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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浮生六記》、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余华的《活着》等等多是文史哲方面
他认为的闲书。尽管看不太进去,但他还是在雅美的要求和督促下硬着头皮读完
了;虽感觉这些书多太消极,但视野却宽阔了,思想也渐渐丰富起来,不似以前
只看军事、体育,只知道打呀杀呀毛毛糙糙的。他觉得跟雅美在一起灵魂被净化
了很多似的。
从冬天到春天,雅美也好象有几万年的话说不完,把自己刚工作的故事、感
触、困惑都用信写给他。虽然两人很近,但写信、读信、邮递的那个感觉让他和
雅美都很惬意。
他就常常接到雅美的信,一封一封,从寒冷的日子读到温暖的阳光。
他高兴地给雅美谈中国发展迅速的电信业,雅美信中却说:“我对电话却是
恐惧之至。我感觉某一些现代文明在为人类提供了便利的同时,其实也在剥夺人
们内心的安宁。现代人真是太容易了,那边的人刚一想,这边话音就到了。有时
侯,我甚至觉得,太容易的事物,带来的就不再与深度有关。缺乏节制的现代人
的内心已慢慢失去了积淀的能力。有些事情,往往在失去难度的同时,也失去了
分量。信息时代是如此地轻而易举,甚至是如此地浮燥。
也许是物极必反吧,我现在竟然非常怀念夏洛蒂。勃朗特与奥斯汀那个时代。
一封情书要用半天的时间,才能用马车从一个庄园传递到另一个古堡去。在那个
时代,一个感怀伤逝的人,她敏感的心是能够守住一分相当的安宁的,因为她可
以有足够的时间凝望远处天角的云朵;可以拥有很多时间,静静地用肌肤去倾听
湿润的土路上由远及近的马车轮子的吱扭声;她可以拥有很多时间一边在厨房里
怀揣心思剥着豆角,一边等待一封渴望已久的书信,或者等待一个用信函相约了
半年之久终于快要抵达的友人;她可以拥有很多时间把她那一双没有发达的交通
工具可去乘坐的双腿安静地蜷卧在座塌之上领悟一本书……以前,时间的疏松使
得人们感觉与思维密集;现在,生存的紧迫与焦虑压缩出来的一些人,只能是麻
木的神经,空洞的感受以及一份对实利社会疯狂进取的畸形的野心。“
甚至季节变换这种轮常的事,雅美也总是把信写的满满的,让他如精读课一
样,细研一个女孩的心路:“每天上班的路上走在那条喧哗涌动的早晨的街上,
在我的视野里仿佛是静寂无人的,我会发出一种自然的微笑。能够进入眼帘的都
是那些从庸常的平凡的景物人流中形而上层面的事物——我看到街边一株沉郁枯
索的秃树仍未发芽,四季的轮回更迭命运一般罩在它头上,这秃树似乎与人,与
我就有了某种纠缠不去的关联——冬天来了,它的盛势已去,往日的浓郁茂密以
及它那在暖风中目中无人的欢叫声,都已成为回忆。来年的绿也不再是那个逝去
的绿了,一切是那么地无可奈何一去不返……
这时,对于这株皲裂的的秃树的一带而过的凝视,便不由自主地进入了人生
的问题。
有时,我会看到身边的一辆婴儿车上的小孩,他豁着牙朝着与他交错而过的
另一辆婴儿车上的小孩会心地笑,两个小孩子都挥动起小手咿咿呀呀地叫。两辆
小车已经交错而过了,他们都扭过小脑袋相互不舍地张望,伸手,显然他们是格
外想发展一下这路遇的友情的,但是年轻的爸爸妈妈却坚毅地把他们向着相反的
方向推走了,其中的一个孩子一边哭一边使劲回身向远去的另一个孩子眺望,大
人扭过宝宝的头,说,“乖,我们玩去喽!”显然,大人们是相互戒备不信任的。
我看着这个小孩子腮边大颗清澈的泪珠与满脸失望的神情,就想起了‘成长’这
个词语,年轻的爸爸妈妈肯定是‘成长’了,可是‘成长’意味着什么呢?
有时候,一点小事我会想一路,而且是决不用什么自我‘提升’或者是自我
‘煽动’的,完全是自然而然的联想。往往是走出去很远,眼睛里依然是那一株
处于悲观季节里的秃树,或者是那个小孩子被成年的父母轻易‘扼杀’了童贞情
谊的悲伤。这种专注而密集的联想往往伴随我整整一路。
还是回到那条喧哗涌动的早晨的街上。现在,我依然在这条街上走,脑子里
依然是密集的思维,但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了:到办公室要做的一二三四五……
直到走进大厦的门厅,遇到迎面而来的打招呼的保安,这种‘沉浸’方才忽
然中断,猛醒,知道脑子里的线路该切换频道了,于是脸上又重新浮上了那层微
笑,对自己说:上班的时间到了……
现在,我经常提醒自己的一句话是:生活本身才是最为重要的。这是多么堂
而皇之的自我安慰啊!给“苟且”的日子找到一条最结实最合理的依据。细想这
句话,‘生活’指的是什么呢?无非是把日子填满的那些琐事,上班,下班,朋
友聚会,收拾房间,买菜烧饭,逛街,看电视,尽家庭角色之义务做个懂事的孩
子,保持良好社会关系的拉拉扯扯,等等。这些事已足以把一个人一天的时间占
得满满的,倘若把这些都做好那么整个人无疑是要被这庞大的现实彻底湮没了。
总是挣扎着要回到原来的状态,从繁忙的生活浮面回到原来的简单。我是那
么地怀念那个天真烂漫的年代。就如同你现在在整理初时的文稿一般,其实是一
种缅怀,或者说‘凭吊’更为贴切。那么就让这种表层的忙碌覆盖我们的日常生
活吧。“
读信中使他慢慢感觉到雅美与诗乐的天壤之别,感觉男人的心理都很相似,
而女人的心理却各自精彩,他自己也象个心理医生或者教堂里的牧师了,在给雅
美医心里的病或者说是听雅美的忏悔。
好在雅美很爱看电影,能逃避开这些沉重的话题。
那段时间,也让他们幸福地赶上了外资大片进入中国电影市场和国产片大丰
收的繁荣时期,几乎一年,他带着雅美把西安几乎所有的电影院和所有的大片、
新片都看过了。从首部进口分账大片《亡命天涯》,到《红番区》、《阿甘正传
》、《生死时速》、《真实的谎言》;从第一部按照大片以票房分账的形式发行
的国产片《红粉》,到《阳光灿烂的日子》、《红樱桃》、《摇啊摇,摇到外婆
桥》等,还专门去了母校外院看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英文版,到阿房宫艺
术电影院看了夜场的完全版《飘》,凌晨到大皮院喝热腾腾的肉丸糊辣汤。
他们似乎忘掉和逃离了现实,完全陶醉在电影制造的虚幻世界的感官享受中,
日子过的惬意而轻松。
正传第十七章
西安在单位慢慢混成了部门的业务骨干,华东东北已经是他工作的独立承包
区了。他想,再熬几年,工作有了成绩,和马经理、韩总搞好关系,以后混个部
门副经理,在单位分套房,再搂着雅美领了结婚证,这小资情调的日子就可以慢
慢过了。
最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在和雅美的平淡无奇、静如止水的交往中,他的大度
却很轻松地把那个西大的男孩淘汰出局了。
有几次他和雅美在看电影的路上,雅美接到那个西大男孩的传呼。他虽然心
里气得大骂,表面上却仍然装得很轻松,而且,总是帮着雅美赶快在附近找公用
电话,找到就忙回避开,让雅美一个人打电话。雅美每次都感谢地望了他一眼,
表情却越来越不好意思了。他就是想让雅美有这种愧疚。通过他暗中观察雅美的
神态,他发现,雅美越来越不耐烦地回那个传呼了,口气也越来越生硬。但他肯
定,他不费一枪一弹已经竞争过那个男孩了。而另一个竞争对手虽无踪影,但却
是雅美的初恋。他知道,初恋对一个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对一个女孩子更是终
生难忘。他也隐隐感觉到,雅美对哪个人好象还没彻底死心,可能他们背着他还
保持着联系。他也斗胆问过雅美,雅美却只是淡淡地说偶尔写信,不管怎么说还
是朋友嘛。
这倒使他有几分担心暗处的那个人了。
有一次去雅美单位找她,发现雅美在看信,他以为雅美在看他的旧信,看了
信封,却不是他们公司的那种。他有些疑惑和好奇,悄悄瞥了一眼,见信封上是
上海的地址,猛然想起哪个研究生,就单刀直入地问:“是哪个研究生吗?”
雅美很平淡一点不回避地说:“是的。”他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