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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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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当没看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睡着了。他在梦中看到了耗子老祁说的那个洞子,那个洞子是通向广阔原野的,他独自一人穿过漫长的洞子,走到了原野上,走到了自由的阳光下,他又看到了二十几年前长白山里的那个湿漉漉的早晨。
  被尖厉的哨音唤醒的时候,他依然沉浸在幸福的梦境中,身边的项福广轻轻踢了他一脚,低声提醒了他一句:
  “老刘,该你值日!”
  他这才想起了:在出工之前,他得把尿桶倒掉。
  他忙不迭地趿上鞋,走到了两墙角的尿桶边,和田德胜一人一头,提起了半人高的木尿桶。
  倒完桶里的尿,田德胜照例先走了。
  他到水池边刷尿桶。
  就在他刷尿桶的时候,狼狗高桥踱着方步从北岗楼走了过来,仿佛鬼使神差似的,告密的念头又猛然浮了出来,他大声咳了一声。
  高桥在他身边站住了,定定地看他。
  他几乎未加思索,便低声叫道:
  “太君,高桥太君……”
  正要说话时,三号的两个弟兄抬着尿桶远远过来了。他忙把要说的话咽到了肚里。
  高桥产生了疑惑:
  “嗯,你要说什么?”
  那两个弟兄已经走近了。
  没有退路了。他做出失手的样子,猛然将湿淋淋的尿桶摔到了高桥面前。
  “八格呀噜!”
  高桥一个耳光极利索地劈了过来。
  显然,高桥已悟出了些什么,打完之后,又叫道:
  “你的良心的坏了坏了的!我的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高桥将他带进了北岗楼。
  一进北岗楼,他跪下了:
  “太君,高桥太君!我的,我的有事情要向你报告!”
  高桥笑了:
  “明白!明白!你的说!说!”
  他想了想,却不知该怎么说,一瞬间,他觉着很惶惑。他是怎么了?他原来并没想到要告密,怎么一下子竞主动找了高桥,他该讲些什么呢?那个洞子他是不能说的,那个洞子是属于别人,也是属于他的,别人的东西,他可以拿来送给日本人,他的东西,却是不能送给日本人的。他要说的,应该是与他无关的事——与他无关,而又能使他获得好处的事!一时间,这种事却又想不出来。说弟兄们要逃跑?怎么逃?有什么证据?
  他无疑犯了一个聪明的错误。他一直寻求一种稳妥的告密方式,却忘了自己在逃亡的弟兄身上押下的赌注。
  他有些后悔。
  “嗯!你的说,快说!”
  “太君!太君!他……他们……他们要逃!我知道,我听到了他们的议论。”
  他含含糊糊地说。
  高桥很高兴,搓着手,踱着步。
  “说,说下去!”
  “具体情况,我……我、我还没弄清楚,只是听他们议论过,说……说是要和外面的游击队联系,在……在通往井口工房的路上逃!”
  他编了一个逃亡的方案。
  “哦?谁在和游击队联系?”
  “不……不……知道!”
  高桥端着瘦削的下巴,想了一下:
  “好!你的大大的好!你的回去,弄清楚,向我报告!嗯,明白?”
  “明白!明白!太君!”
  他站起来,正要向高桥鞠躬的时候,高桥一脚将他踢到了门外……
  捂着被踢疼的肚子,站在出工的队伍中,他不再后悔了,他兴奋地想:今日这突然而来的机会,他利用得不错,他没暴露逃亡的真正秘密,为自己留下了一条退路,又向日本人讨了好,如果那条洞子走不通,他就甩开手做这笔大买卖。
  院子中,月光很好。
  高桥太君照例在月光下的高台阶上训话。
  一切全和往常一样……
  身陷囹圄,我却老是想着二十七年五月间徐州战场上的事,做梦也尽做这样的梦,有一次,在井下依着煤帮打了个盹,一个恶梦就跳出来了。我梦见日本飞机扔的炸弹把我炸飞了,脑袋像红气球一样在空中呼噜噜地飘。我吓醒了……
  人呀,落魄到那种地步,真没个人模样了。要说不怕,那是瞎话!要说没有点别的想法,那也是瞎话!那工夫,有的人真当不了自己的家哩!脑瓜要混蛋不知哪一会儿。日本人越是发狠,弟兄们就越想逃,可能不能逃出去,都挺犯嘀咕的。逃不成怎么办,半道送了命怎么办?命可只有一条哇!有人想告密,想讨好日本人,也是自然的。
  这时候,弟兄们都听说了那条洞子的事,都一口咬定那洞子是通向地面的,那个洞子给弟兄们带来了多少热辣辣的希望哟,可没想到……
  第三章
  和往常一样,出完了第一茬煤,监工刘八爷到避风洞睡觉去了,矿警孙四睁着红丝丝的眼睛守着煤楼直打哈欠。
  这照例是一天之中最懈怠的时候,弟兄们活动筋骨的机会又到了。
  孟新泽营长将二四二O窝子里的弟兄拢到身边说:
  “都知道了吧?咱们这窝子上面有一个老洞子,老祁摸着了,说是有风,估摸能走通……”
  孟新泽未说完,蹲在孟新泽对面的田德胜就低声嚷了起来:
  “老孟,你们他妈的真要逃?!”
  孟新泽瞪着田德胜:
  “能逃为啥不逃?你不想逃么?你想一辈子在这儿做牲口么?”
  田德胜冬瓜脑袋一歪,黄板牙一龇:
  “歪子,你小子说话甭这么盛,你们逃?你们逃得了么.老子只要不逃,你们他妈的一个也甭想逃!老子说不准也学学那张麻子,向日本人报告哩!”
  “你敢?”
  黑暗中,一个弟兄吼。
  田德胜把披在身上的破小褂向身后一摔,灯笼似的拳头攥了起来,胳膊一伸一曲的,又玩起了那吓唬人的把戏。
  “不敢?我操!这世界什么都有卖的,还没听说有卖不敢的哩!爷爷迟早逃不了一个死字,爷爷就是告了你们,死在你们手里,也没啥了不起的!”
  孟新泽忍不住吼了起来:
  “姓田的,你他妈的还像中国人么,你是不是我们的弟兄?!”
  “咦,我姓田的还是你们的弟兄,你们他娘的还知道这一点?”
  田德胜眼睁得很大,面前的灯火在他红红的眼睛里燃烧着、跳跃着:
  “你们什么时候把我看作你们的弟兄了,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一人,你们不瞒张麻子,光瞒着爷爷!你们狗眼看人低!”
  孟新泽一下子明白了田德胜愤怒的原因,笑道:
  “我们什么事瞒你了!这不都和你说了么?!”
  田德胜依然不满,眼皮一翻:
  “你们给我说啥了!里外不就是一条破洞子么!这还要你孟歪子说!老祁在号子里说时我就听到了!”
  “我们想摸通这个洞子,逃出去,明白么?”
  “算不算我?”
  “当然算!”
  田德胜又问:
  “听说有游击队接应,真么?”
  孟新泽点了点头:
  “有这事!”
  “他们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还没联系上哩!”
  田德胜并未泄气,冬瓜头向孟新泽面前一伸,大拳头将厚实的胸脯打得“蓬蓬”响,两只肉龙眼极有神采:
  “不管咋说,我干!日他娘,里外逃不了一个死,与其在日本人手里等死,不如逃一回看看!”
  竟恭恭敬敬叫了声营长:
  “孟营长,你甭信不过我,日他娘,我田德胜坏,可就有两条好处:不怕死,不告密!不像那王八蛋张麻子,看起来斯斯文文,人五人六的,可他妈的一肚子坏水!”
  孟新泽受了感动,攥住田德胜的手说:
  “老田,说得好!弟兄们信得过你!”
  “那,老孟,你说咱咋办吧!”
  孟新泽放开田德胜的手,将目光从田德胜脸上移开去,对着弟兄们道:
  “今儿个,咱们得把那个老洞子的情况摸清楚。”
  田德胜自告奋勇道:
  “好!老孟,我去摸吧!”
  孟新泽想了一下,应允了:
  “要小心,时间不能耽误得太长。听老祁说,老洞子的洞口在咱窝子上面三百米开外的地方,洞口有红砖砌的封墙,墙下有个缺口,墙上还挂着带人骷髅的危险牌。”
  “知道了!”
  田德胜披上小褂,要往外走。
  孟新泽将他叫住了:
  “等一下,这样出去不行!”
  看了看煤顶,孟新泽交待道:
  “刘子平、项福广,你们准备好,用炸药炸煤顶,其余的弟兄通通随我出来,到煤楼避炮!”
  借着避炮的混乱,田德胜溜了,顺着二四二O窝子,爬到了上巷,上巷方向没有出井口,阎王堂的日本人没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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