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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看出什么来呢?我应该相信这到处存在的阴影有很多东西。她从旁边走过,只是擦肩而过;假如她知道一点什么,她能够夹进去吗?如果她走近一点,她就会从里面掠过,而那时候,她难道是有意的,如果她知道一点这儿的事情,她真的做到了从我眼前的阳光里或者阴影里留下动作,那时她的存在是给予我的,还是为了她自己呢?有谁会是为别人的,人们是多么自私,多么自我。
我想完了,却还在桌边坐着不动。琼老师又到了我面前。这一次,从瞥见她的那一秒开始,我就开始愤怒了。这些时刻,我真希望自己没有见到她,没有一点余光碰到世上这个人,不是为了她有什么不好,而是我自己内心不能忍受。我要忍受多少——在这样的生命中——要忍受多少自己的麻木冷漠呢?我自己的心已经坚固成了山顶的顽石,却不曾想到可以改变世界的时间的温柔。
她以为我跟她是一样吗?她以为我是为了安慰她而存在的吗?这个该死的赖皮。我那么厌恶她,就跟早上厌恶了睡觉一样,是同样的质量。她却无知无觉,依旧轻松地无话找话问:“你也没事干?还不去买菜?”我控制着声音回答她:“不买菜。”她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吃了?饿死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呀?”我忽然微笑,我们?如果事实是这么美好,那真是符合我白天的梦想了。那我生气岂不是很好笑?于是我说:“倒想饿死,只是没有这个能力。”
昨天晚上有人来找她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招呼的?我很想知道黑暗中欢笑的快乐呢。
邻居过来喝水了。她怀孕不久,现在显得难受。坐了一会,她开口说:“昨天阿琼家有人来了。很晚的时候我觉得难受,过去想倒杯水喝,一进去看到有个男子坐在那里,倒让我很尴尬。阿琼说是朋友,过来看看电视。”
我说:“你为什么还不去买个壶呢?反正总是要用的。”
“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这学校也不是可以长久呆的。”
“你看我们拖着拖着就拖了三年了,说不定以后还要在这里耗多久。”
“也许一辈子都在这里了。”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想留,学校都要赶人呢。”
“对啊。我还是回家乡去好了。以前拼命想出来,现在又回去。”她说着就笑了。
我看看她的样子。身体渐渐胖起来了,不像先前那么好身姿了。可是脸庞看起来依然让人觉得很舒服。她坐在小凳上,靠着墙壁,稍稍挺直身子。我又感觉她神色有些暗淡,每当她沉默地坐着,微微看向一侧不动弹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在想着不大愉快的东西,浓密的幽涩的柑林,也许正是这样曾经长久存在的东西。我们沉默了一会。
“怀孕了更加要多喝水,你还是赶紧买个壶吧。”
“嗯,过两天我老公来了再跟他去买。”
“有了孩子他很高兴吧?”
“他当然高兴了,又不用他生。”
“等你看到孩子的模样,你也会很高兴的。”
“可是现在很难受。”她微笑说。
我心里又不高兴了,难道我对她也开始讨厌起来了?日子久了,什么都会厌倦。我不爽地想,难受又不让哪边的父母过来,自己这样熬着有什么意义?跟我们说又有什么用处?
“为什么阿琼不赶紧嫁呢?”
“没有人,嫁给谁啊?我们家乡现在很多女老师都是单身的。”
“要找个人真不容易。”她精神好一点了,“你爸妈就不担心你?”
“担心个屁呀。”
“哇,这样说粗话。”
我开心地笑了。
琼老师又出来在走廊上了。听到她的声音我抬头一望,看见她隔着护栏从稍远的高处看着我。我盯着她看,想看她还会说什么话。一阵风从眼前飘过,使得树木和阳光更加地鲜明了。她依然是那样流利畅快地说:“咦,你不是要出去吗?还在这儿?要不要去?”原来她说的是这种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于是别过脸低下脑袋,看到了一棵草。我对着地面说:“出去啊——干嘛不去。就会去的。”挑简单的语句还是说得不响亮,也许她只是模糊听到我在下面回应了。
“我都看完一段节目了你还在这儿?要去干什么呢?”
我忘记她有一台让人高兴的电视机了。知道她看电视,心里还是比较高兴。于是我开口说:“有什么事好做呢?我要去看看,有什么就看什么。”
三 出游
2006年也并不是一切都存在的。存在总是意料不及。用你的心去抚摸身边这一个肮脏的房屋、狭窄的道路、沾满尘埃的生斑垃圾桶,去找到一个在眼中安置它们的方法。
“总有一天我会去当和尚的,我一定要去当和尚。”
我们捧腹大笑,“你想当都当不了,最多只能当尼姑。”
齐宣醒悟过来说:“那就当尼姑。”
可是第二次她又说成和尚了。我不说和尚,也不说尼姑,因为两个名称都可恶,我每次都只是说我要隐居。剩下的那一个人却不怕说出尼姑之名,总说要剃光头去做。结果我们宿舍三个人有了相似的方向,都朝着山林看去了。
“我总觉得自己以后会在山上的。不管我做了什么职业,最后都会去寻找一个寺庙过和尚的生活。”
我们都来了兴致:“最终在山上?我看是在山上的坟墓中吧。”
“那也不错的呀。”
“当然不错了。我从小就喜欢坟墓。”
我们两个人一谈论到这类事情,另一个同伴就生气了。
向着校门外走去的时候,梅华提到了长江商学院,说:“你知道人家毕业典礼在哪里举行吗?人家可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
齐宣说:“有钱嘛。”
梅华语气又回转了:“谁说有钱就能在人民大会堂?有钱的人多的是,也不一定借得到这种地方。”
齐宣迅速地回应:“要是没钱你去试试。”
梅华便说:“没钱当然借不到。”
“那不就得。”
我想大概还没完,果然梅华想了想又说:“没钱是借不到,有钱也不一定能借。”
齐宣讥讽地笑了一声。梅华更加不解了。正不知道怎么说,齐宣又说了:“那些人谁不是有钱有势,进这种学校也不是容易的。”
对这个梅华倒是同意了:“进这种学校是不容易,人家一年学费就几十万。”
齐宣接着说了:“难怪,人家交了这么多钱当然是要回报的。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典礼也是一种回报。这样砸钱我还不如撞墙死掉,刚出生就得死掉,减少多少负担,又利国利民。不过那些人有钱是得拿出来砸,还不知道钱是怎么来的呢。”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钱也不一定都是贪来骗来,也有很多是正当来的,你怎么可以一概而论……”
齐宣没等她说完就接话:“我这人很现实的,这些事情你跟我说没有权势的交涉我是不相信的。我要是有权势,过不了两年肯定是锒铛入狱了。”
我很想说话,于是拦住她们的讨论说:“不用说了,不用说了。你们两个一讨论什么就总是这样。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就不是,说了也没用。”
谁知两人一起对我有了意见:“只有你,什么都好,中庸,虚伪!”
我生气了:“那你就去入狱吧。”
齐宣扭了扭脖子一时不回答,过了一会才说:“我是不相信人的。”
我不禁微笑,提高声音说:“好了好了,想死的就死掉,不想死的就活着,还说什么呢。”
梅华更加不高兴:“那你干什么?”
“我无话可说,死掉算了。”
齐宣赞叹地说:“你现在就死,没人拦你。”
“我等一下就撞车死了。”
梅华一听就沉下脸了:“下次不跟你出来了。”
我们两人都笑:“怕什么,想死的不一定死得掉……”
她更加生气了:“还说!”我们终于停住不说,只是笑。梅华这下子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你们两个乌鸦嘴,这种话我听都不敢听。以后不许乱说。”
我不以为然地回答:“妈妈没听到呢。”
“你们有一点敬畏心好不好,别人听不到也得有一点诚心啊。”
齐宣便说:“有什么诚心呢?我什么都不相信的。又不怕死,又不怕鬼。”
这下就不用说话了。三个人隔了一会都转了话题。
四 同乡
镇上黄色的公车本来是一个合理而又不愉快的东西,看久了也就不再想到这一点。我茫茫然地从上面下来,出门口的那一个瞬间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