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儿
百佳咖啡:
回到香港之後,我立即打了一通电话给你,约你出来见面。
我们相约在天台餐厅见面,
我把在福岗买的百佳咖啡拿出来,一罐给你,一罐给我自己,你说不舍得喝,我喝了一
口,告诉你味道很好,你还是不肯喝,只把它小心翼翼收在背包里。
你告诉我你找过红
牛仔褛,并且把两个月来在报纸上登的广告和那位专栏作家的叁篇文章一并交给她,
又留下电话号码给她,我很伤心,在你心中,我始终不能代替她。
雪儿
百佳咖啡:
午夜,你打电话来,说你见过红牛仔褛,她骂了你一顿,她身边的男人也骂了你一顿,
你觉得红牛仔褛并不了解你。
你为什麽还要找她呢?
难道你不知道有一个人在等你吗?
雪儿
百佳咖啡:
今天放学,你竟然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吓了一跳,你害羞地站在一旁,我介绍惠群给你
认识,她也说你像柠檬茶广告里的男孩子呢。
你说今天放假,可是我明天要考试,
这几天不能陪你。
你可以等我吗?
雪儿
百佳咖啡:
我希望考试快点完结,可以跟你见面。
今天考作文时,我写了红牛仔褛和百佳咖啡的
事,红牛仔褛终於爱上百佳咖啡,假红牛仔褛黯然仁退,这个结局是不是很悲惨?
妈妈这几天放假,我发现她好像老了很多,自从跟爸爸离婚後,她一直没有再恋爱,
我想她仍是爱爸爸的,我不敢告诉她,爸爸在日本有女朋友。
我妈妈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她并不容易表达自己的感情,也许因此她并不快乐。
说了太多我的家事,对不起。
雪儿
百佳咖啡:
考完最後一科,我悄悄走到你工作的图书馆找你,你正在低头看乔斯坦…贾德
的苏菲的世界,书上有两条问题:
“你是谁?”
“世界从何而来?”
你见到我,好像很高兴,你是不是正在想念我?
你问我,对於这两条问题,我的
答案是甚麽?
我心里有答案。
我是谁?
我是喜欢你的人。
世界从何而来?
二十一
世界从红牛仔褛与百佳咖啡的故事而来。
你说要请我食饭,地点任我选择。
我选了新蒲岗。
你吃了一惊,问我为甚麽要去新蒲岗。
到了54M小巴站,我问你红牛仔褛是怎样的,你告诉我她的姿态神情,我扮演她,
站在小巴站前偷看你,你笑了。
你跟我说,不要再扮演红牛仔褛,因为我是我。
“你喜欢我吗?”
我问你。
“女孩子不该问男孩子这个问题。”
你说。
“我喜欢你。”
我告诉你。
你的脸涨红了,送我回家的时侯,只是望着我,我多麽希望你跟我吻别。
雪儿
百佳咖啡:
我们相约在天台餐厅见面,你穿着红牛仔褛来,我有点生气,你还没有忘记她吗?
你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蓝色牛仔褛,说是送给我的。
“你不是红牛仔褛,你是曹雪儿,我喜欢的是你。”
你 地说。
我不敢相信这句说话竟然出自你口。
你脱下身上的红牛仔褛,从背包里拿出另一件蓝色牛仔褛,跟你送给我的那件
一模一样,然後,你把那件红牛仔褛从天台抛到街上。
“为什麽要这样做?”
我问你。
“想你快乐。”
你说。
我这个假冒的,竟然战胜了真红牛仔褛,我真的不敢能相信。
雪儿
二十二
在一九八零年解剖的女尸
一九八零年的一个上午,我跟江培生合作解剖一条尸体。那是一条女尸,很年轻,大概二十至二十三岁,是一条无人认领的尸体。尸体是在街上被人发现的,通常尸体若在一个月内无人认领,而尸体又完整的话,便会送来大学医学院,让医科生学习解剖。
一九八零年,我是大学医学院二年级学生,那是青春美好的日子。
送来大学的尸体由我们的实验室助理全叔负责做防腐的工作。尸体做好了防腐工作之后,头部是包裹着的,我们看不见尸体的样子。这一条尸,我们每次解剖一部分,直至毕业。脑部的解剖工作放到最后,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揭开尸体的庐山真面目。我时常想,我当了这条尸体好几年,弄得她体无完肤,会不会揭开她头上的布时,发现我原来跟她认识的呢?那太可怕了。
全叔告诉我们,好几年前发生过一件不幸的事情。一条女尸无人认领,被送来大学医学院让医科生学习解剖,谁知过了不久,女尸的亲人才去认尸,那个女孩原来是艇家的女儿,父母出海打鱼,一去就几个月,所以尸体无人认领。可是,这个时候,女孩的尸体已经被解剖了,要领也领不回。
我没有一个女亲戚或女性朋友突然失踪,这条女尸我应该是不认识的,当然,她会不会是我小学的同学或邻居,我不知道。这条女尸的身体发育得很好,生前该是一个很性感的女孩子。她为什么会死呢?
二年级的医科生共有五十人,分成十组,每五个人可以拥有一条尸体。跟我同组的,除了江培生,还有陈青儿、罗仲伟和余绍维。第一次看到这条尸体,并且要拿刀把她剖开时,我害怕得很。我想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天生的医生材料,我并不喜欢尸体。我是家中的大女儿,下面有一弟一妹,住在公共屋村,环境不算好,父母一直希望我出人头地。我们有一个亲戚是做医生的,生活过得很好,不大跟我们来往。父母一直希望我当医生,我选医科也是为了讨好他们,我本来喜欢教书。自从我考上医科之后,父母很高兴,好象我做了一件光宗耀祖的事,而且,待我毕业之后,他们便可以离开公屋,搬到好一点的地方去。他们是这样想的。
还是江培生最勇敢,他是第一个下刀的。江培生来自名校,他拿了四个A进医学院。他才是天生的医生材料,那么喜欢尸体。
第一次解剖尸体之后,我有点儿想吐,胃里很不舒服,江培生还可以在饭堂吃了一大碟炒饭。
“培生,你知道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死吗?”
“还不知道。”培生说。
培生来自一个中等家庭,成绩一向名列前茅。他个子高高的,一双手很纤长,教授说,要有一双纤长的手,才能当一个好的外科医生。手指纤长,病人的伤口就可以开得比较小。因为只消开一个很小的伤口,便能伸手进去挖出要割除的内脏,甚至拿出一个婴儿来。手指短的,就要开一个比较大的伤口。
培生握着我的手,问我:“你的手很冷,你想吐?”
“是不太舒服。”我说。
江培生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在迎新营的那一天相识,跳过一支舞。开学之后,我们被编成一组,那是因为我们的英文姓氏第一个字母很接近,他是K,我是L。我姓林,叫林美玉——一个典型又老套的屋村女孩的名字。林美玉医生,噢,真是没有个性。
江培生是跟我同一届的医科生之中最特别的。其他的医科生都是大近视的书呆子,有好几个,还长得象科学怪人,江培生却是运动健将。
我考上医科的时候,我知道男生们背后说我是最漂亮的医科生,连师兄们也知道有我这个人。事实上也有几个师兄对我展开追求,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江培生。
一九七八年,就是我们入大学的一年。那一年平安夜,我还在学校图书馆跟陈青儿一起温书。
“为什么不见江培生?大家都在这里,他不用温习的吗?”我向陈青儿打听。
“他好象出去玩了,他不枰笪颐怯谜饷炊嗍奔湮率椤!钩虑喽怠?/p》
“他有女朋友吗?”
“没听说过。”
“我捱不住了,我回去睡觉,明天再温习。”陈青儿说。
陈青儿走了,我听到外面有人报佳音,歌声很动听,我跑到图书馆外面看看。一群女孩子在路上报佳音,这个时候,还要温习,真是没趣。
“林美玉!”
我看看是谁,原来是江培生,他刚从外面回来,头上还戴着一顶有羽毛的圣诞帽,手上拿着两个玩具摇鼓。
“你没有出去玩吗?”江培生问我。
“我还没有温习好。”我说。
“这一天是不该用来温习的。根本我觉得年青时就不该用来念书,书是该留到老才念的。”江培生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