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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好事也只有老蒲才想得出。
我一边搂着夜香港,一边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我眼前出现了幻觉:那只张宝瑞先生的绣花鞋猛地出现在我眼前,老蒲的妖媚女鬼也仿佛要随时降临到我的床上。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怀疑怀里的夜香港也是女鬼变的。
她为什么这么漂亮?这样光滑如绸缎的皮肤也只有女鬼才有吧?她身上奇怪的香气是不是老蒲所描述的那种?她左乳下那个美丽的黑痣是不是鬼的标志?
我仿佛进入了老蒲的境界。
我晕头转向,五迷三道,心中乱成一团麻。
但这一切都只是年发生的故事。
后来,后来,一切都改变了本来面目,这就是我的青春,我们的青春。
整个秋天,麓湖边那个女子好像都在嘤嘤哭泣,躲在麓湖的月色里莫名其妙地哭泣。
或许她只是偶尔哭一哭,是我出现了幻觉而已。有一天夜里,月色稀薄,夜雾散尽,她又在那里哭。我似乎不再怕她了,她如果是鬼也是我最熟悉的鬼了,她如果是被谁伤害的姑娘,那可能就是我心目中的好姑娘了。
我披上外衣,穿着拖鞋,溜出房间,穿过楼下乱七八糟的自行车和一排私家轿车,从小区后墙的一个破洞里翻过,来到了麓湖边。
麓湖很安静,水汪汪的,像一个淑女偷偷袒露出的肌肤,冰凉、光滑,让我怦然心动。
麓湖边的野草很深,带着甜甜的露水刺得我的脚生疼。
我很兴奋,心跳加快。
我在想,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我的女鬼,我亲爱的女鬼,我可怜的小妹妹,躲在夜色里引诱我的女鬼,我要见到你,如果你像仙女一样漂亮,我可要与你相爱,如果你衰老不堪,满面痛苦,我就拉着你的手,听你痛苦的倾诉。
女鬼啊,你这折磨我的人,我在向你靠近,向你毫不犹豫地靠近,一个尘世里热爱美女的男子向你走来。
女鬼啊,让我们不要询问彼此的身世,让我把你抱紧,什么也不要说。
我发现我他妈的着了魔,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像一个痴情者去与自己最心爱的人约会。
但我知道,即将与我相见的人多半是个女鬼。
我在湖边的杂草里走了十几分钟,双腿冰凉,头冒虚汗。
那个女人一直没有出现,好像离我总有那么一点点,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泣,但只要我往她靠近,她就后退。
她像在与我捉迷藏似的。
我紧紧追随着她若隐若现的哭声,我仿佛吃了迷魂药,我渴望与她相见。
湖上空星光迷乱,湖面静悄悄的,紫气升腾,唯有那神秘女子的哭泣和我那粗重的喘息声。
我完全被这悲伤女子弄得晕头转向,不禁发出叹息:〃我的女鬼啊,你到底在哪里?你要把我引向何方……你不要羞涩,你不要害怕我……〃
突然我一抬头,看到一双脚从湖边的栏杆上垂下来,正在湖水里濯洗,那双脚水淋淋的,是一双妙龄女子的美脚,纤细、洁白、光滑而修长。
我被眼前这一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差点晕眩。这真是人生的奇异景象,它是美的,但又是极为恐惧的,让你魂飞魄散,而又忍不住一阵窃喜。这是多么漂亮的脚啊。
那双脚在湖水上晃动,轻轻拍打水面,溅起一小片水花。
我被那双脚迷住了。
但接着让我浑身发抖的是,拥有如此美脚的人却没有头,这是一个无头女鬼?
我的心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里。
我呆在那里至少有三分钟,四肢都不听使唤了,头脑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他娘的真正来到了老蒲的《聊斋志异》和张宝瑞的《一只绣花鞋》的现场了。
我反应过来后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不要跑……既然来啦就见我一面吧。〃那个无头女鬼的声音传来,确实是异常温柔的声音。
我站住,但不敢回头。
那个声音又传来:〃你是个男人,怎么会怕我一个女鬼呢?〃
我已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妈的我真与鬼对上话了。
〃我也有爱情,我也有情欲,我也有痛苦,当然我现在只感觉到痛苦。快乐就像夜空中的星光,已经离我的生命非常遥远了,我知道你也有爱情,但比你的情欲少,你的情欲像我脚下的湖水一样多,一样晃荡不安。你和我一样,并没有什么人生的快乐,人生是一场骗局,爱情只是一场交易,情欲的交易。你不要如此慌张,不要如此气喘吁吁。我陌生的朋友,你可以转过身来,好好看看我是谁。你完全可以转过身来,转过身来与我拥抱,如果你愿意,还可以与我长吻。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啊!不!不只是一个秋天,我等你已经有一千年。你这样的花花公子非常好,你好色,你一辈子都逃不过女人的手掌。你不要以为你是在玩弄女人,其实是女人玩弄了你。不过,谁玩弄谁都无关紧要,关键是你快乐吗?你爽吗?你释放了你的痛苦吗?你空虚吗?你无聊吗?想一想,我的朋友,你与那么多的女人乱搞,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只要想一想,就会痛苦不堪,就会为自己浪费那么多的激情,而更加难受。告诉你,我人世的朋友,这就是可恶的人生。〃
说到这里,她的话戛然而止。她有些犹豫,她像在想是否要说出下面的话。一小会儿后,她终于又开口了,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一点也不像是个女鬼。
〃人生如此可恶,爱情如此无聊,姑娘如此千篇一律,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一切都是如此让你灰心丧气。那么,我尘世的朋友,请跟我一起走吧!跟我到鬼魂的世界里去吧!那里也有许多漂亮的女孩,你可以与她们谈情说爱,尽情乱搞也未尝不可。但你首先要听我的安排,跟我走。也就是说,你必须先死去,然后重新做鬼。做鬼是一件很逍遥的事啊!尤其是做一个好色的男鬼,你还可重返人世去勾引你喜欢的姑娘,把她们带到鬼魂的极乐世界去享受……〃
听她说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叫一声:〃有这等好事,我这就跟你做鬼去!〃
可能是我那一声喊,把她吓了一跳。我听见她的双脚把湖水弄得〃哗啦〃一响,一阵阴风从她那里旋即刮来,差点把我吹倒。
我激动地转过身,这一转身可真要了我的命。
我的妈啊,这女鬼是谁呀?
我猛地看到女鬼的脸,那正是夜香港的脸,虽然有乌黑乌黑的长发遮住了脸部的三分之二,但我看到那确实是她的脸。
脸上有一股寒气,鲜红的嘴唇,涂得细细的、弯弯的眉毛,睫毛垂着,很长,但眼睑是蓝色的,看上去异常妖媚。她的脸还是那样醒目,仿佛沾满了泪水。
她没有正眼看我,一副羞愧的样子。
有几秒钟我没有任何反应,但血正往上涌,心中的恐惧正要爆炸。
这真是我青春的奇异景象,我透过稀薄的月光,看到女鬼夜香港抬起双手,放进嘴里,然后慢慢把舌头从口里向外拉扯,她拉得很慢,鲜红的舌头开始像一把沾满鲜血的剑,但随着她越拉越长,则像一条长绸缎。她把舌头插入麓湖里,然后晃动脑袋,这样舌头就在湖水里濯洗起来……
我被这一幕吓得毛骨悚然,但却尖叫了一声:〃夜香港……我……我爱你……〃
我是在向她求饶,别把我拖向鬼的世界。
随即天光大亮,我的头〃叭哒〃一声撞在湖边的栏杆上,身体也跌在了麓湖里,全身上下一下子凉透了。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厕所里的浴缸里,一阵清脆的〃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传来,回头一看,是夜香港蹲在便池上撒尿。
她嘴上叼着一根烟,手里拿着一本《时尚》杂志,耳朵上还戴着随身听的小耳机。
我的身体像橡皮一样软绵绵的,头重脚轻,仿如死过一回。
我发现我还赤身裸体。但大腿上火辣辣的,一条条的伤口还很新鲜,那是昨夜麓湖边的杂草割伤的。
夜香港穿着红色的三角短裤,戴着黑色的乳罩在厨房里为我做早餐。
〃小胡……小胡,出来吃早餐。〃她居然叫我〃小胡〃,我还在昨夜的奇遇里不能自拔,心里像草一样乱。
〃春,春……不要伤心,吃早餐吧。〃这家伙简直是得寸进尺,还叫我〃春〃。至于说到伤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昨夜伤心过吗?
早餐有炸鸡蛋、面包和牛奶,还有两个处女一样鲜嫩的西红柿。
我包着一条花浴巾,光着下身就走了出来。
我咬了一口鸡蛋,太咸,又咬了一面包,太干,猛地喝了一口牛奶,