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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嗔怪梁明说,瞧您,冷漠透顶,叶晨可是个高傲的女性,你一见面就把人
家得罪透了。梁明摆弄着“波斯猫”并未抬头,梁明说是吗?女人不是都喜欢冷漠
的男人吗?敏之被噎住,再嗔梁明一眼,两人就抱在一起。
从那天又有两个星期,敏之没有再见到叶晨,正想打电话约她一下,却接到了
叶晨的请柬。在丽宝咖啡厅举行叶晨二十九岁的生日晚宴。敏之请梁明一块儿去,
梁明根本没听见似的,敏之就走到他面前大声约他,梁明说他不愿光顾这种场合,
敏之只好一个人去了。叶晨的生日晚宴小型而又精致。丽宝咖啡厅为了这位金话筒
的生日宴会专门做了一番布置。参加宴会的共十二人,让敏之感到不自在的是,除
了和叶晨熟悉之外,其余人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而且大多是男士。来宾们都送了礼
物,鲜花、生日蛋糕、丝巾、唇膏、布娃娃等。叶晨一样一样拿给敏之看。敏之把
叶晨叫到一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枚水钻狸猫胸花,那胸花别致异常,水钻在灯光
下放射着五彩斑斓的光泽。叶晨开玩笑地说,你的“波斯猫”没来,带这只小猫来
哄我。这话虽是玩笑,却让敏之好不自在。她心里又一丝一丝涌出些怨气,觉得自
己对不起梁明,让自己的女友一遍一遍地对他奚落。这个夜晚叶晨好不风光,身着
紫红色丝缎旗袍,绯红的双颊宛若桃花灿烂。敏之临来前有意穿得素雅一些,她知
道她今晚担任的是绿叶扶红花的重任。晚宴吃到尾声时灯光暗了,麦克风骤然响了
起来,男士们开始引吭高歌,然后每个人都伸着颈项请叶晨跳舞,举步之中,显出
好多轻浮之举。敏之坐在暗处,看着眼前影影绰绰的景象,像走到一片望不见尽头
的荒原一般感到窒息。她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位男子就这么拥抱着她在绵绵的音
乐中摇摆,在她耳边不断地说,我只爱你一个。这时叶晨走过来,说敏之你别在这
里故作忧伤状,我来带你跳一曲嘛。叶晨硬是拉敏之起舞,音乐声震耳欲聋。叶晨
好像在对敏之说什么,但是敏之听不清楚。于是叶晨只好对着敏之的耳朵大声喊,
怎么样,什么感受?敏之嘴上说你很风光,心里说什么什么感受,无聊透顶的感受。
敏之瞧不上这种场面,敏之想都是些文化人怎么也像那些红男绿女一般没有多少体
统。敏之无端陷入失落中,她目睹着一位又一位男士贴在叶晨耳边兴奋低语,就猜
想他们在说什么呢,也是说我只爱你一个吗?音乐那么响,男士们不是要使足力气
才可以把这句话说得响亮让叶晨听得清楚吗?敏之觉得好笑,体味着扯着嗓子喊我
只爱你一个是什么滋味。敏之庆幸梁明没有来这种场合。敏之由此体会出梁明是一
位高雅的男子,有层次有质量。想起梁明,敏之心里生出许多感动,以至于眼睛里
蒙上一层泪水。她心里深深地对梁明说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好好爱他。
敏之等梁明的电话,想把这些滑稽的情景和她当时感受的一切告诉他,但是电
话那边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梁明出差了。敏之暗暗责怪他,出差了为什么也不打个招
呼,男子气如此之重也不好。等了几天,不见梁明回来,每次电话都是一位陌生的
男子的声音,非常客气。敏之心里发闷,就约女友去丽宝咖啡厅喝晚茶。自从那一
次参加叶晨的生日晚宴后,敏之已经决定尽量和叶晨拉开距离,然后慢慢淡下去,
敏之觉得和叶晨在一起有很多不舒服的感觉。这家咖啡厅依然是灯光幽暗迷离,舒
缓的乐曲在四十平米的房间里回旋。敏之和女友找了一处位子,但是还未坐定,敏
之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在角落的坐位上,坐着叶晨和梁明,两人搭臂勾肩,亲
热无比。敏之瞪大眼睛看着这番情景,仿佛看了几个时辰。他们一直保持着那个亲
热的动作,窃窃细语,听得到叶晨在笑,笑着笑着声音嘎然而止,叶晨看到了不远
处站着的敏之。敏之转身跑出门去。在夜色里,敏之落下泪来。她感到眼前的路很
寂寞。那一日月光很亮,透过树影,地面被映照得斑驳嘈杂。
那一夜敏之在空寂的屋里拥衾而坐,想那个男人说我只爱你一个,想了一夜,
坐了一夜。第二天,叶晨来了,她第一次这样小心翼翼而又纤弱温柔。她说敏之你
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他那么冷漠的一个男人,好奇罢了。你猜他说什么,他说难驾
驭的马挺有味道儿,他还说我不如敏之你可爱。其实我俩谁也不爱谁。敏之把脸转
到另一边。叶晨又绕到敏之面前,乞求说敏之你别生气嘛,我把梁明还给你了,咱
俩还是好朋友,我可不愿意失去你。叶晨说着就把一张照片塞到敏之手里。叶晨还
说了好些话,说完就走了。敏之便看手里那张照片,照片上梁明一只手插在牛仔裤
兜里,一只手挽着叶晨的肩膀。敏之看完就笑了,笑得很开心。然后,就把那照片
撕成了几片,从窗口扬出去。那纸片便开始飞舞,零零乱乱地在空中旋着,转着,
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那响声刺耳极了,敏之使劲捂住了耳朵。
悬念画室
沙里途
高悬启发念玉说,创造人类的上帝还偷食禁果呢,咱俩比上帝还伟大吗?念玉
幡然醒悟,就说,上帝早就死了。
念玉醒来。和往常一样,一边叠被子,一边哼着流行歌曲。猛然一愣,只见洁
白的床单上凋零几朵殷红,在晨光里洇着凄美的光泽。
念玉有些惊恐。自己根本没来例假,哪来的血?她俯首,鼻翼一展一展地嗅,
隐约有血腥气。愈加愕然。
须臾,一朵阴影从山的那边渐渐飘进念玉的心田。
她走进洗手间,梳漱,冲凉。洗下身时,特意反复对照壁镜,似乎觉有些异样。
喷头泄出均匀的清凉,蠕动在她的长发、乳涧、腰身和长腿间,形成高低起伏、弯
弯曲曲的优美。由于手的因素,那种动感不断地破坏,又不断地诞生。水汽把她罩
在冰清玉洁的梦里。
她发出快慰的呻吟。
然而,那朵阴影依然在念玉的心田飞来飞去。
那种自由的快感,驱动她全裸着打扫房间。跪着把地板抹了一遍,跳来蹦去地
把凌乱的客厅摆放整齐。又到厨房刷了两只碗、三块盘子和两双筷子。在微波炉里
热了一杯奶和两个鸡蛋。然后,啜一小口奶,咬一小口蛋,瞟一眼自身某一部位,
想一下那种心思。
吃罢早点,客厅里的石英钟正好九点。
她推开书房兼画室的门。满满两架书靠墙立着倒还整洁,满墙画稿和满地画纸
却七零八落。各种油彩把室内的空气染得花花绿绿。
念玉被横竖躺在地板上的长短画笔绊倒在一摞宣纸上。索性狗蹲在那儿,随手
拽过翻烂了的《拉奥孔》,捧了读。
想象的世界是最大的自由空间。
念玉的灵魂正在那里飞翔。
叮咚。叮咚。叮咚。三声门铃声仿佛三颗清脆的空山水。
念玉跃起开了门。复一道白光地闪进画室。
高悬并不理会,自顾脱了衣裳去洗手间。俄而,沙沙的水声就传进了画室。
等高悬进来,念玉早已摆好了昨天的姿势。半仰半坐地塑在一方绿毯上,一缕
洁白的轻纱飘在腰际。背景是天蓝色的一方幕布。
她就是坐在碧波荡漾之上、白云的缭绕之中、万里晴空之下的一座玉峰。
高悬掀开掩着的画板,抓起旁边的画笔,开始润色。
念玉瞥见他眉宇间印着个“川”,也不开口。高悬右手举笔,左手半抬不放。
念玉知道他准备盯住自己的眼睛,捕捉自己的灵魂了。他却突然放下举着的手,很
风度地说:“早上好,念玉。”
她却无动于衷,没有表情。
高悬并不计较,复举笔全神贯注投入工作。
画室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细切的鼻息。窗外花瓣飘落水面,蝴蝶着陆花蕊。
要是往常,都是念玉先开口问候,而且活泼如小鸟在肩头蹦上跳下,叽叽喳喳。
今天属于反常。
高悬知道,他和她只是AA制的合伙人关系。他们相互尊重,彼此帮助,共同进
步。他们从相遇相知到相处,彼此还没有碰撞出那种火花。他们的共识是:爱情就
是打瞌睡。睡意的来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