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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知道他正欣喜地微笑着——瞳中的银
芒必定闪亮!
“来,在这里可以看到很多很多的星星。”
克琦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近,爬上水塔,在他的身边坐下。“你怎么还不睡?”
“等你一起看星星。”他理所当然地说着,指向头顶的银河。“我一直很希
望和你一起看星星。”
“为什么你说的话总这样高深莫测?”她有些恼怒地问道。
叶子仰望星辰。“其实一点都不是,只是你长大了,所以才会不明白,或许
是不想明白,不过我不在意,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想起什么?我——”
“你看!”他指赂远方的一颗银色星辰。“很美吧!那是我的幸运之星,我
就是在它的照耀下出生的,我们的智者告诉我,每个人都有一颗幸运之星守护
着,每当你仰望天空,便一定会看到它,因为它总是会在那里,不管多远或季
节如何变化都不会消失。”
她望着了所说的星子,那光芒一如他眸中所闪耀的光采——“叶子,你是想
家吗?”她忍不住轻柔地问道。
他有些感伤地摇摇头。“我没有家。”然后他转过头,星眸中的光芒令人撼
动!“不过从今以后就有了,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她没有说话。
那一夜,她久久不能入眠。
寒寒键入第三章
女人总是会有些担心地问你会爱我一辈子吗会爱我很久 很久吗有的人一生
真的只爱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必有让他爱上一生的条件过多的梦是沉重的负担没
有人愿意背上一辈子的枷锁太淡的情则是伤痛说无怨无悔不求回应的人总是最
先逃亡一辈子是好漫长的如何被爱及付出一生是人终生必修的课程总以为有付
出必有回报是好傻气的有时你的深情会是我的痛楚还想问我会不会爱你很久吗
亲爱的 我也没有答案。
回到幼稚园上课,是很令她开心的一件事;那晚邱先生到家里,姿态低了许
多,毕竟现在找人不好找,更何况幼稚园的薪资并不高,像她这样有经验又不
要求高薪的职员少之又少。
她喜欢孩子,平时又没什么交际应酬,一个月两万元的薪水,对她来说已够
用了。虽然她大可利用机会要求调薪,他是非得答应不可,但总觉得似乎没必
要,反正她也不缺钱用。
对她来说,能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一群天真活泼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笨就笨吧!反正她本来也不期望自己能有多聪明。
“今天我们来画图,题目是:我的妈妈。各位小朋友把画图板拿出来。”她
微笑地对着二十个小孩说道,助手已将白纸发到每个孩子的手中。
她走下小讲台,从第一排开始巡视;看孩子们发挥无穷的想象力在白纸上绘
下色彩,是一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大部分时候孩子的观察力远比大人们来得
更好!
一间小小的教室,二十个孩子,便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只不过里面的人性,
要比外面的现实可爱得多!
“怎么啦?小健,你为什么不画?”她蹲在正蹙着眉对着白纸咬指甲的男孩
问道,轻轻将他的指甲从他的小牙之中救出来。“老师说过,咬指甲肚肚会痛
痛哦!”
“对不起。”男孩支吾地回答,抬起小脸。“可是我不会画嘛!妈妈新烫的
头发像菜花一样,我讨厌菜花,不会画它。”他嘟起小嘴很认真的皱眉头。
像菜花的头。
她忍不住轻笑;和孩子在一起,生活中永远不会缺乏乐趣和幽默!“那妈妈
原来的头发像什么?”
他想了一想,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像毛毛虫。”他又附加一句:
“我喜欢毛毛虫。”
“那你就画妈妈原来的毛毛虫头好啦!”
男孩开心地笑了起来,难题获得解决,很快地拿起画笔画了起来。
“我可以不要画吗?老师。”
她走到最后一排,轻轻蹲在男孩的面前。“为什么?小捷,这是功课喔!每
个都要交的。”
“可是我妈妈她——”男孩有些难过地垂下眼。“她现在正在生病——样子
好难看——我不想画。”
“小捷。”她摇摇头,佯装出生气的样子。“怎么可以说妈妈难看?妈妈是
生病啦!等病好了就会很好看了!”
“可是你说小孩子不可以说谎。”
这便是教育上的难题,她经常为此感到头痛;孩子的世界只有是与非两种概
念,中间并没有缓冲与弹性地带。
她凝视孩子的眼,“你真的觉得妈妈的样子很难看?”
孩子有些犹豫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妈妈以前很好看,可是她现在生病
了……”
“那你为什么不画张以前的妈妈。带回去给妈妈看,请她赶快好起来?”
“我不敢——”
“为什么?”
孩子泫然欲泣地垂眼,不由自主地扭绞着自己的双手。“邻居的阿婆说妈妈
永远都不会好了,她说生那种病只有等死而已。”
“胡说!”她轻斥。“别听她乱说,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孩子的眼又燃起希望,小心翼翼地问,深怕问重了,希望又无
情地溜走。
她笃定地将孩子扭绞在一起的手指拉开。“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你?赶快画,
画好了带回去给妈妈看,她一定会很开心的,那病就会很快的好起来啦!”
小捷用力点点头,为了妈妈的病赶快好,他一定会画张最好看的图!
克琦起身,不敢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黯然——这极可能是个欺骗。
小捷的母亲得的是癌症。还记得小捷那形容憔悴的父亲,脸上那种绝望的无
奈——拖一天是一天……
孩子不知道什么叫死亡,她希望永远都不要替小捷上那一堂“什么叫死亡”
的课程。
“我不要画!”最前排的角落传来倔强的声音。
她转过身,助理一脸为难地望着她。“岑老师,小琪她又——”
在心里叹口气,她摇摇头。“没关系,我来。”
“我也不要画。”像猫咪似的,小恬懦弱的声音轻轻地附和着:“可不可以?”
她走到两姐妹的面前,两张五官相似、神情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小脸上,她几
乎可以看到她们未来的样子。
小琪是姐姐,任性而刁蛮,十分保护小她一岁的妹妹小恬,思想早熟而且古
灵精怪。
小恬是妹妹,懦弱胆小,总是信赖着姐姐,十分害羞善良,对姐姐唯命是从,
相当内向。
打她们进幼稚园的第一天起,两个就绝对不分开,不管做什么都一定要在一
起,院方无奈之余只好让小琪跟着妹妹一起念小班,到现在才念大班,秋天小
琪便要入小学了,到时候小恬要如何适应还是个大问题。
“我和小恬都不要画。”小琪倔强地迎视她的眼,毫不退缩地再一次重复她
的决心!
“这样你们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喽!”
“我们本来就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有妈妈,可是我和小恬都没有。”
她在心里黯然;小琪和小恬的父母亲早已离异,她们的父亲严禁她们和母亲
见面,以至于两个孩子的心目中根本完全没有母亲的印象,只知道她是个不要
她们的女人。
从两个孩子的口中知道,她们的父亲对前妻深恶痛绝;他虽然没有教导他的
孩子们什么叫恨,可是那种观念却早已潜移默化中深植孩子们的心!
“你们当然有妈妈,只不过不在身边而已。”她耐心地纠正。
“我爸爸说没有。”小琪很严肃的反驳。
“对啊!爸爸说我们没有妈妈——”小恬很小声的附和。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一定要找她们的父亲好好谈一谈,他不能这样扭曲两个
孩子的伦理观念,否则等她们长大了会很糟糕!
“爸爸的意思是说你们的妈妈不在你们的身边,不是说你们没有妈妈,每个
小孩都有妈妈的。”
“可是她不要我和小恬,所以我们也不要她!”
“小琪——”
“我不画!”孩子倔强地别开脸,坚决不肯改变想法。
她改弦易辙地轻轻转到孩子的面前。“可是小琪心里也一定要妈妈的吧?对
不对?”
“对——”小恬轻声回答。
小琪狠狠地白了妹妹一眼,小恬吓得小脸都白了,眼泪立刻聚在眼眶中打转。
“谁说的?我才不想!我和小恬都不想要!我们才不要妈妈!我们有爸爸就
好了!”小琪大声地说道,仿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