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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下一个行程就是前往三坊七巷。出发之前,我提醒她们,这个三坊七巷,书上的文字漂亮,实际上是个脏乱地方。三坊是指衣锦坊、文儒坊、光禄坊,七巷是指杨桥巷、郎官巷、塔巷、黄巷、安民巷、宫巷、吉庇巷,我们从最近的一条巷——杨桥巷开始逛起。
第一站是杨桥路边的“林觉民故居”,烈士殉难之后,举家从南后街迁出,房屋卖给冰心的祖父,因此这里也可算是冰心的故居。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这份写在绢帛之上的遗书我们刚刚在博物馆拜识过。进厅堂,过回廊,边上是“吾与汝双棲之所”,“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昔人已去,梅影无踪,空余一棵桂树散着淡淡的清香。
回到前厅,院内有一口枯井,侧壁上挂着先烈们的遗照。走近去看,林觉民:1887—1911年,不禁吃了一惊,刚才在博物馆看到的是1885—1911年,出生年龄与我在书中查到的1886年又有异。
“吾爱汝至,所以为汝谋者惟恐未尽。汝幸而偶我,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国!”我等生于今日之中国,何其幸运,因为我们健忘。
第二站是郎官巷的“严复故居”,刚刚修复,免费对外开放。我们对严家的一张“合家欢”印象颇深,照老鼠的话说,就是个个都是美女。
接下来的是“王麒故居”、“沈葆桢故居”、“林则徐之子林聪彝故居”、“刘冠雄故居”等,这些房屋至今有人居住,鼠胆包天,不闻不问,一个劲往别人家里窜。冷眼看着这些房屋,昔日精美的木雕石刻荡然无存,柱石、台阶、门框、花座、栏轩也都已残破不堪。
停留时间最长的是沈葆桢故居,三人一道在后屋的美人靠上闲坐歇息,前厅有不相识的人在打麻将,应是房屋的主人。院里有些花草,没怎么打理,其间有一盒兰花,开得倒好,聊得时间太久了,最终被他们赶了出来。
茶庄买茶
从宫巷里出来,我与鼠都不想再往前走了。青杏只好说:“那我们给K买茶去吧。”一路上,杏与K联系甚密,鼠多有抱怨,我听过了,对K也耿耿于怀。千里迢迢,竟然叫青杏给他带茶叶,还指名要武夷岩茶,真过分!
路边有家“天福茗茶”,卖茶的小姐温柔且好看。岩茶有“大红袍”和“肉桂”,我建议买“肉桂”,因为便宜。青杏说:“没有关系,是代买,回去可以报销。”我笑答:“那好,等会儿叫小姐多给你开些发票。”
小姐约我们入座品茶,三人疲乏至极,齐齐坐了下来,品着“大红袍”,啃着南瓜子,说着书话人,倒也惬意。坐一边泡茶的小姐,听了我们莫名其妙的对话,也常常跟着笑。
茶庄有买300送茶具的活动,跑去看茶具,一眼就喜欢上了那几个杯子。“大红袍”才120元,显然不够。回过身对青杏说:“我再买一罐茶叶给L,这套茶具就可以归你了。”青杏连声反对:“不好不好,那个L根本不懂得品茶。”我心想,L是读书人,即使不懂茶也可能喝出三分雅趣出来。继续坚持,青杏继续反对:“真的不要买,他这个人啊,给他喝十块钱的龙井,一样说好。”
又去看了看盒子里的六个茶杯,依然不舍。为了赠品购物,多半是小女人的毛病,我也逃不过。最后决定,新买的茶叶给槿木,茶具给青杏。想想杏子以后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喝茶,心里还是高兴的。
千万不要送菜谱给我
买好茶,吃过塔巷口的鱼丸,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大约是六点多钟,我到东方楼找她们,青杏依旧生动活泼,老鼠已经瘫倒在床上。晚上约见的是云水斋主人,好说歹说把老鼠给拖了起来。下楼,路边太暗,又急着拦车,一个踉跄我便摔倒在地。青杏老鼠急急把我扶起,车已在前面停下,顾不上痛,三人相扯着坐上了车。
云水斋主人留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沉稳随和,现实中的他似乎要多出一些棱角,且比我预想中的要瘦,双目炯炯有神,颇有他先祖的遗风。老鼠终于尝到了她念念不忘的“土笋冻”,只惜不对她的胃口,明明说了喜欢炒线面,一换成“线面糊”便不入她的眼,在这一点上,鼠显然比杏挑剔多了。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女子不仅骗得了一餐饭,还各得了一本书。青杏拿的是一本《随园食单》,这些日子听说她正在研究菜谱。我说:这下好了,古今并用,书话厨艺之首非杏子莫属,只是不知谁有这个福气。
说起厨艺,倒想起这几日下厨的事来。年前回家,天天在忙,钟点工回家后,下厨的事便由我一人包揽。30号接家人出院,都说喝鱼汤补身,母亲便让我上洪山桥买白鲫鱼。路途远,一次买上数条放在家里养,这样自然多出一道杀鱼的程序来。
炒炒菜,炖炖汤,不是难事,但是把一条活鱼弄死,剖腹刮鳞,却是个大问题。年岁渐长,母亲身体大不如前,我也不好退却。第一次杀鱼,手在发软,差不多是闭着眼睛完成的,到刮鱼鳞时,只觉得是割在自己手上,怎么也用不了劲儿。
以前总说,找个人,一定不能抽烟,现在得再加一条,还要会杀鱼。这样的想法,估摸是要失望。依我看来,现在的男人,不但指望着我们这双手能杀鱼宰鸡,还指望着能写出诗画出画弹出琴来呢。
昨天,我听说“书话”的谁谁谁收到了几十本的菜谱,可能是情人节的礼物吧,谢天谢地,我一本也没收到!
鼓山有多远?
回到家,发现膝盖流了血,搬出药箱找创可贴,母亲在边上问,我支支吾吾混了过去。想起年幼时的阿虎,若有不小心伤了皮肉,一看到我,必是扑了上来,伸出她的小手或小脚,一脸委屈地说:“二姨你看,我受伤了。”或许我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只是长大以后,再也不肯以伤口示人,大伤口也好,小伤口也罢,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看不到。
梳洗完毕,便上床休息。一觉醒来已经近六点,不知老鼠动身了没有,她要赶早晨的飞机。躺在床上,脚隐隐作痛,胡乱想着一些事,再也没有入睡。
清晨,母亲从阳台走了进来:“你的鸢尾花开了。”我急忙起身去看,果然是盛开了一朵,蓝紫色的花瓣在晨风中微微颤动着,旁边还有两朵明天也会盛开。这盆鸢尾是十几年前我从闽北带过来的,平时只是浇浇水,过一两年换一次土,长势却很好。每年都会在春节前后开花,从没失约。
天气很好,料想青杏已经在爬鼓山了。很长时间一直待在厨房里,鼠与杏的电话都没听到,后来回过去,才知青杏是去车站买票,准备下午爬山,而鼠已平安抵家。青杏在电话里问起去鼓山的路线,我的回答含糊不清,不知她听明白了没有。
鼓山上有三株铁树,传为宋代所植。小的时候,父亲曾给我们描述过鼓山铁树开花的景象,我屡屡央着家人带我去看,可他们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我。鼓山到底有多远?我太小,我只知道自己走不了那么远的山路,鼓山铁树因此成了年少梦中最遥远最绚丽的隐痛。
稍大后,还是去了几次鼓山,看过那几棵铁树。最后一次上鼓山好像是1992年或1993年春天,与我姐姐姐夫同行,那时的我还在学校读书,十年也不过一瞬,我,无言。
昔日缠着别人问“鼓山有多远”的小女孩已经长大,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双脚从山脚爬到山顶,只是,她再也不会有当年那样迫切的心怀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约见的地方是西湖,路灯下,树影婆娑,远远地看见一个背包的女子沿湖边走来,肯定是青杏,我迎了上去。
“清香茶馆”(?)是在鼓屏路军事书店的边上,去年(2002)国庆,我与云水斋主人曾先后在这个书店买过书。到了茶馆,云水斋主人领我们入座喝茶,稍后,“一骂成名”的人便走了进来。有个哥哥在前面摆着,弟弟的模样也就与想像中的相去不远。哥哥健谈,做弟弟自有他的招数,聊起那块藏书匾,轻描淡写几句,却让人忍俊不禁,毕竟,“一骂成名”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只是,眼前这个人,内敛谦和,我怎么也无法与当年那个骂张爱骂女小资的人联系起来。
次日晨,下起了大雨。我在屋里整理行装,母亲在床边絮絮叨叨,今天是我妹妹走,明天是我走,这个家又要冷清下来了。我一直低着头,没有吭声,今天也是青杏走的日子,虽然过几天她还会路过这里,可那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