是她进来时手中拿着的包袱却不见了。
芳兰想侧着身子从张绍光背后走过去。
张绍光迅速地调过头来,正好和她并排地站着。
“您回家吗?”
他问。
“哎!是的。您知道我们家最近很乱的。”
芳兰似乎很不偷快地回答。说完她拔腿就走,离开了张绍光。
张绍光毫不放过,大踏步地赶上前去:
“您停一停。”
“您说什么?”
芳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