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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别开脸回避小羽的视线。
小羽不放弃地坐到她的面前:“你懂!你只是懦弱得不敢去承认它,你害怕
失败,你害怕到头来祁寒还是爱周黛眉,所以你索性不去尝试!你刺激他、让
他恨你,这样他就会全心投入工作,然后你远远地躲起来自哀自怜,你什么都
懂,把危险往自己身上揽,好做伟大无私的牺牲者,你——”
“不要再说了!”
小羽猛然住口,她站了起来,忧伤地叹口气:“宝贝,人类其实和妖精一样,
他们渴望爱的心知妖精没有两样,一再替自己找借口只会使你更不快乐!”
“我不需要快乐!只有人类才会需要那种低俗的情感!我——”
“那你何必做选择?你何必选祁寒?你根本可以一生都只当个妖精就好了,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呢?你在撒谎!宝贝。”
宝贝抬起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眼里写着错愕:“你变了!”
习小羽微笑点点头:“我是变了。”
“以前你不会这样对我说话,以前你不会这样逼我,以前你更不会这么尖锐!”
小羽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宝贝,你需要有人叫醒你,我不
能看着你这样懦弱下去!时间不多了,你要积极一点,不然幸福会飞走的!”
“我不确定——”
“你比什么都更来得确定!”她坚定地打断她:“你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会
失败,但没什么命运会比你坐在这里承认失败要来得更糟了,勇敢一点,被别
人打败固然可耻,可是被自己打败是一种不幸!”
宝贝望着她,有些动容地笑了笑:“你真的变成一个人类了!”
她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不!人类和妖精是相同的,你只是懂得了爱
的智慧罢了。”
什么叫“爱的智慧”?
等小羽走后宝贝苦苦沉思着,她爱祁寒是肯定的,但要如何去肯定别人的心
意呢?
祁寒爱着周黛眉,而他也肯定周黛眉爱他不是吗?可是事实又如何呢?周黛
眉带给他的只有痛苦,她根本没有半丝半毫爱他!
她为什么要去努力一件早已知道没有胜算的事呢?
她无法理解人类所谓的智慧。
她爱祁寒,希望他不再颓废、沮丧,她做到了不是吗?虽然他恨她,可是那
又如何?
他不是站起来了吗?
就算祁寒说他爱她,她又怎么能肯定他说的是真心话?她又怎么能肯定他的
心里只有她呢?
她真的无法了解人类怎能在这样一个充满不确定和疑惑的生命中生活下去!
“另外找间音乐工作室?”金奇不解地蹙起眉头:“可是我一直以为你和海
文签有合约的不是吗?她有代理你所有作品的权利。”
祁寒漠然地点点头,他已经好几天没阖过眼了;疯狂投入工作的结果是二个
大黑眼圈和苍白得象鬼的脸色:“那是过去的事了,你只要负责替我找间录音
间和唱片公司就是了。”
金奇斜睨他半晌,然后肯定地点点头:“没问题,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最好是我能立刻开始做音乐合成的工作。”
“办不到。”
祁寒微微一怔:“我不知道居然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他苦涩笑笑:“多了。”随即挥挥手,专注地打量着他:“你这副样子至少
要三天后才能开始工作。”
“我——”
“别跟我争,我自己有眼睛会看。”
祁寒不耐地瞪着他:“我自己的私事我会处理,用不着你费心!”
金奇同样不耐地回瞪他:“我才懒得管你的私事!你只关心我的原声带能不
能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完成的。”
“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如果你倒了,那就很难说了。”
“金奇——”
金奇举起手来阻止他再度争辩,他诚恳地望着他苍白得不正常的脸:“祁寒,
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从宝贝莫名其妙地消失之后,你活得象台机
械,你全心投入工作我不反对,可是你不正常!再这样下去,不到三天你就会
完蛋,你唯一可能去的地方是医院。”
他沉默地点烟,脸上的表情是一片空白的冰冷。
金奇不打算追问,他只是走到酒柜前替二人各自倒了一杯酒,不发一语地交
给他一杯,二人默默地啜着苦涩的液体,各怀心事。
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女人之间有很大的不同,他们不需要苦苦追问,不需要了
解彼此的全部,只要一根烟、一杯酒,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就足够了,如果要
求忠告,对方自会开口,何必强求!
祁寒猛抽着烟,这二天他抽掉了比他这辈子加起来都多的烟,一年前他失去
周黛眉,那时他只是失去了生命的原动力,而现在他是饱尝杀伤力!
痛苦和矛盾主宰了他的思想,他只能不断在音乐中寻求发泄,不让自己有时
间停下来。
比起过去一年里的生活,他不知道哪一样更痛苦一些,只是拚命想使自己累
得麻痹、活得麻痹,而他的思绪是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痛楚!
他发狂似地扔掉手中的酒杯,奔到钢琴前没命似地的狂暴弹奏起来,将心中
所有的怨恨、愤怒、思念和——爱,一股脑全在琴键上发泄出来!
金奇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他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
而他疯狂地在音律中尽情发泄!
直到再也压抑不住,怒吼一声,双手又狂又猛地往琴键上重重地捶了下去!
祁寒伏在琴键上,双肩不住抖动,拼命地喘息着,好像狂奔了几十里路的人
一样,满身大汗。
金奇不发一语地又倒了杯酒给他:“想谈一谈吗?”
“我想念宝贝。”
“我想也是。”
他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脸色灰白得像大病一场的人一样:“可是我也恨她!
永远不想再见到她!”
“听起来不是个好问题。”
“你的问题会是个好问题吗?”
金奇干笑二声:“不幸的很,我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好问题!”
“所以。”
“所以?”
他苦涩地朝他举杯:“所以古人说:女人是祸水。敬古人的智慧!”
金奇大笑啜了一口酒:“古人若再多一点智慧,世界上的人口铁定会少了一
半以上不止!至少中国不会有人口问题!”
“你真是去他的有该死的幽默感!”
“谢谢,可惜大部分的人都不这么认为。”
祁寒微微一笑:“大部分人的想法你才不管,重要的是欢喜对吗?”
金奇故作惊讶地望着他:“不容易,我还以为你看不见了!”
“那要看是什么事,我不是天天都是瞎的。”
他大笑,笑声中有掩不住的苦涩,怎么会知道感情会像隔夜的咖啡那样的令
人难以忍受呢?“有时候有很希望我天天都是瞎的!”
“但是?”
“但是我无法忍受一天不看到她。”
“中毒已深无可救药。”
“五十步笑百步的滋味很好?”
祁寒郁郁寡欢地瞪着乐谱:“不!一点也不好。”
金奇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只能说祝你幸运。”
“幸运之神这一年忙得没时间理我。”
“提醒他!”
“我有我的前途和我的事业,当年我不能嫁给你!”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一双破旧的舞鞋、一张发黄的剪报、一群将你
永远遗忘的观众,除了这些你还剩下什么!”
“街角袭来命运的风。”
“OK!休息一下,下一场是二十七场,演员准备一下。”金奇喊道,眼角
注视着欢喜落寞的身影。
“欢喜,有人找你。”
金奇不由自主地转向出口处看看来人,是海文。
海文?
她找欢喜有什么事?
在欢喜私人的休息室里,海文打量着欢喜姣美的容颜和特别的气质:“是君
方要我来看看你的,他对他最近的行为感到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表哥?”欢喜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他又喝醉了。”
她黯然地垂下肩,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竟没有半个人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她在这时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孤单!
海文温柔地拍拍她的手:“你最近很不好过对吗?”
欢喜咬着唇坐在梳妆台前,她很希望有个人可以听她诉苦,但对陌生人,她
仍是戒备的。
海文不以为意地坐了下来:“我和君方是多年的好友了,你可能不知道,当
年我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